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

    胖子老板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但也沒敢多問。

    我轉頭看了看四周，見附近沒有閑人，這才問道：“昨天的事你也見了，我們警方現在在查一件凶殺案，所以需要你提供點線索。”

    兄……兄弟，你有什麽問題就盡管問吧，隻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不會隱瞞。”在王素研瞅殺人犯似的目光注視下，胖老板邊擦臉上的冷汗，邊哆哆嗦嗦地回道。

    很好，你合作的態度我非常滿意，等凶手抓到之後，我一定會給你頒發個好市民獎。”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嚴肅地說。

    謝謝，謝謝啊。”

    胖子激動壞了，十分客氣地問我道：“請問這位小哥，您也是一位警察吧？昨晚的事，肯定是你們在演習來著。”

    恩，你猜的很對，我是他們的領導。”我伸出手，指了指站在身後威風凜凜的王素研。

    原來是首長大架光臨，真是失敬失敬啊。”聽到這裏，胖子臉上更加緊張了，另一半屁股也跟著滑了下了椅子，滿腦袋冷汗說道：“早知道您是來辦案的，昨晚說什麽我也不能收您的錢啊……”

    嗬嗬，沒關係，不知者不怪嘛。”我十分大度地笑道。

    見我不談案情，而且是在這裏狐假虎威地裝起大尾巴狼，王素研實在忍無可忍了，馬上咳嗽了一聲，提醒似地瞪了我一眼。

    好吧，我們的時間非常緊迫，所以就開始進入主題吧。”我無比嚴肅地看著胖老板問道：“你在這開旅館開了幾年了？”

    有七八年了吧？”胖老板有些緊張地回道。

    那你好好回憶一下，在這七八年的時間裏，你的旅店裏，有沒有出現過一個言行舉指比較奇怪的客人？”我表情凝重地看著他問道。

    奇怪的客人？”

    老板皺著濃重的眉頭想了一會，苦著臉道：“我這家旅店雖小，但每天客來客往的，一年少說也要見個千把人，而且他們每個人都長得不一樣，實在很難記得清啊。”

    有沒有十分特別的人……”

    我伸手筆劃了一下，形容道：“就是那種穿著打扮，言行舉指，或者是口音和本地人明顯不同的，你再仔細想一想，不要急，反正我們時間有的是。”

    好吧，我再回憶一下。”胖老板皺起眉頭，開始絞盡腦汁地思索起來。

    這個時候，我和王素研都沒有說話，全都屏聲靜氣地看著他。

    隨著時間的流逝，王素研漸漸沒了信心，對我說道：“李榮樂，我看讓他這樣想下去也不是辦法，咱們還是去其他地方尋找線索吧？”

    別急，再等等看。”我揮了揮手，眼睛仍然死死地盯著那名胖老板。

    你……”

    王素研氣憤地哼了一聲，轉身，便獨自朝外麵走去。

    哪知還沒等她走到門口，胖老板突然興奮地說道：“對對，我終於想起來了，還真有這麽一個人。”

    聽到這裏，王素研渾身一震，趕緊又轉了回來。

    嗬嗬，老板你慢慢說，那是什麽樣的一個人？”我微微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當初的判斷是對的。

    胖老板先擦了一下因用腦過度而滲出的腦汗，這才笑著說道：“你要是不提醒，我還真想不起這個人。因為他隻來過我店裏的一次，而且沒有住宿，隻吃了頓飯之後，當天晚上就冒著大雨離開了。”

    在我和王素研期待的目光下，他繼續說道：“那個男人大概四十來歲的年紀，個頭不高。當時也是這個季節，下著很大的雨，他來的時候頭上戴著一頂破氈帽，渾身都濕透了，而且說話的口音分明不是咱們本地人，普通話都說不利索，一看就和咱們不一樣。”

    不是本地人？”

    我和王素研互相交流了一下目光，眼中都露出興奮的神色。

    接著，王素研又急急問道：“老板，你能聽出他是哪裏人嗎？”

    這個我也不太確定，不過總覺得他像湘西那邊的人。”老板想了想又說：“當時他來的時候，背上還背著一隻竹簍，裏麵都是從祁蒙山采摘的草藥……”

    聽到這裏，我心中更加激動了，從老板描述的情形來看，這個怪人，很可能就是烏雅的族人。

    隻是他為什麽跑到祁蒙山來，難道是為了尋找我？

    但想一想又不對，我和烏雅約定的時間是一年之期，現在還沒有到，她應該不會派人出來找我。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是來找我的，直接當麵勸我回去就是了，為什麽要躲起來，而且還連殺兩個女學生。

    後來呢，那個人還有沒有在這個鎮出現過？”我馬上追問道。

    這倒不記得了，應該是沒有來過吧？”老板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也隻見他過一麵，後來他有沒有來過這裏，我就不曉得了。”

