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她,我護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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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笙從醫院出來,坐到車上打燃火後才發現自己沒地方去。
她不想回長島,也不想在醫院裏看到季予南,但除了這兩個地方,她其實已經無處可去了。
天已經完全黑了,停車場還時不時的有人走動,時笙趴在方向盤上發了一會呆,才開著車離開了醫院。
不知道去哪兒,隻能漫無目的的沿著路瞎逛,不知不覺,她將車開到了自己以前住的貧民窟。
她第一次和傅亦見麵的地方,傅亦兩次在這裏救了她,這也是傅亦交給她的那個信封裏寫的地址。
已近深夜,原本該是萬籟俱靜的時間,貧民窟裏卻還充斥著各種雜鬧的聲音,男人和女人時不時的咒罵聲,小孩子的哭鬧聲,流浪的貓狗低低嗚咽的聲音。
時笙坐在車裏,抬頭看著眼前這棟破舊得牆體都斑駁了的居民樓,有幾戶還亮著燈,都是那種瓦數不高用根電線連這個燈泡兒的那種。
她不知道傅亦有沒有在樓上,但她並沒有上去的打算。
上次的事讓她對這地方還心有餘悸!
她從這裏搬出去時就沒想過,自己有生之年還會來這個地方。
人總是貪心不足的,她嫁給季予南最初的目的是為了那枚小印,拿到小印後她又想找出當年父母遇害的真相,如今,心心念念這麽久的事終於有了眉目,她卻半點也開心不起來,有的隻是迷茫、難受、不敢麵對。
時笙熄了火,滅了燈,仰著頭靜靜的望著樓上其中一個陷入黑暗的窗口。
如今再仔細揣摩傅亦上午的話,總覺得有絲說不出的心慌和不安,他那時的語氣明顯就是在交代後事。
他出了事?
他能出什麽事,還不早不晚剛好在這個結骨眼上?
如果傅亦真的是因為給她證據出了事,那這樓上的,就是她後半輩子的責任,作為她從他手裏拿證據的責任。
不行。
這是她和季家的糾葛,不能將傅亦牽扯進來,就算他幫自己是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後果也不該由她來買單。
她連自己的人生都過得一團糟,又怎麽承擔別人的人生。
時笙猛的從方向盤上直起身子,拿手機要給傅亦打電話,副駕駛的位置上沒看到包,身上也摸了個空,才想起她連包帶手機一起掉在傑西斯的別墅了,她還沒去買新的,卡也沒補。
……
後麵不遠處轉角的位置,凱文看著停在黑暗中的那輛小烏龜,從後視鏡裏看了眼坐在後排閉目養神的男人,“季少,太太在。”
一路上沉默不語的男人睜開眼睛,筆直的朝著時笙的方向看過去,薄唇抿緊。
黑暗的車廂裏,臉上的神情模糊不定,但擰緊的眉已經足以表現出他此刻的不悅。
很快,時笙的車亮起了燈,紅色的尾燈在夜裏格外醒目。
凱文看了眼樓上黑漆漆的窗戶,“季少,我們是等太太走了上去嗎?”
季予南的視線還在時笙那輛小烏龜上,越看越覺得那輛車醜的讓人懷疑人生。
昏暗封閉的車廂裏,他煙癮犯了,喉嚨有些幹癢。下意識的要去找煙,卻又忍住了,半握著拳抵著唇邊咳了兩聲。
“跟上。”
“啊?不守株待兔了嗎?我們今晚出現在這裏傅亦肯定會收到風聲,明天再來說不定就人去樓空了。”
季予南皺眉,不耐煩的道:“不想走就下車,鑰匙給我,我自己開車回去,明天早上把傅亦帶到我的辦公室。”
凱文幹笑,急忙啟動車跟上時笙。
開玩笑。
這地方荒涼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出門打車都要靠運氣,在這裏呆一晚上,他又不是腦子有坑。
而且,他平時出入的地方都有空調,要不就在車裏,身上的衣服都穿得單薄,真要在這呆一晚上指不定凍死了,這種死法開追悼會都不好念吊念詞。
這個時間點街道上車輛很少。
時笙到晚上視力就不太好,暖黃色的燈光一照,前方的路都是模糊的。
她的車速一直維持在五十碼到六十碼之間,也不算慢的難於忍受,就是苦了跟在身後的凱文了。
他開的是季予南平常開的那輛車,故而不敢靠的太近,遇到等紅綠燈又沒有其他車遮擋的情況下,還得繞到另一條路調個頭,停在不顯眼的地方等時笙的車開遠了再跟上。
提速極快的高端豪車,他又是速度與激情並存的性子,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一路有驚無險總算到了長島,他和時笙的車同時駛進停車場。
男人在倒車方麵天生就比女人的方向感強,何況是季家這種財大氣粗,將停車場修得跟個足球場似的更是沒什麽挑戰難度。
季予南從車上下來,點了支煙,安靜的看時笙倒車。
他站的位置是從停車場回家的必經之路,時笙也看見他了,但並未作理會,停好後下車就直接走了。
經過季予南身邊時,男人的身影動了,他向她的方向走了幾步扣住時笙的手腕,往下一滑,強勢的分開她的五指與她十指相扣。
像是有強烈的電流沿著她的指尖竄到身體的各處,酥麻中混合著木木的疼,她迅速抽手,卻掙了兩次都沒能掙開。
“手怎麽這麽冷?沒開空調?”
