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初到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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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戰撫著昏睡過去的女兒,長舒了一口氣,回到眾兄弟當中,安慰了一下眾人,將死去的兄弟用草席裹了,埋在了山林之中。
    第二天一早,車隊再次起行,不過這次卻慢了很多,鏢師們大多帶傷,一路幾乎是走走停停。
    上官驚鴻默默跟在車隊後麵,氣氛冷了許多。
    “停車,前麵再走10多裏,就是臨安城了,大夥休息一下吧。”臨近傍晚,林戰知道這一路雖然走得慢,但重傷者大多撐不住了,於是便叫停了車。
    一眾鏢師文言,聚在一起,紛紛坐地休息,林戰喝了一口水,看著孤零零跟在車隊後麵的上官驚鴻,微微歎了口氣,走了過去:“上官兄弟,喝口水吧。”
    上官驚鴻微微一怔,伸手接過,道了聲:“謝謝。”一口水還沒咽下,鏢師中一人突然站起來:“鏢頭,這個人一路跟著我們,我們雖不曾對他有所照顧,卻也沒冷落他。可他呢,咱們兄弟被殺時,他明明武功高強,卻冷眼旁觀!”
    “不錯!”“就是!”一眾鏢師紛紛響應著。
    上官驚鴻聞言,內心自責更勝,無言以對。
    林戰聽得手下鏢師之言,大喝一聲:“住口。”眼神一轉,看著木風:“木兄弟,你也是這麽想的嗎?”
    木風隻是別過頭去,沒有答話,林戰環視了一眼眾兄弟:“看來你們都是一群忘恩負義的小人,我林戰替你們羞愧,我問你們,上官兄弟可與你們相識,相交?”
    見無人答話,林戰繼續說道:“若是普通人,現在可能已經跟著咱們兄弟暴屍荒野了,上官兄弟武藝高強,我也怪他為何不能早一點出手,可你們想一想,萍水相逢,人家憑什麽為咱得罪一群來路不明之人,可上官兄弟最終還是出手了,咱們活下來了,可活下來的人,非但不曾感激,卻問罪與他,江湖上可這種道理?”
    聽著林戰的話,眾人都低下了頭,林戰歎了一口氣:“哎!死者已矣,我們活下來的人全是上官兄弟救得,還有我的女兒。”
    上官驚鴻聽得林戰為自己解釋,眼眶一紅:“林鏢頭,眾位大哥,我上官驚鴻愧對你們,沒能早些出手,至使死了那多人,其實我……”
    話還沒說話,木風接過話去:“上官兄弟,別說了,我向你賠罪,前一刻你還指點我武功,緊急關頭還就來我們大家,而我卻,我……上官兄弟,隻要你不計前嫌,我木風的命以後就是你的,隻要你有差遣,上刀山下火海,我決不推辭。”說著單膝拜倒在上官驚鴻麵前。
    上官驚鴻趕緊扶起他:“木大哥,隻要你和眾位大哥不怪我就心滿意足了。”
    看著木風和眾兄弟都低頭認錯,林戰趕緊過來打圓場:“好了,既然上官兄弟不怪你們了,你們就不要再扭扭捏捏的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都趕緊休息休息,明天之前趕到臨安城。”
    眾人聞言也都不再提這茬,氣氛瞬時緩和了許多,但上官驚鴻的自責卻沒有絲毫銳減,心裏想著,日後若有事情,丁當全力以赴,以彌補此次的過失。
    休息過後,天色已經漸暗了,但眾人都知道,重傷員繼續藥物,於是車隊再次啟程,抵達臨安城時,已是入夜了,林戰與上官驚鴻也在此拜別:“上官兄弟,我威遠鏢局此次將貨物送到雇主手中,會在臨安城待幾天,上官兄弟若有什麽需要可以隨時來找我,在臨安這段時間我們都會住在同德客棧。”木風跟著林戰的話接著說到:“是啊,上官兄弟,不論什麽事,隻要你開口,我老木一定辦到。”
    “好,林鏢頭,木大哥。多謝一路以來的照顧,告辭!”上官驚鴻說完,就要離開。
    “上官大哥,我們還會再見嗎?我還沒謝謝你救了我。”昏睡一天的林月兒此時也醒了過來。
    “小丫頭醒了,嗬嗬,有緣一定會再見的。”說完上官驚鴻擺擺手,進了城。
    ……
    不得不說,依山傍水,河運便利的臨安城,極其繁華,即便是夜晚比起現代社會的夜景也不遑多讓,人來人往,聲音嘈雜,但上官驚鴻顯然很享受這樣的環境,至少他知道自己真的回到了古代,而且還活著。
    就這樣一個人背著劍,走在繁華的街道上,走著走著上官驚鴻慢了下來,原本輕鬆的表情也消失了,:“我去,身上沒錢,今晚住哪啊!”
