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換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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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政府代表團去蘇聯談判購買米格19飛機的製造技術,隨行的還有大包小裹的留學生們。
每人兩個裝得滿滿的大號軍綠色帆布箱,裏麵是供四五年穿的衣物,還發了一個上課用的能裝書和文具的小皮箱,這些都是國家配備給每一個留蘇學生的。除此之外,在王川澤的提醒下,眾人還自己購買了膠鞋、熱水瓶、毛巾、衛生紙等等。
廖杉左右兩隻手各拎著一個大號帆布箱,小皮箱被她捆在背上,胸前還背著一個裝滿衛生紙的書包,兩個熱水瓶用麻繩捆著掛在脖子上,廖杉感覺自己不像是去留學,更像是舉家逃荒。
先讓學生們把東西放到火車上,政府代表團的人們又指揮著學生們下車,讓他們整齊的站在火車前,互相檢查對象衣裝,準備等下聆聽領導的講話。
廖杉對著車窗玻璃正了下頭上的帽子,將上麵的軍徽扭正,她本以為來為留學生們送別的人是外交部的領導,可她一轉身,看到正朝這邊走過來的人,她不由得整個人都愣住了。
國家顯然比她以為的還要重視他們這批學習軍工技術的留學生們。
“媽媽,我見到百元大鈔上的人了”
廖杉喃喃道,臉上滿是錯愕和震驚。
那人在簇擁下走過來,所有留學生都腰杆挺直的站著,目光激動的看著那人。
“同誌們”那人一開口,是熟悉的語調。
廖杉忍不住低喃的接道,“人民從此站起來了”
站在她旁邊的江文怡聽到,奇怪的看了廖杉一眼,怎麽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話。
不過那人下一句說的卻是,“我希望留學生做到三件事第一,要努力學習,掌握好建設國家的本領;第二,要艱苦奮鬥,因為我們的國家還很窮,留學生在生活上不要同蘇聯同學攀比;第三,要鍛煉身體,如果沒有好的身體,即使學了很多的知識,將來回國以後也不能為祖國服務。”
他說完,還親自為學生們一一在衣服胸口位置上別上國旗徽章,毫無架子的一個個叮囑。
“不要忘記國家在等著你們。”
“在外麵也勿失氣節”
等他到了廖杉麵前,他照舊把五星紅旗徽章別到廖杉的軍裝胸口上,卻聲音又低又快速的說了一句,“麻雀已經飛過海峽。”
廖杉沒反應過來,隻愣愣的看著百元大鈔真人版,什麽
他對著廖杉微微一笑,又走向下一個學生。
他是真的心情不錯。
自國家成立以來,被逼退到島上的那一方黨派多次派飛機入侵這片天空,幾乎可以說是暢通無阻,這些飛機飛一圈,投下一堆寫著“向大陸人民問好”、“我們在這邊生活的很好”等等蠱惑人心的傳單,再肆無忌憚的離開。
上個月“紅星”從內陸起飛,飛過海峽,在他們的頭頂上同樣晃了一圈,對方八成隻以為是有樣學樣,打“宣傳戰”。
在他們還在瞧不起大
陸空軍力量薄弱、飛機都沒幾架時,肯定怎麽想都不會想到,和傳單一起撒下去的還有國內領先一步掌握的無人偵查機吧。
他好心情的朝著緩慢啟動的綠皮火車揮手,看著承載著這個國家未來的年輕人們離開。
火車一路向北,行駛至與蘇聯接壤的滿洲裏口岸,政府代表團們幫著學生們拎著行李下車出關,再換乘蘇聯的寬軌火車。
又坐了五天多的火車,穿過漫漫西伯利亞大平原,一行人才終於到了蘇聯的首都莫斯科。
學生們沒有誰是坐過這麽久的火車,雖然一個個麵有菜色、很是疲憊了,但臨下車前還是記得收拾好個人形象。男同學們換上國家幫忙準備的嶄新的西裝,女同學們換上當地流行的裙子,畢竟一下車他們代表的就不僅僅是他們個人了,還代表著一個國家對外的精神麵貌。
