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你更喜歡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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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笙在國內沒什麽親戚,即便是有,也沒聯係了。
當時他們家那種情況,親戚都避之不及,誰還敢主動跟他們聯係。
時笙那時候也是年紀做事全憑一股狠勁,去借錢時受了白眼,便一個人硬撐了下來。
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沒有煩惱、肆意享受青春的時候,她卻憑著一點存款,做了三份jiān zhí,硬生生的湊齊了高額的醫療費,將母親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即便隻是當植物人在醫院多躺了幾年,她也知足了。
時笙回來誰都沒有通知。
飛機在胡安機場停下,她將手裏的書放進前排座椅後麵,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站起來拿行李。
時笙帶的東西很少,就一套換洗的衣服,還有媽媽的骨灰盒。
她在胡安隻呆一天,明天去臨江找南喬,後天便回美國。
走出機場,迎麵吹過來的是胡安帶了芙蓉花香味的空氣。
這個城市變了很多,幾年前她離開這裏去美國的時候,機場還沒有現在的一半大。而如今,已經是全國排名前幾的國際機場了。
坐上出租車,她憑著記憶報了個地址。
司機很健談,“xiǎo jiě,你是來胡安旅遊嗎?”
他是聽時笙的語氣不像胡安的,又見她從機場出來,還帶個背包。
“不是,”時笙勉強笑了笑,“我是回家。”
是回家吧。
雖然,她已經沒有家了。
但她的戶口是胡安的。
“我就是聽你的語氣不像這邊的,你是胡安哪裏的啊?”
時笙沒回答,司機見她不想說話,便識趣的沒再繼續問了。
很快到了目的地,曾經被燒得焦黑的二層小樓此刻已經修建成了商業中心。
時笙下了車,擰著行李站在馬路上,有幾分茫然的看著這一片。
這裏是她和爸媽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如今再也看不到當初的痕跡了。
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她像是個沒有皈依的遊魂野鬼一樣站著,手裏捧著媽媽的骨灰盒,神態木然的盯著一棟四五十層的摩天大樓。
在美國,很少有這麽高的建築。
她甚至發現自己有些隱約的不習慣。
也許是時笙在那裏站的時間實在太久了,久到有人見她不對勁上來詢問她,“xiǎo jiě,你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時笙搖了搖頭,扯出一抹淡笑,“沒有,謝謝。”
時間已經不早了,她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將深棕色的骨灰盒從袋子裏拿出來,摸了摸邊緣的花紋,說道,“媽媽,那裏就是我們之前的家,已經變的我都完全不認識了。”
寂靜無聲。
時笙縮回手,笑了笑,她現在已經接受媽媽已經過世的事實了。
因為倒時差,時笙一直到早上才睡著,九點就被鬧鈴吵醒了。
她今天要去墓地。
在國內,開墓棺需要管理人員批準。
手續不複雜,很快就辦好了。
墓棺打開,時笙將媽媽的骨灰盒放進去,和爸爸的緊緊挨在一起。
葬禮很簡單,就她一個人,沒什麽繁文縟節和忌諱。
墓碑上,爸爸的zhào piàn還是一如當年,笑的儒雅溫潤。
隻是時間久了,微微有些泛黃。
她吸了吸鼻子,“爸,我把媽媽帶來了,你要好好照顧她。”
風吹動她的頭發,拂過臉上,癢癢的。
“我可能要明年才能回來看你們了,”這幾年為了省錢,再加上媽媽一直躺在醫院,她也就沒回來過。
“我在美國挺好的,你們不用擔心我。”
時笙從墓地回來,拿著媽媽的舊手機去維修點充電。
維修人員看了看,道:“xiǎo jiě,你這款手機已經淘汰了,這種充電器找不到了,我隻能直接對著電池充電試試,放置的時間太久,我不保證能充上。”
“如果充不了,能把裏麵的zhào piàn導出來嗎?”
“我先試試吧,如果充不上,看看能不能幫你找個同型號的電池。”
“謝謝。”
時笙在手機店裏坐著等,順便查了下明天去去臨江的機票。
因為隻是開機看幾張zhào piàn,店員沒充多久就開機給她了,“可以了xiǎo jiě,開機了。”
時笙接過來,也不用點開zhào piàn了,屏保就是。
兩隻交疊的手,能看出是一男一女,女人纖細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鑲嵌著藍色鑽石的戒指。
男人的小手指最上麵的一個指節不正常的彎曲著。
這是爸爸的手。
小時候錯位了,沒有矯正,後來就長定型了。
戒指上那顆藍色的鑽石實在是太醒目了,讓時笙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而她,在另一個地方也看到過這枚璀璨奪目的藍鑽
季予南的那方小印。
連鑽石的形狀都是一模一樣。
隻不過媽媽手上戴的這一枚心形藍鑽沒有缺陷。
而季予南那顆藍鑽,心尖那一處是平的,被刻上了他的名字。
見時笙盯著手機久久沒有動靜,維修人員還以為是出了什麽問題,“xiǎo jiě,是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謝謝。”
時笙將zhào piàn傳到自己的手機上,她要給錢,對方沒收。
她又說了聲謝謝才出的維修店,時笙腦子有點亂,季予南的小印是條項鏈,而媽媽的是枚戒指。
但同樣是藍鑽,除了那處缺口,連外形都一模一樣,還是這麽奢侈的材質,如果不是同一個東西會不會太巧合了?
