第二百四十四章 風黑風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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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知阿峰,讓他馬上過來!”我轉過身,淩厲的目光,在房內幾名兄弟的臉上一一掃過:“另外,再挑選二十名身手好的兄弟,今天晚上,咱們就去造訪馬豁子的逍遙宮!”

    好!”黑皮應聲而去。

    …………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半夜三點,正是一個人的生物鍾最疲憊犯困的時候。

    夜黑如漆,竟無半點星光,台風肆虐,把周圍的樹木吹的東搖西晃,發出‘嘩嘩’聲響,雜草此起彼伏。

    此時通往大坯峰的蹣跚公路上,空無一人,唯有兩邊路燈的燈影斑駁迷離。

    這個地方本來就處於郊區,環境極為偏僻,半夜三點,更是看不到半個活物。

    透過濃重到化不開的黑夜,可以看到遠處蜿蜒起伏的群山上,那幾棟孤零零的豪華別墅的門燈,在蔥鬱的樹林間隱約而見。

    蹣跚公路的盡頭,是一片開闊地,周圍三十多米都沒有房屋。

    在開闊地的中央處,有一座被三米多高青磚圍牆圍住的豪華別墅。

    而這裏,便是馬豁子的大本營,被稱之為逍遙宮的影視基地。

    牆頭上,還纏著密密麻麻的鐵絲網,在臨街一麵,是兩人多高的金屬大門。

    此時整個別墅都陷入沉睡之中,顯得十分靜謐,隻有門口一側的門衛室中,亮著柔和的燈光。

    兩個被困意擊倒的保安,正裹著大衣,在房間裏麵竊竊私語,打發難熬的漫漫長夜。

    在別墅後院的圍牆外,有個斜坡,斜坡下麵,是一條用來排泄汙物的臭水溝。

    周圍的植物長勢十分茂盛,由於極少經過踩踏,雜草已經長到一人多高。

    風帶著尖銳的呼嘯,從天地間吹掠而過,茂密的灌木叢在劇烈的搖曳中,裂開了一線縫隙。

    草叢後的黑暗裏,露出幾個蹲伏在地上的身影。

    在我身後,依次蹲著阿峰、黑皮、楊森等二十多名經過血與火考驗的精兵強將。

    他們一個個都穿著黑風衣,把自己的身子緊緊地裹住,以此來保持著長期潛伏的必要體溫,同時,又把衛生紙卷成粉筆粗細,插在鼻孔裏,抗拒著從臭水溝傳出的令人作嘔的氣味。

    我抬起手,看了看腕上的夜光手表:三點一刻。

    是時候了!我抬起手,向前一揮。

    在我身子右側的一名健壯汗子,就象是聽到戰鬥號角,身體猛得竄出草叢,如一頭夜貓般,悄如聲息地貼到圍牆下。

    他先將耳朵貼到牆壁上,聽了聽院內的動靜。然後把手中的塑料袋解開,從裏麵拿出七八個熱氣騰騰,皮薄餡大的肉包子來。

    然後擲手榴彈一般的,嗖嗖,全都拋入了圍牆裏麵。

    我不會打無準備之戰,從八點到深夜一點的時間裏,我一直帶著人在附近踩點,準備突襲工作。

    在勘察中,我聽出這別墅裏傳出狼狗的嚎叫聲。

    而這些熱氣騰騰的肉包子裏,便放置了用來藥狗的密藥——三步倒。

    這名外號馬大棒槌的小弟,可是一位標準的狗肉迷,平時閑著沒事,就喜歡走街竄戶,在吳縣的幾個城中捕殺野狗。

    這種藥狗手段,用起來,可謂輕車熟路。

    包子投出去以後,馬大棒槌又從懷中拿出一塊硬紙板卷成喇叭筒。

    大的一頭貼在圍牆的牆壁上,把耳朵湊到小的一頭處,仔細的聽著。

    他聽了有十分鍾之久,然後把手握成拳頭,高高揚起,在空中用力揮動了一下。

    得到信號之後,我立即衝了出去,嘴裏咬著一把寒光閃爍的軍刺,手上還提著卷成一團的棉被。

    隻用了幾步助跑,我便衝上斜坡。

    來到圍牆下麵,我腳尖在牆壁上一點,身子騰空而起,棉被在半空中舒卷伸展,正好壓在牆頭的鐵絲網上。

    我的手順勢一按,仿佛一縷流雲,整個人,已然越牆而過。

    身在半空,我已經看清楚了下麵院落中的情況。

    這是別墅的後院,頗為荒涼,隻有一盞老式的路燈,垂掛在拐角處,昏黃黯淡,暗影憧憧的草地上,趴著三四條巨大狼狗。

    但在肉包子的藥效下,全都抽搐著,發出痛苦的哀鳴。

    但那哀鳴聲跟台風把樹葉吹的‘嘩嘩’聲響相比,實在是太輕微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其中有一條個頭最大,仿佛牛犢一般的狼狗。也不知是因為吃包子吃的晚,藥效沒有完全發作,還是因為抵抗力強,沒有喪失行動能力。

    它看見我從半空中疾落而下,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嗷’一聲,皮毛乍立,彈身而起,對著我便猛撲了過來。

    雖然夜色如墨,但狗嘴裏露出的森然獠牙,仍然燦燦生光。

    我身在半空中,抽出咬在口中的軍刺,疾如電光石火般的用力插下,當那隻狼狗的獠牙離我的腳踝還有一線距離時,便被冰冷尖利的軍刺穿過了鼻子,上下嘴巴連在一起,深深釘在了草地上。

