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她是該跟你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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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深長綿纏的親吻後,季予南鬆開她。

    時笙身子發軟,被他攬著腰按在懷裏,鍋裏冒出的白霧將廚房弄得霧蒙蒙的。

    男人的唇貼著她的額頭,低笑道:“麵糊了。”

    時笙這才想起鍋裏還煮著麵條,急忙推開他,關了火撈麵。

    麵煮得太軟了,若是平實她肯定吃不下去,但太餓了,也沒挑。

    吃完麵,時笙開始收拾行李,雖然在費城住了三個多月,但平時上班都穿工裝,也沒多少行李。

    季予南在一旁看著,等她收拾完,率先出了房間。

    ……

    樓下車子已經等著了。

    凱文幫時笙將行李放到後備箱,拉開後車座的門,整個過程都低著頭避開時笙的目光,再跟她杠兩句,說不定他就成了季少的小情人了。

    費城到紐約開車隻要兩個小時。

    時笙閉著眼睛假寐,她早上起的晚,這會兒沒什麽睡意,但又不想說話,就索性放空思緒發呆。

    季予南似乎很忙,從上車起就一直在看文件。

    凱文開車的技術很好,一路平穩,時笙漸漸的就睡著了。

    他看了眼後視鏡,見時笙睡著了,道:“季少,慕小姐剛才打電話找過您,讓您給她回個電話。”

    季予南合上文件,抬手將已經睡著的女人攬過來,頭枕在他的腿上,“知道了。”

    之後就一路無話。

    凱文也不知道他這是要回還是不打算回。

    車子開到長島別墅的停車場,時笙還沒醒,季予南捏了下眉心,調整坐姿,“車鑰匙留下,你先回去吧。”

    “是。”

    凱文下車後,季予南降下車窗,低頭點了一根煙。

    停車場的光線很暗,打火機暖色調的火光映襯著他棱角分明的臉,五官明暗不定,顯得有些模糊和孤寂。

    青白的煙霧從窗口飄散出去。

    他垂眸看著枕在他腿上睡覺的時笙,一隻手輕輕的剮蹭著她粉嫩的臉頰,一隻手夾著燃著的煙。

    一根煙燃了一半,時笙便醒了。

    她撐著身子坐起來,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後才將視線落到季予南身上,聲音很啞,“到了?”

    “恩。”

    男人應了一聲,骨節分明的手指掐滅煙頭,打開車門下車。

    時笙也跟著下了車。

    再次回到這棟住了一個多月的別墅,站在奢華恢弘的大廳,時笙沒有半點回家的歸屬感。

    她隨意看了一眼便打開鞋櫃拿拖鞋,正好有人敲門,時笙順手就開了。

    門外站著的人是慕清歡,穿著一件學院風的亞麻藍大衣,白色高領毛衫配修身牛仔褲,及腳踝的短靴。頭發綁成馬尾,整個人都充斥著朝氣蓬勃的青春氣息,像個高中生。

    慕清歡的視線沒在時笙身上停留,而是直接看向了客廳裏的季予南,“予南,我有話想跟你說。”

    季予南微皺了下眉,沉默。

    時笙已經迅速換好了鞋子直起身,“我上去睡覺。”

    她拉著行李箱往樓梯走,臉上並沒有什麽明顯的神色變化。

    季予南盯著她,幽黑的眸子裏似乎有火焰,明明滅滅的閃動著。在時笙經過他身側時,他的呼吸驀然就重了幾分,唇瓣微啟,似要說話。

    慕清歡截斷他:“很重要。”

    ……

    待時笙上樓後,季予南的表情恢複了漠然,連氣息都透著冷硬,漠漠的道:“去書房說吧。”

    季予南的辦公室是深色調的裝修,一走進去光線都暗了幾個度。

    他淡淡的道:“你先坐,我處理一份文件。”

    十幾頁紙,季予南隻用了幾分鍾的時間就看完了,在末尾處簽了字,蓋印。

    那枚藍色的小印被他用兩個手指拈著,映著燈光,裏麵的藍色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緩緩遊動。

    慕清歡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手,曾經他們關係最難舍難分的那一陣,她也曾放在掌心裏把玩過。

    那本來是條項鏈,後來季予南將它雕刻成了小印。

    她和季予南交往期間也見識過不少價值連城的珠寶,甚至為了提高自己的眼見,她還特意去找專業人士了解過這方麵的東西,但這枚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藍鑽了,那些藍色在燈光的映照下就像是活了一般。

    自己還曾跟他玩笑著提過,以後就用這枚藍鑽當求婚的聘禮。

    季予南答應了。

    而如今,這枚藍鑽還在他手上,他們也已經形同陌路了。

    她唏噓的歎了口氣。

    季予南合上文件,抬頭,“找我什麽事?”

    慕清歡還現在回憶裏麵沒怎麽回過神,聽他問話,循著本能道:“你是打算送給她嗎?”