王川澤不自在的扯著身上的西裝,他雖然見飛機廠的蘇聯專家們穿過這種洋氣的衣服,但他自己從來都是一身工裝。
程德霖也和其他同學一樣新奇的打量著車窗裏的自己,忍不住撩了下頭發,“我感覺這樣穿好像是看起來挺唬人”
他話說一半,突然從車窗玻璃上看到一個倩影,程德霖猛地回頭看去,隻見他那麽大一個漂亮媳婦穿著一身粉橘色格紋布拉吉連衣裙,襯得她更加膚白貌美。
程德霖不由得看呆了。
王川澤同樣也是怔愣住。
廖杉和江文怡都是第一回穿這種布拉吉裙子,不同於江文怡的局促和羞澀,一身淺綠色的連衣長裙的廖杉倒是神態自若,自顧自抬手熟稔的將及肩的長發在後腦紮成一個低低的丸子頭,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成為別人眼裏的一道風景。
火車到站,一下車留學生們就迎上那些高鼻深眼的蘇聯人打量的目光,他們努力讓拎著大包小裹行李的自己看上去精神些,在異國他鄉,可不能給國家丟臉。
廖杉拎著箱子跟在同學後麵下了火車,腳一落地,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九月初國內還在忍受著秋老虎的火熱反攻,而莫斯科已經是寒風凜凜的深秋了。
廖杉被這冷風吹得胳膊上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感覺到周圍那些蘇聯人打量的目光,也許是詫異怎麽這個天還會有人穿短袖的裙子。
趁著同學們還亂糟糟的在下車,廖杉趕快找了個地方,快速打開帆布箱,從裏麵找出一件黑色呢子長大衣套到身上,係上扣子,把裙子全都裹住,她這才感覺暖和些了。
王川澤下車後第一眼沒有看到淺綠色的身影,他再定睛一看,才在烏壓壓的人裏找到廖杉。
他突然有些遺憾,早知道在火車上的時候就該不顧羞澀多看她幾眼。
“嘶”程德霖倒抽了一口氣,也被冷風吹得身子抖了下,“這才剛九月吧,怎麽這麽冷”
說著,他脫下西裝外套,快速對後麵的人說,“快快快,你下來前快把我衣服穿上,外麵太冷了。”
江文怡臉一下爆紅,有些抗拒,她穿一件
男士西裝走在外麵也太
程德霖已經給她披上了,不容她拒絕,又嘮嘮叨叨起來,“你是想一來莫斯科就生病嗎本來人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就很容易水土不服,別讓我擔心你,萬一生了病,你身上難受、我心裏難受”
“”江文怡無奈,“閉嘴吧你,我穿上了。”
一直打量這些黃種人的一個蘇聯老太太眉頭越皺越緊,尤其看著他們清點完人數,其中那個臉才巴掌大的小姑娘自己拎著兩個大箱子、前胸後背都背著兩個大書包時,老太太忍不住開口了,“我的天,你們這麽多個男的,居然讓一個女孩自己拎行李”
一時間男生們都被她突突說得極快的俄語指責給說蒙了。
王川澤最先反應過來,趕緊騰出隻手來,走過來想要幫廖杉拿她的行李。
廖杉避開他的手,對著那蘇聯老太太笑笑,用流利的俄語對她說,“不是他們不幫我拎行李,而是他們還沒獲得幫我拎行李的權利,我可不會把我的青睞這麽簡單的分發出去。”
她說話間臉上還帶著一絲小得意,惹得那蘇聯老太太都忍不住展顏笑起來,“烏拉,你可真可愛”
政府代表團剛清點完人數,一轉身正想招呼同學們一起離開,就見其中一個女同學居然已經和當地人聊起來了,看上去還有幾分相談甚歡的樣子。
他們驚訝的張大了嘴,之前也不是沒帶過其他留學生來蘇聯,但能這麽遊刃有餘的人她還是第一個。
廖杉見其他人似乎都已經準備好離開了,她也不再耽擱,朝著蘇聯老太太禮貌道別,“祝您一切安好,再見”
老太太也揮揮手,說了同樣的一句,“Вceгohanлyчweгo”
前麵的同學已經排成一隊向外走了,王川澤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直到使勁揮了揮手的廖杉回過身來,背著她的大包小裹動作有些笨拙的跑過來,他才抬腳跟上。