    狼狗健碩的身子上下跳動,做著垂死前的劇烈掙紮。

    我按握在軍刺上的手掌穩如泰山,過了好一會,狼狗的掙動漸漸變的沒有了力量。

    我單膝跪地,把軍刺從狼狗的腦袋上拔了下來,又甩了甩三棱鋒刃上沾染著的狗血,環顧四周,聽了聽動靜。

    整個院子,安靜的象是一座死城。

    我從地上拾起一塊鴿蛋大小的石頭,扔出圍牆外麵。

    沒過多一會,阿峰、黑皮領著二十來名兄弟,悄然無聲的翻進後園,來到我的身邊。

    楊森和另外兩名兄弟留在外麵沒有進來,做意外情況下的接應。

    阿峰和黑皮,每人除了一柄軍刺之外,還都拿著一把從黑市購買的噴子。

    其他的兄弟,則是一人一把砍刀。為了防止兵器上的反光被人發現,鋒利的刃口處,都塗抹著一層黑泥。

    眾人聚攏在我身邊後,從懷中各拿出一條白色毛巾,纏在左胳膊上,用來做黑暗中敵我的識別。

    按照製定好的計劃行動,把所有的人全部除掉,但記住了,盡量不要開槍。”

    我吩咐完之後,掃視了眾人一眼,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吸氣挺胸,點頭應允。

    阿峰,你領著七個人,從左邊包抄。”

    小黑,你領剩下的兄弟去右邊。”

    任務一分配完,二十多條人影,便如幽靈般,迅速分散,消失在了濃重的夜色中。

    我找到馬豁子居住的那棟主建築,這間樓房,有十五米多高,房頂呈三角形,有專門用來放置雜物的閣樓,後牆體上開著十幾扇窗戶,其中在三樓的最左邊的房間裏仍然亮著燈光,而最底層的大廳也是燈火通明。

    我將軍刺重新咬在嘴中,靠著牆外的下水管道和窗台,很快便攀爬到了房頂。

    閣樓上的窗戶是掛著掛勾敞開著的,在風中微微抖動,裏麵傳來一片鼾聲。

    我閃身而入,穿過狹窄的長廊,盡頭處出現了一個欄杆,我順著欄杆往下張望。

    樓下是一個寬敞的大廳,大廳正中沒有亮燈,在我視線的對角,亮著一盞壁燈,有四五個人正圍著一張小桌子在玩撲克,並低聲說笑。

    二樓應該是客房,在主客房的位置,有一個可以直接下樓的螺旋樓梯。

    樓梯口的台階上,坐著一個打手,雙手抱著肩膀,正接二連三的打著哈欠,看上去痛苦非常。

    我這才發現,自己是站在三樓。不,應該說,是二樓上麵儲物間的門口。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走到不引人注意的拐角最黑暗處,順著一根柱子,無聲無息的滑落到了二樓的衛生間。

    那名打手還在睡意朦朧中,便被我從後麵擊暈了過去。

    我像擁抱戀人一樣,用手臂緊緊挾著他,將其拖到衛生間處藏好,然後向主臥的門口走去。

    有兩個主臥,我先走到右邊臥室的門口,用手試著推拉了一下,門是鎖著的,裏麵傳出一對母子的對話聲。

    媽媽,外麵風好大,我怕。”

    怕什麽?不都跟你說過了麽,白天的時候,氣象台預報說,晚上就會有台風。”

    可是,媽媽你聽,外麵那聲音好嚇人,會不會真的有鬼啊?我,我……我想去爸爸那裏……”

    你說什麽?你想去那個臭女人的房間?不行!趕快睡覺,再說我打死你!”

    接著,是小男孩抗議的哼哼聲,隨後,那哼哼聲消失,屋中又歸為平靜。

    我皺了皺眉頭,離開了這間臥室的門口,然後走向左邊。

    左邊那間臥室的門沒有鎖,我用手輕輕一壓房門上的把手,便無聲的推開了一道縫隙,從屋子裏麵傳出怪異的“唔唔”聲。

    我側耳聽了聽,馬上閃身而入,首先入目的,是一個光著身體的男人,正在床上進行俯臥撐的亢奮背影。

    而身下的女人,似乎正處於極大的享受中,腦袋亂搖,兩條雪白的大腿,不斷蹬踩著床單。

    我像幽靈般一步步朝他靠近,手中的繩索,如毒蛇出洞,迅速勒緊了男人的脖子,同時用膝蓋牢牢頂住他的後背,繩索發出“咯咯”聲,在緩緩收緊。

    馬豁子大驚之下,雙手舞動,就象是溺水者一樣四處抓撓。

    但沒有用處,繩索以一種決不是他所能抗拒的強大力量,繼續收束著。

    沒有多一會功夫,他的意識就開始模糊,舌頭被勒的緩緩伸出,眼球因為充!血瞪的很大,幾乎要爆烈炸開。

    啊!”身下的女人終於反應過來,漂亮的臉蛋,恐懼地看著我,嘴巴張得極大。

    不想死就閉上嘴。”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在確定馬豁子徹底失去反抗力量的時候,迅速抽回了繩索。

    那名女人很聰明,立即伸手捂住自己的嘴,驚恐不安地看著我,仿佛一頭嚇壞的小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