    那你知道他住在哪裏嗎？”王素研又問道。

    這個，還真不清楚。”老板訕笑地摸了摸腦殼，露出一副無能為力地表情來。

    王素研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說道：“老板，謝謝你提供的線索，等抓到罪犯之後，我會向局裏向你申請好市區獎的。”哪知她剛說到這裏，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道：“警察同誌，我知道你們說的那個男人住在哪裏。”

    啊？”

    王素研大喜過地轉過頭，就見一個染著黃毛的青年，賊眉鼠眼地走了過來。

    你知道？”

    王素研在他身上來回打量了兩眼，見是一個本地的小混混，便有些狐疑地問道。

    嘿嘿，不過我要是提供了線索的話，有沒有什麽好處啊？”小黃毛在她高挑豐盈的軀體上瞄了幾眼，表情有些猥瑣地笑道。

    看到他這副表情，王素研不禁皺起了秀眉。

    像這種潑皮混混，她每年不知道要抓回局裏多少，這種人十句話裏有九句都是假的，根本不足以為信。

    而且看這家夥一副無精打彩的模樣，估計還是個癮君子。

    這種人為了錢，可是連自己的親生兒女都能拿去賣，還有什麽無恥的事做不出來的？

    好處當然是有啊。”我插嘴說了一句。

    真的有？多少錢，有沒有一萬塊？”小黃毛的眼睛頓時就亮了，搓著雙手，十分激動地看著我問道。

    錢沒有，拳頭倒是有。”

    話音一落，我便一拳轟在了這貨的肚皮上。

    小黃毛頓時像隻油悶大蝦似的頓下了身子，臉上表情無比痛苦地扭曲著，鼻涕眼淚流得滿臉都是……

    這種好處還要不要啊？”

    我一把抓住他滿頭的黃毛，居高臨下地冷笑道。

    嗚嗚……”

    小黃毛馬上恐懼地搖晃起了腦袋。

    王素研故意轉開臉蛋，就當自己沒看見。

    而這個時候，那名胖老板也滿臉畏懼地望著我，好像在看一頭恐怖的野獸。

    你到底知道多少，全部交代出來，不然老子就把你關進局子裏呆幾天。”我將黃毛從地上提溜起來，狐假虎威地恐嚇道。

    是是，我全交代，全交代……”小黃毛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十分乖順地說道：“離這裏不到二十公裏有個吳家村，村子的東頭上建著座破廟，你們要找的人，就住在那座破廟裏。”

    破廟？”

    我心中微微一跳，立即問道：“難道那家夥是和尚？”

    不不，那座廟宇早就廢棄掉了，裏麵也沒有和尚了，就那家夥一個人住在裏麵，鬼氣森森的，嚇人的很。”小黃毛一臉後怕地說道。

    聽到這裏，王素研十分興奮地看著我，似乎已經破不急待地想去抓人了。

    李榮樂，事不宜遲，咱們趕緊去昊家村吧。”

    行，咱們走。”

    說著，我們便急叢叢地離開了院子。

    上了車之後，王素研拿出手機，聯係了周誌強他們，讓他們馬上停止手裏的工作，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裏趕去吳家村。

    吩咐完他們之後，王素研已經迅速發動起這輛大切諾基，在一陣咆哮聲中，絕塵而去。

    現在的警察怎麽動不動就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啊……”身後，小黃毛正在跳腳大罵著。

    自從坐在車上之後，我便有種不安的感覺。

    線索查到現在，凶手的身份，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了，如果他真是烏雅的族人，肯定也是一位下盅高手。

    盅，到底是什麽？至少到現在，我還是沒有搞清楚。

    但可以確定的是，那玩意十分危險，能讓人在豪不知情的情況下中招，而且還無藥可解。

    憑我和王素研兩個人，會是那人的對手嗎？

    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問題？”見我一直沉默不語，王素研有些奇怪地問道。

    沒什麽，隻是感覺有些緊張。”我問道：“對了，你身上有沒有帶槍？”

    當然帶了！”王素研拍了拍腰間的部位，無比自信地說道：“李榮樂，別擔心，不管這個凶手多麽窮凶極惡，這次我都會將他抓捕歸案。”

    嗬嗬，希望如此吧。”我苦笑了一下。

    直覺告訴我，盅絕對不是靠武功，或者子彈可以解決的。但有槍有手，總是能讓人感覺到一點安全感。

    車子繼續急速地朝前麵行駛，隨著時間的流失，我心裏的那種危機感就越強烈。

    直覺告訴我，這次的對手將會無比難纏，等會恐怕還會有一場生死惡戰。

    萬一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那王素研的處景就會十分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