    “……”季予南擰眉,他知道她說的是什麽,這枚藍色的小印,慕清歡之前問他要過,他也準備結婚的時候送給她,“不是。”

    “那你還是送給我好不好?”

    話一出口,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問了什麽,麵上尷尬,卻更多的是期盼,兩種矛盾的心理讓她有些坐立不安。

    送給她。

    若不是神思恍惚,她根本不敢問。

    因為知道,可能會自取其辱。

    他抿唇,“你想要?”

    慕清歡苦笑著搖頭,他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反問了一句。因為了解,知道讓她再說一遍是玩玩說不出口的。

    他在給她留臉麵,而她,自然識趣的順著台階下了。

    但她不甘心。

    “我想要,但僅限於它代表的是你對我的心意時才想,若你隻是想用它來補償我,我不會要,這輩子都不會要。但時笙想要它,和它是不是代表你的心意沒關係,她隻看重它的價值連城,或許還有它能調配的勢力。”

    ‘補償’兩個字毫無意外的是踩了地雷。

    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到當初慕清歡不吭一聲的就拿了錢去了法國,半點要問他的意思都沒有。

    季予南看著沙發上的女人,眸子驟然眯起,聲音像是從喉間溢出來的,又冷又沉:“有件事你誤會了,我並不需要補償你,不是我甩了你,是你出於種種考慮選擇了最大的利益。”

    “好,就算我出於種種考慮選擇了最大的利益,但也沒有利用過你,更沒有想過要從你身上得到什麽貴重的東西,反而我因為你,被你父親逼得要在外漂流。”她惱怒的從沙發上站起來,神情悲憤,隻覺得前所未有的心灰意冷。

    對這個男人。

    對自己的前程。

    明明是她受了委屈,卻要在這裏受他的質問。

    季予南往後一仰,靠進椅背,長腿隨意的交疊。

    他喉嚨幹澀,想抽煙,但慕清歡不怎麽聞得慣煙味,剛摸到打火機的手又抽了回來。

    煙癮犯了,這讓他脾氣越發的不好,“如果你是想跟我說這些,那你可以出去了,就當我對不起你,但我不打算補償。”

    慕清歡:“……”

    季予南等了幾秒,見慕清歡不準備說話,他起身要走。

    “我跟你打個賭。”

    在經過慕清歡身邊時,她咬牙拉住他,眼眶通紅,像是個輸紅了眼壓上自己所有籌碼準備放手一搏的瘋狂賭徒。

    “沒興趣。”

    他掙脫她的手,步子邁得愈發快了。

    慕清歡朝他的背影喊道:“關於時笙的,我堵你如果告訴她要將這枚印章送給我,她會毫不猶豫的拿了走人。”

    已經走到門口的男人驀然停下腳步,回頭,目色深深的看著身後猶如困獸一般的女人。

    他哼笑了一聲,“我堵你會輸。”

    是什麽讓他如此自信。

    是從小沒在女人身上受過什麽太大的挫折,即便是慕清歡,當初鬧著分手,又悄無聲息的拋下他去了法國,但現在也回來了。

    也因為中午他親吻時笙時,她沒有抗拒。

    女人和男人不同,如果不是喜歡對方,不會回應。

    季予南拉開書房門,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打了個電話吩咐保鏢:“送慕小姐離開。”

    ……

    時笙收拾好行李準備去廚房接杯水,剛出臥室門就看見兩個保鏢將書房裏的慕清歡請出來。

    她站在原地,打算等她們下去後再去接水,慕清歡卻已經看到她了,“時秘書,對不起。”

    突然來這麽一句,時笙有點愣,她和慕清歡關係不好,彼此誰也見不慣誰的那種。當然,她見不慣慕清歡是因為不喜歡她的性格,而慕清歡見不慣她是因為季予南,但也沒什麽事需要說‘對不起’。

    時笙問:“什麽?”

    但慕清歡卻沒有說什麽了,沿著台階下了樓。

    時笙看了眼倚著書房門麵無表情的季予南,“她受刺激了?”

    她能想到的是,他們又吵架了,以至於兩個都不太正常。

    慕清歡莫名其妙的跟她說‘對不起’,他盯著她不吭聲。

    季予南直直的看著她,有些涼薄,半晌,他轉身關上書房門,垂下的眸子蓋住了眼睛裏所有的情緒。

    時笙隻聽他淡淡的說道:“她是該跟你說對不起。”

    “為什麽?”

    然後,季予南也下樓了,沒回答她的問題。

    時笙:“……”

    作為被害了的一方,她卻連個理由都不知道,兩個人都高深莫測的打啞謎,還真是有夫妻相。

    她下樓倒水,經過季予南身邊時也沒說話,等出來時客廳裏已經沒人了。

    時笙晚餐叫的外賣,季予南沒回來,她也沒給他打電話。

    仿佛中午那個吻就隻是兩個饑渴的男女碰到了一起,一時控製不住,火花四濺而已,和他們的關係並無半點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