出了莫斯科火車站,一種別樣的世界霸道的衝擊著每一個人的認知。
看起來對稱硬朗的尖頭高樓林立,遠處背景建築卻是飽滿的洋蔥頭彩色大穹頂,兩種不同風格的建築碰撞出一副奇異的風景畫。巨大的雕像佇立在廣場上,道路寬敞又四通八達,路上還有噴水車在工作,讓黑黝黝的路麵亮的仿佛一麵巨大的鏡子,一輛輛疾行而過的汽車在上麵駛過,映出清晰的倒影。路上的行人絡繹不絕,構成一個壯麗又繁華的城市。
留學生們都恍恍惚惚的看著這個突然在他們眼前鋪陳開的新世界,久久回不過神來,他們看到的一切都在打破著過往的認知。
汽車駛過這種黑漆漆的路麵不會激起塵土飛揚,一個女人騎著一輛摩托車飛馳而過,男人居然是坐在她身後;遠處熱火朝天還在建著新大樓的是一個像吊杆一樣的機械設備,而下麵忙著搬磚的居然是幾個穿著裙子的女人,她們在做這種從來隻有男人幹的體力活。
那麽多聚集在路邊的小攤前購買著格瓦斯汽水的人們也令留學生們感到驚奇,在國內
根本不會有這樣亂花錢的行為;坐在廣場上的女孩把手裏的麵包掰碎,隨意的扔給鴿子們,動作輕描淡寫,仿佛她扔出去的不是糧食似的;聚在一起玩耍的小孩子們互相炫耀著他們手裏的玩具,還有牽著狗悠閑經過的穿著高跟鞋的女人
廖杉也同樣的恍惚,不同於其他人對這一切的陌生感,她反而覺得目光所及之處都透著些熟悉感,她甚至有種自己好像從五十年代又穿到了九十年代的感覺,尤其是看到從校車上下來的戴著紅領巾、背著書包的小學生們。
“好了,別看了,以後你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熟悉這裏。”政府代表團裏的一人笑道。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
駐蘇大使館的人過來接學生們,這個一身西裝的中年男人手裏拿著一份電報,“哪位是程德霖”
程德霖疑惑的舉起手,“是我。”
那名工作人員快速走到他麵前,對他說,“接到國內通知,要你改學導彈工程,不學機械設計了。”
程德霖一臉懵,茫然的應下來,“好。”
那人又快速的點著人名,叫出了十幾名學生,“好了,剛剛我叫到名字的同學跟我來,你們是要入讀莫斯科航空學院的。剩下的人稍等片刻,我的另一位同事稍後會帶你們去莫斯科國立大學報道。政府代表團的諸位同僚請先去大使館休息”
一行人就這麽被分成了三撥。
跟著前麵的男人走著,程德霖拎著江文怡的兩個包,忍不住對旁邊的王川澤和廖杉說道,“真幸運,我們還分在一個學校裏。”雖然被突然換了專業,但他還是滿心慶幸。
沒一會兒他們就走到莫斯科航空學院了,這所偌大的軍工學校處處充斥著硬朗的蘇式風格。在大使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學生們一一辦好了入學手續,廖杉、王川澤和其他六個同學是入讀飛機設計專業的研究生,江文怡和另外兩個男生是材料科學專業,程德霖和剩下的三個人被分到了導彈工程專業。
接下來他們就被大使館工作人員移交給學校的蘇聯老師了。
蘇聯老師帶著他們去找各自的寢室。
整個學校包含本科和研究生上千名學生,總共有七個公寓樓,坐落在學校周圍的幾處街區。和國內不同,寢室是雙人間,房間裏並排擺著兩張單人床,每層設有公用廚房、盥洗室和男女廁所。
蘇聯學生們早在一周前就已經開學了,這些姍姍來遲的留學生們得以能夠住到一起。
因為隻有廖杉和江文怡兩個女生,她倆很順利的被分到了一個寢室。
程德霖和別的同學換了下,又和王川澤住進一個寢室裏。
負責後勤的蘇聯老師們安頓好他們,讓留學生們自行休整、這兩天周末可以熟悉周圍環境,等下周一就可以跟著其他學生們一起上課了。
