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與我何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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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歡北愛

    如果是三年前,莫北丞這麽惡劣又傲得不行的態度,她可能會直接轉身就走。

    但是現在……

    等她自己拉開車門坐進去時,才恍然,那些張揚倨傲、全世界唯我獨尊的大小姐脾氣,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為了這點爭執就覺得下不了台、鬧性子的人,多半是被捧在手心,從未經曆過挫折的。

    莫北丞雙手撐著方向盤,聽見她開車門上車,眼風都沒有掃過來下,更沒有搭理她!

    待車門一關。

    他一腳踩在油門上,車子直接竄了出去。

    南喬握著安全帶還來不及係上,被慣性甩得緊貼著椅背,模樣頗有幾分狼狽!

    莫北丞眼角的餘光掃過,挑了挑眉!

    但還是一臉被欠了錢的冷漠,唇角抿緊,臉沉的幾乎要滴出冰渣。

    車子開車一路距離。

    他的語調淡得一成不變,“在哪吃?”

    南喬的臉色不好,神態也是懨懨的,眼睛半閉,似乎要睡著了。

    聽到他說話,掙開眼睛,手指隨意的指了下前0麵一家24小時的小吃店。

    前麵吧。”

    莫北丞順著她的指尖看去。

    這個點,店裏也是人潮湧動!

    幾張桌子已經座無虛席。

    還有人在一旁端著東西等著。

    莫北丞皺了皺眉,明顯不喜歡這種嘈雜的用餐環境,將車停下,解開安全帶,見南喬也要下車,他幽深狹長的眼眸微微眯了眯,裏麵遍布著綿長的嘲意,“你在車上等著。”

    車門甩上,南喬縮回手,坐在位置上等。

    莫北丞大步跨進店裏!

    他一身正裝,和店裏一群穿著t恤、休閑外套的人比起來,顯得很格格不入。

    那是一種得天獨厚、矜貴優雅的氣質,舉手投足間,都是矚目的焦點。

    別人仿製不來的。

    他在一排冒著熱氣的砂鍋麵前略微頓了一下,皺了下眉,指了其zhong一個。

    之後又打包了幾樣小吃。

    周圍,有許多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朝著他身上看。

    女人居多。

    那間鋪麵的裝潢稱不上好,人雜地小,地磚因為年久,已經沉舊褪色,縫隙裏全是髒汙的黑跡!

    但莫北丞站在那裏,南喬卻想到一個不和場景的詞:金碧輝煌。

    他很快回來,拉開門,將冒著熱氣的食物一股腦的塞進她懷裏。

    隔著紙袋,南喬輕輕的摩挲,感受著傳遞來的溫暖,一點點的熨燙著冰涼的手指。

    她輕輕的喟歎了一聲。

    今年已經27了,細想,也是很冗長的時間了,卻隻有兩個人給她送過餐點。

    一個是陸焰,另一個是莫北丞。

    也是挺讓人憂傷的一件事!

    不知道是不是病了,她有些精神恍惚,抱著袋子一直沒打開。

    街道兩側的霓虹燈影飛快的從玻璃上閃過,印在他的臉上和眼睛裏,顯得有些冷清,更平添了幾分神秘的矜貴。

    莫北丞習慣性的擰眉,自從和南喬在一起,他皺眉的頻率比之前多了一倍。

    估計不出多久,都要有紋路了!

    他一記冷眸淡淡的掃過,語調裏帶著幾分逼人的氣勢,“你是打算將它看成化石,還是拿回去供著?”

    南喬回神,想了想,決定不去計較他的冷言冷語。

    低頭打開紙袋。

    一陣香味隨著白煙冒出,莫北丞也有些餓了,他zhong午沒吃,晚上也沒吃。

    看著被南喬捏在指尖、色香味俱全的水晶包,目光沉了沉。

    南喬將口袋遞到莫北丞麵前,她記得,他有兩頓沒吃了。

    莫北丞目不斜視,“開車。”

    那我給你留著,回家吃吧。”南喬收回手。

    莫北丞眸色足足暗了一層,隱隱透出幾分戾氣,不由分說的扣住南喬那隻捏著包子的手,將那個被她咬了一半的包子送到自己嘴裏。

    ……

    到家的時間不算晚,南喬不想去醫院,莫北丞拿她沒辦法,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見燒退了,便沒勉強。

    南喬計劃洗了澡後試試給時笙打個電話。

    說不定開機了!

    想到打電話,她才想起自己手機還在季予南手裏的事,“莫北丞,你什麽時候把我的手機拿回來?”

    莫北丞無波無瀾,“明天讓秘書送一個過來。”

    好。”

    他這麽說,好像也就隻有這樣了,大不了重新補個卡。

    看季予南的模樣,估計也是焦頭爛額。

    不過,他這麽大費周章的找時笙,為什麽呢?

    聽唯安的語氣,他和時笙的關係並不好,一個華人,能在美國的華爾街闖出那樣的成績,手段必定非凡。

    從他那天摸槍的熟練程度能看出來!

    時笙能躲多久?

    如果被季予南找到了,時笙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會怎麽樣?

