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你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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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歡北愛

    陳白沫走進來,第一眼就看到沙發上和莫北丞坐在一起的沈南喬,她很自然的和其他三人打了招呼,輪到南喬時,神情有些微妙,“沈小姐,在這裏看到你真是太巧了。”

    不巧,以後估計還會經常撞上。”

    南喬絲毫沒有要掩飾情緒,對陳白沫笑臉相迎的意思。

    她甚至都沒正眼看她!

    氣氛有些僵硬。

    三嫂。”

    言瑾之想調節氣氛,畢竟陳白沫是他叫來的,但稱呼一出口,場麵就更尷尬了。

    因為,南喬和陳白沫都同時看向他。

    陳白沫甚至還習慣性的脫口‘恩’了一聲。

    他一句‘白沫姐是我叫來的’硬是卡在喉嚨裏沒出來,他求救的看向莫北丞,這感情世界太複雜,他還是遁了吧。

    莫北丞看向渾身帶刺的南喬,擰眉,他雖然也不太喜歡新歡舊愛撞在一起這種惡俗的橋段,但更不喜歡沈南喬尖銳的態度。

    他沉下聲音,眼睛裏帶著濃濃的威脅意味,“白沫今晚是瑾之叫來的,沈南喬,適可而止。”

    陳白沫笑了笑,坐到了言瑾之的身側,也就是莫北丞的另一側,隻不過zhong間隔了一人寬的距離。

    言瑾之覺得自己今晚背透了,不隻做錯事,還坐錯了位置,哪裏不好坐,偏偏和莫北丞坐一起!

    為了緩解尷尬,他將目光落到站著的喬瑾槐身上,“你怎麽得罪……”

    在稱呼上,他又一次卡住了,叫三嫂,白沫姐還在呢,不叫三嫂,可他已經叫過了,再改口不是打臉嗎?

    他覺得今晚他就不該來,在家睡覺多自在,一個三嫂都沒有。

    真是的!

    瑾槐,開始吧。”

    莫北丞適時的插話進來,緩解了他的窘迫。

    喬瑾槐拿起酒瓶,“三哥,你要是認了,我便認,既然你發話了,今天的事我道歉,對不起三嫂。”

    莫北丞認了沈南喬是他的女人,那他就認她是三嫂。

    公開道歉畢竟不是光彩的事,外加陳白沫還在,他下意識的想不想給陳白沫添堵,怕以後三哥和她又好了。話說的很模糊,但在場的人都是熟悉彼此的,完全不用想就明白了。

    他仰頭喝酒,zhong途氣都不帶喘一個。

    一瓶洋酒,很快就空了,

    又拿了第二瓶。

    洋酒雖然比不上白酒烈,但這麽猛烈的喝法,兩瓶下去也受不住。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南喬,陳白沫咬牙,手指痙攣的抓著膝蓋上的布料,幾次想阻止,都抑製住了。

    這是他們幾個叫的規矩,如果誰做錯了事,喝到對方點頭原諒為止!

    之前也有過,但每次都是一兩杯就搞定的事,喝了兩瓶還無動於衷的,這是第一次。

    第二瓶喝完,喬瑾槐又去拿第三瓶,他已經有些扛不住了,眉頭緊皺,臉色發白。

    他看了眼歪著頭,靜靜的盯著他看的沈南喬,咬牙,伸手去拿酒。

    夠了。”

    陳白沫第一個繃不住,從位置上站起來,奪過他手裏的酒瓶,‘啪’的一聲摔在南喬的腳邊。

    酒濺起來,打濕了她的小腿!

    她低頭看了一眼,漫不經心道:“陳小姐,你浪費了一瓶好酒。”

    陳白沫咬牙,她是真心把喬瑾槐和言瑾之他們當成朋友,所以才這麽激動,“沈南喬,就算是有深仇大恨,你也不能這樣作踐人啊?你該知道,今天你要不說停,他就會一直喝。”

    會死嗎?”

    ……”

    包間裏安靜。

    不隻是莫北丞,身為局外人的言瑾之也皺起了眉,覺得她這句話說的太過分了。

    南喬站起來,她個子不高,比陳白沫稍稍矮一點。

    但此刻,她像是個睥睨眾生的女王,不屑的看著激動的有些猙獰的陳白沫,淡淡道:“不會,他最多喝成胰腺炎或者胃出血,大不了去醫院待幾天。”

    而她呢?

    因為喬瑾槐的一句話,所有的一切都被否定了,包括她的學曆,成績,拿過的獎項,從今天到她離職,她身上都貼著一個‘靠睡男人上位’的標簽。

    是不是隻有身體上、看得見的傷才是傷,心理上,那些看不見的,便不是傷呢?