男人滾燙的體溫沿著掌心的脈絡傳遞過來,逐漸變成又細又韌的絲,一圈圈的纏繞過來,勒住她的心髒、身體,堵住她的呼吸……
時笙冰涼的手被他裹住,很快就變得暖和。
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這般若無其事的,但他的靠近,現在隻會讓她痛苦、厭煩、逃避。
時笙皺緊了眉,“你到底想幹嘛?”
“帶你去吃飯。”
“我不吃。”她抿著唇,拒絕的意味明顯。
季予南的眉頭動了動,眼角眉梢的陰霾很重。
他低頭看著她,聲音緊繃,明顯在壓抑心裏膨脹的怒氣,“那就喂給你吃。”
時笙的性格典型的吃軟不吃硬,何況他們之間現在還多了那麽深的一道坎,她都不知道季予南心是有多大才看不出她現在不想理他、不想跟他說話、甚至不想看見他。
他現在的樣子在時笙看來,簡直煩透了。
“我吃不吃飯不需要你管。”
季予南沒應,與她相牽的那隻手依然強硬。
……
到別墅門口,季予南鬆開她的手刷指紋。
門一開,時笙鞋都沒換徑直朝著二樓的方向走去!
季予南周身的氣場變得戾氣逼人,幾步跨進去,拽住她的手腕往餐廳方向帶,一邊吩咐愣在一旁的艾米麗,“把飯菜端出來,你先下去吧。”
這種情況瞎子都看得出來他們是在吵架,艾米麗急忙進了廚房,將早就準備好溫著的飯菜端上桌,擺放好後安靜的退了出去。
偌大的客廳安靜下來。
男人鬆開時笙,拉開餐凳,“自己坐下吃飯,還是我喂你?”
時笙在他剛鬆手後就退了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看著他的眼神裏毫不掩飾的嘲弄和諷刺,“我說了,我不吃,你這樣強迫有意思嗎?”
季予南維持著雙臂撐著凳子,微俯著身的姿勢,掀眸看著她,薄唇勾出一道弧度,肆意的很,“看來,你是不想自己吃了。”
男人眯起眼睛的模樣看上去危險性十足,森然的氣場讓時笙沒有半點猶豫的轉身要走。
才剛走出幾步,就被疾走而來的男人扣住了手臂,重新拉回餐桌旁。
季予南坐下,攬過時笙的腰將她強硬地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雙臂從後麵伸過來,端起桌上的湯碗,另一隻手拿著湯勺舀了湯喂到她嘴邊,“吃完飯你要怎麽鬧都隨你,現在先吃飯。”
“我不想吃,沒胃口。”
“那就硬塞進去。”
季予南看著她黑色長發下蒼白的臉,心尖上溢出明顯的疼痛感,甚至不忍心繼續逼她。
他移開視線。
他能容忍她和自己吵架鬧脾氣,不能由著她不吃飯,“或者我換種方式喂你?”
他說‘換種方式’的意思,時笙聽懂了。
她坐在他腿上,兩人貼的密不透風,他身上的反應她感受的很清晰。
時笙的瞳眸縮緊,腦子裏那根神經像被人硬生生的扯斷了,痛得她忍不住想抱著腦袋。
她魔怔般尖叫出聲:“我不餓,不想吃,沒胃口。”
伸手一推。
季予南手中的湯碗被推個正著,在餐桌上滾了兩圈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裏麵的湯灑了一桌子,季予南的手上和時笙身上也不可避免地沾了一些。
湯是早做好的,一直放在鍋裏溫著,此時溫度剛好,不燙。
那道刺耳的破碎聲之後,客廳裏就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時笙感覺到身後抱著她的男人自她摔了碗之後就身體緊繃,全身每一處肌肉每一個毛孔都散發著顯而易見的怒氣,異常森冷。
兩人就這麽僵持著。
半響,男人開口,也不怒,笑著問道:“出氣了?心情爽了?那就乖乖吃飯。”
他夠著身子給時笙發盛湯,“我脾氣不好,你非常有能耐的耗光了我所有的耐心,這是最後一次機會,要不乖乖吃飯,要不我們就做點別的事,做到你餓了,想吃了,有胃口了,再吃。”
他將盛好的湯放在時笙麵前,這次沒有動手要喂她的意思。
時笙背對著他,蹙著眉,大概是生氣的原因,呼吸有些急促!