    突然想到了住宿問題,上官驚鴻突然變得愁眉苦臉起來。:“早知道,昨天收拾那群黑衣人,應該順便劫點錢啊,失策啊失策。”
    就在上官驚鴻不知所措的時候,前麵的人群中走出兩個人,上官驚鴻聽到兩人交流著:“可惜了,剛才那人,要是在猜中一題,就可以拿走那100兩紋銀了了。”
    上官驚鴻聽得眼睛一亮:“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答題贏元寶,沒成本,高回報,哈哈哈。”上官驚鴻這樣想著,往人群中擠進去,曆盡千辛萬苦終於擠到人群前麵,正聽到台上的老者喊道:“還有沒有人上來試試,還有哪位?”
    上官驚鴻聽得此言立刻走上前去:“我來。”
    老者看到這個衣著破爛,打扮怪異的年輕人,微微一皺眉:“這位公子想試試嗎?請上台來。”上官驚鴻看著老者的表情,心裏想著,等把這銀子拿到手一定先去買一身像樣的衣服。
    “好,敢為公子大名?”老者笑著問道。
    “我……啊,在下複姓上官。”上官驚鴻顯然還沒熟悉古人的說話方式。
    “好,上官公子,看公子衣著,想必是遠道而來,囊中羞澀才來碰運氣的吧。”老者說道,似乎看穿了上官驚鴻的心思。
    “額……不瞞老人家,確實如此。”上官驚鴻不好意思的回道。
    “既如此,上官公子不必答題了,我家主人樂善好施,這10兩紋銀,公子取了去吧。”說著,老者從身後的仆從手中取過10兩紋銀,遞給上官驚鴻。
    上官驚鴻看著,並沒有伸手去去接,微皺眉頭,說到:“老人家,常言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在下有手有腳,縱然今天不能贏得這百兩白銀,也斷然不能受這嗟來之食,請出題吧。”
    老者聽著,眼睛一亮:“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說的好,看來公子也是讀過詩書的,既然如此,請公子聽好,要想贏得百兩紋銀,需得連過3關,分別是猜謎三題,對對兩題,作詩一首。上官公子可明白?”
    “請出題。”上官驚鴻手一伸,說到:“請出題。”
    “第一題,上官公子聽好,書生古也有戰陣,請猜四字。”
    “老人家是故意放水,有意讓在下得這彩頭,書生古也有戰陣,書生棄文從武,當猜投筆從戎。”上官驚鴻微微一笑,說出了答案。
    “哈哈,既然上官公子覺得太簡單了,那老夫就出難一點的。使小生目視東牆,恨不得腋翅於汝台左右。也答四字。”老者哈哈一笑,第二題脫口而出。
    “麵壁思過”上官驚鴻不假思索,張口說出答案。
    老者看著上官驚鴻如此輕鬆,麵色一正:“好,上官公子,之前是老夫小瞧了公子,這猜謎看來是難不住公子的,第三題也不必出了,公子請進行第二關吧。”
    老者話音一落,擂台上走來一個中年文人,中年文人,一上台便笑著開口:“這對對一關,就由在下出題吧。”老者一皺眉,沒說什麽。
    上官驚鴻也不在意:“請。”
    “公子請聽上聯。鬆木公,栂木母,公母兩木成林。”中年文人出了上聯,自得之意溢於言表,上一個想取彩頭之人,也是拜倒在這一聯。
    “此上聯確實有意思的很,承蒙這位先生看得起,出此絕對,在下豈能讓先生失望。岵山古,岑山今,古今二山並出。”上官驚鴻話音一落。
    “好!好!好!”老者連說三個好字,中年文人聽到下聯一時無言以對。
    “請先生出第二聯。”上官驚鴻麵不改色,再次做了一個請。
    中年文人此時呆在當地,這一聯是中年文人偶然聽得,想破腦袋也沒能對出下聯,不想上官驚鴻張嘴便說了出來。
    “請先生出第二聯啊?”上官驚鴻看到中年文人沒有反應,便再次開口催促道。
    “上官公子,第二聯,老夫來吧,老夫出的聯比上一聯就簡單多了,想來也難不住公子。”老者早已收起了輕視之意,知道自己以貌取人,看走了眼。
    “老人家,請!”