    可往往,道德上的傷害比拿刀子在身上捅幾刀,傷的還深。

    這些,她不屑和這群人說。

    她沈南喬,不屑將自己的傷口剖開,給這樣一群人看。

    他們不會心疼,反而會當成可以取笑的話題!

    真正會心疼她的,隻有陸焰。

    她的阿焰,每次在她豎起刺的時候,都會安撫的拍著她的腦袋,說,“南喬,我知道你也痛的。”

    南喬的眼眶有點熱,通紅通紅的,但幸好有燈光的遮掩,不仔細看,看不太出來。

    喝完了?那我走了。”

    她彎腰拿包。

    喬瑾槐難受的吐出一口酒氣,身子虛浮的往後退了一步,言瑾之眼疾手快的扶住他,“瑾槐,我帶你去醫院打解酒針劑。”

    他雖然什麽都沒說,但語氣裏還是泄露了他的不滿。

    喬瑾槐擺手,他的樣子看上去很難受,眉頭擰成一團,但依舊站得筆直,直盯著沈南喬。

    南喬沒興趣在這裏跟他‘眉目傳情’,她抬腳要走,被莫北丞抓住了手,“道歉。”

    她笑得彎起眉眼,斜著眼睛看了眼桌上還未開的四瓶酒,嫵媚的問道:“難不成,讓我也喝酒?”

    道歉,沈南喬,給瑾槐道歉。”他抬高聲音,聲音氣怒交加,有憤怒,有失望,還有一絲連他自己也沒發現的心疼。

    他心疼,沈南喬怎麽會是這樣的女人。

    沒有心沒有肺。

    就算是瑾槐說錯了話,但喝了兩瓶,她也不該是這麽輕描淡寫的態度。

    南喬沉下臉,甩開他的手,冷冷的說道:“真當自己是決策者了?你讓誰道歉誰就必須得道歉?今天的事,要道歉也該是你莫北丞為你的自以為是給喬瑾槐道歉,因為,我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對不在乎的人,他說什麽做什麽對我都沒有絲毫影響,是你自作主張,讓他來耍了一遭苦肉計。”

    不在乎的人。

    自作主張,自以為是?

    莫北丞是什麽身份?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對他說話。

    而且,句句似刀子,戳在他的心上。

    他握著南喬的手驀然加大了力道,額頭上青筋繃起,咬牙,一字一句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般:“沈南喬,你該慶幸,我不打女人。”

    南喬覺得,她的手臂快要被他給捏碎了,但還是強逞著調侃:“我很榮幸,所以,莫三少您能放開我了嗎?畢竟,打女人和折斷女人的手臂,後者更沒品一點。”

    莫北丞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生氣。

    但這一刻,他是真有一種想將這個女人掐死的衝動。

    他今天讓喬瑾槐給她道歉時說了句:瑾槐,她是我的妻子,所以,我希望你尊重她。

    當一個男人公開承認把一個女人當成妻子,這就是已經認了她的身份。

    所以,喬瑾槐才願意給南喬這麽鄭重其事的道歉。

    莫北丞氣得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在努力化解她和他朋友之間的矛盾,然而,這個女人的話讓他知道,自己這麽苦心費力是有多可笑。

    沈南喬,你要是不道歉,那就把桌上的酒全喝了,我現在才知道,讓瑾槐給你這種女人道歉,是有多可笑。”

    南喬扔了包,將手從他的掌心裏抽出來,彎腰拿起酒瓶,熟練的打開,仰頭一鼓作氣的喝了!

    四瓶。

    她喝的很快,莫北丞想過阻止,但又將念頭壓下了。

    他覺得,自己還會冒出這樣的念頭簡直好笑!

    至於其他人,這會兒恨透了她,哪裏還會來阻止。

    最後一瓶,南喬將酒瓶往地上一扔,抬手按在莫北丞的褲襠上,輾轉了幾下,直到有了反應才收手,“莫北丞,你也隻有這裏行了。”

    她的臉色很白,襯得口紅的顏色鮮豔異常,南喬勾著唇,不屑的睨了眼包間裏神色異常的一眾人,轉身走了。

    ……

    出門時正好碰到木子,她在樓下看到陳白沫,不放心南喬,所以上來看看,還沒推門,就見她踉蹌著從裏麵出來。

    一身的酒味,即便是在這種混雜的地方也掩蓋不了!

    她一看到木子就哭了。

    眼淚大滴大滴的滾下來,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南喬。”

    木子嚇了一跳,急忙扶住她,她已經很久沒見南喬這樣哭了。

    南喬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她的肩上,輕聲喃喃:“陸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