因為宿舍樓裏沒有洗澡的地方,學生們隻能去附近的公共浴室,廖杉和江文怡在宿舍房間裏沒多停留,背著裝了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的包就又下了樓,樓下程德霖早已等著
了,王川澤也在他旁邊。
四人一起一路打聽著找到蘇聯老師說的公共浴室,進去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在火車上呆了一個禮拜,人都要熏入味了。
“你看見沒”程德霖囫圇個用毛巾擦了下頭發,對著從男浴室裏出來的王川澤嘀嘀咕咕,“剛剛裏麵那個蘇聯男人可真壯實,我感覺他的胳膊都快有我兩個粗了,你說他看我們會不會覺得我們跟小雞仔似的”
公共浴室就一點不好,完全沒有隱私,什麽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王川澤點點頭,他也不禁思慮起來。雖然曾是軍校生,可他們這種技術兵種本來訓練量上就比一般的士兵要少很多,畢業後在飛機廠隻忙工作又疏忽了鍛煉,再加上他本身就偏瘦,和強壯的蘇聯人就差得遠了。
“回去我們就先做一百個俯臥撐,再加十組基礎體能訓練。”王川澤沉聲道,“你我互相監督,每天都要這麽鍛煉起來。”
程德霖知道麵前這人的認真勁,說是什麽就是什麽,他忍不住哀嚎起來,“會不會有點太多了”
“什麽太多了”剛從女浴室出來的江文怡好奇的問。
一股濕熱的香氣撲麵而來,麵對自己的香香媳婦,程德霖飄飄然,“沒什麽,也不多。”練練練,練起來他可不能讓蘇聯男人覺得自己好欺負、連自己媳婦都護不住。
晚一步擦著頭發走出來的廖杉疑惑的眨了下眼。
王川澤不自在的移開目光。
四人離開公共浴室,往回走。路上,他們遠遠就看到好些人紛紛進了同一家店麵,看上去很是熱鬧的樣子。
程德霖看著店招牌上的俄文,“aгa3nhnльweвckoгo伊利謝夫斯基商店,我們也進去看看嗎”
江文怡好奇的點點頭。
王川澤和廖杉沒什麽意見的跟著前麵這對興致勃勃的情侶,四人一同走進去。
一進門,恢弘高大、裝潢精致得體的商店內裏就在他們眼前展開,這座大型商店應有盡有了,商品玲琅滿目。透明玻璃後麵擺放著摞成小山般的肥美大塊的魚肉、巨大的火腿,一筐筐各式各樣的蔬菜瓜果繞著圓形站台放了一圈,最上麵的展架上放滿了各種酒水
簡直令人看呆的程度。
程德霖驚訝的喃喃道,“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多東西”
江文怡同樣吃驚的附和,“我也是”
想起國內普羅大眾還緊緊巴巴的生活,王川澤也不禁晃神,有種世界的割裂感。
廖杉倒是曾見過比這還宏大的場景,隻不過是在六、七十年後的現代。
盡管這些商品仿佛散發著強烈的誘惑氣息,但四人沒有一個人要去買的。
國家給留學生們的補貼非常優渥,研究生每個月有700盧布的生活補貼,盡管如此也沒人會去亂花這筆錢,每一個人都心知肚明,這筆錢必須花在刀刃上、花在他們日常生活和學習上。
隻逛不買的四人在商店裏晃了一圈,好奇的研究各種商品,見世麵、重塑世界觀。
就要離開時,經過一排進口商品貨架時,廖杉看到一樣有些眼熟的東西,她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程德霖也發現了其中一樣特別的商品。
兩人站在進口商品貨架前,不約而同的拿起一樣東西,眉頭微皺,同時讀著商品包裝上的外文說明。
江文怡和王川澤都走出去一段路後才發現這兩人沒跟上,他們疑惑的掉回頭去找人。
隻見廖杉和程德霖兩眼放光的看著各自手上的商品。
廖杉內心激動呐喊棉條居然是衛生棉條她終於可以不用墊衛生紙了
程德霖也在心中震驚居然有這種避孕的產品那他是不是可以申請夫妻宿舍了請牢記收藏,網址 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