    “公子聽好,老夫的上聯是,風聲水聲蟲聲鳥聲梵唄聲,總合三百六十天擊鍾聲,無聲不寂。”老者說完盯著上官驚鴻。
    上官驚鴻聽到這一聯,微微一笑:“月色山色草色樹色雲霞色,更兼四萬八千六峰巒色,有色皆空。不知老人家覺得行嗎?”
    “好!秒!絕!”老者連連稱讚:“想不到啊,我家主人自2月以前設下此擂以來,僅有一人取得了這百兩紋銀,看來公子今天會成為第二個。公子輕鬆無比連過兩關,足見才華,老夫實在好奇以公子之才即便不考取功名,也決計不會破落到如此地步。人雖然取了彩頭,過程卻艱辛無比,可眼前之人,幾乎是不經考慮,張嘴就來,但見上官驚鴻破爛的衣著,實在是不敢想象就是眼前之人如此輕鬆的過了前兩關。
    “老人家說笑了,在下實在是慚愧的很。”上官驚鴻說的是實話,前兩關的題目,再沒穿越之前,都在網上見過。
    “公子過謙了,這作詩一關,老夫也不出什麽題目了,就請公子自賦詩一首。來人點燃一炷香,就以一炷香為限。如何?”
    “好,那我試試看。”上官驚鴻假裝來回踱步,畢竟做戲要做全套嘛。約麽半刻鍾,上官驚鴻緩緩吟道:“桃花塢裏桃花庵,桃花庵內桃花仙。”兩句一說出口,擂台下頓時起哄
    “這算什麽詩啊”
    “就是,別丟人現眼了。”
    “適才猜謎,對對,還覺得有幾分才華,現在看來……嘖嘖嘖!”
    上官驚鴻沒有理會眾人,隻是微微笑了笑,繼續吟道:“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複日,花開花落年複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眾人聽到這裏漸漸沒了唏噓之聲,隻聽他繼續道:“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閑。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哈哈哈哈哈~”這是上官驚鴻最喜歡的一首詩,如今當著眾人吟誦出來,頓覺豪氣縱生,不自覺地大笑起來。
    老者聽完,也不管眼前的上官驚鴻比自己小了幾乎一半,拱手深深向他施了一禮。上官驚鴻連忙側身讓過:“老人家,這是做什麽,折煞小子了。”
    誰知老者連連擺手:“老夫雖然年過半百,但是公子胸襟,老夫佩服不已,我自問淡泊名利,不想公子卻視名利如浮雲,心中全無半點名利之心。”
    “慚愧,老人家過譽了,如真無名利之心,怎麽會前來贏取這百兩紋銀。”
    “來人,將銀兩取來。”仆人立即將銀兩送到上官驚鴻手裏,上官驚鴻向著老者施禮拜謝,取了銀子正準備下台,老者忽然喊住他:“公子留步!”
    上官驚鴻聞言,停住腳步:“老人家還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當,隻是我家主人最是惜才,老朽隻是想替主人邀請公子到莊上做客。”
    “多謝老人家厚意,我雖然取了彩頭,但實在是取巧的很,所以實在不敢叨擾,告辭。”說著便運起風雲八幻,身影一閃,轉眼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看著離去的上官驚鴻,老者雙目閃著精光,略一思索,遣散了圍觀的人群,轉身走下擂台,來到幕後,躬身對著幔帳內說道:“主人,銀子被贏走了。”
    “哦,比上一個怎麽樣?”回音老者的是一個音聲極其美妙的女子,紗巾遮麵,看不清麵容。
    “額...,前者不過螢火之光,今日老奴所見之人,實則可比當空皓月,這是方才之人所做之詩,請主人過目。”說著老者將詩詞呈上。
    女子越看心中越驚,心裏反複思索著,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寫出這樣的詩歌:“我想結識他。”女子對著老者說了一句。
    老者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點頭。
    而此時上官驚鴻並不知道,自己初到臨安的第一晚,就成了大街小巷喜聞樂道的名人。他所做這首桃花庵歌,也被許多文人傳為神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