但時笙又覺得不可能。
她從記事起,家裏就隻是小康家境,比一般人稍好一點,但絕對買不起這麽名貴的珠寶。
如果季予南手上的那顆藍鑽真的是屬於媽媽的,那媽媽臨死之前說的報仇是什麽意思?
當年的事故不是一場意外嗎?
燃氣泄漏,引發火災。
當時jǐng chá的調查結果是這麽說的。
太亂了。
時笙的腦子裏就像是被人塞進了一團亂麻,找不到源頭,怎麽理都理不清。
當年房子著火,幾乎什麽都沒帶出來,她完全找不到一點線索。
時笙甚至不知道媽媽手上戴的這枚戒指是顆價值連城的藍鑽,還是一般飾品店買的裝飾品,光從zhào piàn上完全看不出來。
而且,季家和時家完全是兩個世界。
她做季予南的mì shū時,曾經查過季家的資料,季家在季予南很小的時候就全家移民美國,之後似乎沒回過國。
那時她七歲,已經記事了,記憶中從來沒見過季家父母和爸媽同框出現過。
心裏裝著事,整個人都心不在焉的,她沒去臨江,而是直接定了回美國的票。
時笙現在滿腦子都是去將季予南那塊小印仔仔細細的看清楚,恨不得連上麵的紋路都研究透徹。
但那方小印是季予南處理一些特殊事情時用的,他從來都是隨身攜帶,時笙每次見到都是驚鴻一撇,別說仔細研究,能看清個大概都是他對她的信任了。
對於時笙提早上班,季予南沒說什麽。
徐琰和傅隨安安慰了她幾句,就去做事了。
時笙不是那種心裏能完全藏住事的人,有好幾次進去給季予南送文件,都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胸口看。
季予南的那方小印就放在西裝的內包裏。
“時笙,”季予南放下手裏的筆,雙手交叉,抬眸看她時順勢靠進了身後的椅背,“女人太饑渴不是好事。”
“對不起季總,”時笙下意識的道歉,但又覺得這種事太過猥瑣,不能認,解釋道:“我不是饑渴。”
“那你覺得我該把一個從進來就一直盯著男人胸看的女人說成什麽?或者你更喜歡變態這個詞。”
時笙:“”
她被季予南堵得無言以對,從他的角度,自己好像是在盯著他的胸看。
季予南在文件上簽了字,丟給她,“出去吧。”
傅隨安見時笙垂頭喪氣的出來,關切的問:“時姐,季總又朝你發火了?”
她在總裁辦呆了一段時間,也知道季總的脾氣不好。
“沒有,”時笙準備工作,握著鼠標又問:“對了隨安,你給季總送過文件進去嗎?”
“沒有,都是徐助理送進去的。”
時笙點頭,又覺得自己是魔怔了,即便傅隨安進去過,也看到過那方藍色的小印,她還是無法確定那一枚就是和zhào piàn上的一樣啊。
她自己都看到過幾次了。
而她也不能直接把zhào piàn給傅隨安看,作對比啊。
“怎麽了,時姐?”
時笙搖了搖頭,“沒事。”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我看你經常心不在焉的,要不要去休息室休息一會兒?”
“不用了。”
“要喝水嗎?我給你倒一杯。”
“謝謝,不用。”
時笙和傅隨安不熟,不習慣她這麽關注她,回答的有點僵硬。
徐琰笑著道:“隨安,你別像關注智障一樣關注你時姐,她受不了的,她就是個戰鬥女超人。”
“我是戰鬥女超人沒事,大不了強悍一點,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別成戰鬥女超人了。”
傅隨安彎著唇笑。
徐琰:“”
晚上有個應酬,這個合作季氏爭取很久了,季予南親自去談,帶上了時笙和徐琰。
地點是時笙之前上班的那家娛樂會所。
下了車,徐琰開玩笑的問:“有沒有故地重遊的感覺。”
他和時笙熟,知道對方的底線,所以開玩笑無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