    她有點頭疼,思緒雜亂如麻,莫北丞已經撇下她進了別墅,南喬想著,等一下探一探他的話。

    知道時笙怎麽得罪的季予南,也好想對策。

    女人的腳程天生和男人有著巨大的差異,她也沒有刻意去追趕,等上了二樓,就見莫北丞拿著洗漱用品從臥室裏出來。

    俊美冷漠的臉無一絲表情,平平淡淡的道,“我今天睡書房。”

    南喬之前在餐廳外麵吹了風,這會兒才起了作用,頭疼得厲害,手指按在太陽穴上,“恩。”

    莫北丞的薄唇勾起一抹涼薄的笑意,似嘲似諷,語氣更是不好到了極點,“倒是應的快。”

    他掠過她。

    直接去了一側的書房。

    書房的門被他用力甩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南喬的身子也被這動靜震得顫抖了一下,她抬手捂臉,壓了壓心裏幾乎要衝出來的念頭,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待情緒緩解,才推門進去。

    好像這樣,進了臥室就能脫了那層枷鎖,不會由其發酵!

    她和莫北丞的婚姻,容不得她多想。

    她雖然用了手段逼他結婚,但也是天時地利人和,如果當時莫北丞沒有去皇家一號,如果那晚陳白沫不去美國,如果他控製住了,如果領證的時候陳白沫回來,或者打個電話。

    這麽多的因素,如果有一個存在。

    莫北丞都不會跟她結婚。

    她現在沒有天時地利人和的條件,去逼他不離婚!

    這段婚姻的主動權掌控在莫北丞手裏,隨時隨地都可能結束。

    明知道沒有結果,她怎麽敢放肆自己去因為他的一個舉動一個眼神一句話,一會兒天堂,一會兒地獄呢?

    這樣折騰的事,她不會做。

    ……

    莫北丞將洗漱用品直接扔在書房的茶幾上,打開酒櫃,從裏麵拿一瓶酒出來。

    開啟瓶蓋,倒了一杯。

    酒香馥鬱醇厚!

    他垂眸看著紅色的液體流入透明的玻璃杯zhong,有些心思不屬。

    喬瑾槐打電話過來,猶豫的問道:“要不要我去查查那個男人?”

    誰?”他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出口後,便知道了。

    低頭抿了一口酒,“不用。”

    那個冒牌貨,不足為慮。

    真正占了她心思的,是另一個長埋地底的男人,調查了能怎樣?他還能把他挖出來鞭屍不成?

    現在沒有土葬,鞭屍都做不到。

    隻剩下一壇骨灰。

    難不成還能揚了?

    有幾秒鍾的沉寂,喬瑾槐勸道:“那個男人既然已經死了,就算是過去了,你也別為了這事慪氣。”

    莫北丞打了商晢洲的事,他已經知道了。

    以前他們叛逆的時候,打架鬥毆、飆車是常事,尤其是他們這些家境優渥的世家子弟,更是慣有的惹是生非。

    但自從莫北丞去了部隊,就再沒在外麵跟人動過手。

    死不死,與我何幹?”

    低冷涼薄的話從男人口zhong說出,帶著明顯的不屑和嘲弄。

    卻不知道這份嘲弄是在嘲笑他自己,還是在嘲笑喬瑾槐!

    喬瑾槐準備了許久的話被他堵了回去,抬手摸了下眉毛,“好吧,既然無關,我就不多管閑事了,有需要給我打電話。”

    莫北丞毫不客氣的嗆出了聲:“我有需要給你打電話有什麽用?”

    喬瑾槐秒懂。

    ‘需要’這個詞,總是代表著無限旖旎隱晦的意思!

    無需翻譯。

    他知道莫北丞心情不好,順著說道:“好,那你去強了沈南喬,既解決了需要,又出了氣。”

    莫北丞直接掛了電話。

    一瓶酒很快見了底。

    殘留在味蕾上的紅酒味道格外醇厚香濃。

    他站在落地窗邊發呆,低頭點了支煙,卻不大抽,煙霧蜿蜒著向上。

    煙灰積了很長,最後自然落下。

    他在部隊喝慣了白酒,紅酒那點兒度數對他而言,根本如同飲料一般。

    但今晚卻好像有些上頭。

    別墅的夜晚格外靜,沒有丁點兒城市的喧囂,連蟲叫聲也沒有。

    因為南喬的睡眠問題,別墅的保鏢又多了一樣工作,捉蟲!

    莫北丞一直維持著一個動作,在窗口站到後半夜,後麵接到季予南的電話,他才坐到辦公椅上,聊了一會兒。

    掛斷電話,已經淩晨三點多了。

    莫北丞抬手壓著因為睡眠不足而脹痛的眉心,抬手,拉開了一側的抽屜。

    裏麵,放著一個牛皮紙袋,裝著離婚協議書。

    不厚。

    拿在手裏,幾乎感覺不出裏麵紙張的厚度。

    他盯著上麵的字看了一會兒,不用打開,他也知道裏麵的內容。

    這棟別墅,以及ac他名下百分之二的股份,金額不菲的現金,都是他給她的離婚補償。

    這不是他最初準備的那一份。

    這份已經是他修改過無數次,給的最大底線的補償!

    那時他想起的,是她穿著裸露的衣服,站在皇家一號後巷抽煙的畫麵。

    他拿在手裏看了一會兒,直到雙目刺痛,才閉了閉因為長時間沒有眨動、有些泛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