季予南耐著性子等了她一分鍾,“不願意吃那就別吃了。”
他環著她的腰作勢要抱她起身,時笙咬唇,拿起湯勺動作機械的喝湯。
玉米排骨湯。
以前在中國媽媽最喜歡做的,後來來了美國就很少喝了,亞超的東西很貴,美國人又不喝這一種,要去中餐館才能吃到,她嫌麻煩也就很少吃了。
現在喝在嘴裏,像嚼蠟一般,寡淡無味。
時笙安安靜靜的埋著頭喝湯,臉上麵無表情,眼眶卻越來越紅。
一滴眼淚落到碗裏,漸漸的越來越多,再混著湯被她吃進去。
季予南從後麵看著她,雖然看不到她紅腫的眼眶,卻能看見滴落在碗裏的眼淚!
臉色止不住的陰鬱,薄唇抿緊,生硬地將碗端開,“不想吃就別吃了。”
時笙垂著頭,另一隻手上還拿著湯勺。
眼淚一直落個不停,季予南不太會安慰女人,雖然被她哭得一陣心煩意亂,但也忍耐住了。
時笙哭夠了從他懷裏站起來,沉默的朝著樓梯方向走過去。
這一次季予南沒有阻止。
他坐在餐廳,看著女人的身影慢慢走遠,燈光下,她太過纖弱,背脊卻挺得筆直,透出一種讓人想要用力將其折彎的倔強。
季予南濃墨般的眼眸漸漸失了神,直到桌上的菜變涼,他才起身離開餐廳。
……
剛上二樓,黑色大衣裏的手機就響了,他原本是要回房間的,聽到電話響轉身進了書房。
關上門,他從大衣口袋裏拿出手機。
看清上麵的來電顯示,季予南的神色沒有很大的變化,像是在意料之中,他接起,走到窗邊:“喂。”
他透過書房的落地窗看向樓下,保鏢隱匿在暗影中,將整棟別墅守護得像銅牆鐵壁般牢不可破。
書房沒開燈,男人挺拔的身影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落寞,薄唇抿出冷硬的弧度,那是一種從心底升起的戒備。
“予南,”季時亦涼薄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明天叫上時笙,一道回來吃飯。”
他冷冷的勾了下唇角,想也沒想的拒絕道:“不了,我最近事情忙,等過段時間再回來。”
帶時笙回去吃飯?
季予南眼裏竄起一團火焰,那是一種極致的冷。
他如果帶回來,怕是就帶不回來了吧。
季時亦的語氣不自覺的沉下去,強硬道:“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這也是我的決定。”
“季予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他陡然抬高了聲音,若是被手下的人聽見,怕是要嚇得麵如土色了。
“我比你清楚,我想要守護的是什麽,我不會帶時笙回去,你最好也趁早打消了那些念頭。”
“我的念頭?”季時亦冷冷的嗤笑,這已經不是兩父子第一次意見不合起爭執了,但這次,誰都沒有讓步的意思,“我的念頭就是盡我所能給你鋪一條康莊大道,我現在做的,就是在為你掃平障礙,替你維持現在揮金如土的生活。”
安靜的書房,能聽到他的呼吸聲,以及從聽筒裏傳來的‘滋滋’的電流聲。
這份安逸的、揮金如土的生活卻是建立在一個女人這麽多年的痛苦上。
季予南大概明白,時笙在醫院指責他時,到底是用什麽樣的心情說出的那番話了。
說來諷刺,自己和季時亦關係並不好,他沒有盡夠一個父親在情感上的責任,但卻盡夠了在經濟上的責任,不管怎麽說,自己從小到大,從沒有為金錢發過愁,哪怕十七八歲叛逆的年紀,一天換一輛車,隨手扔的小費夠一個普通的三口之家吃一輩子,也隻是一句話的問題。
但時笙小小年紀卻因為家變要自力更生,還要負擔母親在醫院昂貴的生活費。
季予南眯了眯眸,問:“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時笙的身份的?”
當初他和時笙結婚還是季時亦暗中逼迫的。
“若不是她居心不良找了私家偵探調查那件事,我也不會將她和時荊慍聯係起來。”
事情過了這麽久,再加上兩個地域相差甚遠,即便當時在公司看到時笙的名字時因為這個姓有一兩秒的愣神,但也沒往那方麵想。
之後的幾年光景,時笙作為季予南的秘書一直兢兢業業,從沒有生過什麽不軌的心,他就更沒往那處想了。
再加上季予南和慕清歡的事一直讓他頭疼,也沒心思理會這些。
當時他並不覺得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女娃能翻出什麽浪子,便沒放在心上。
後來時笙找上他,說了個極為普通卻是大多數在美國打拚的中國人夢寐以求的條件,他雖然懷疑過,但也隻是一個念頭,沒有深入去調查。
“即便知道她是時荊慍的女兒,我也沒打算要做的太絕,要怪就怪她一直揪著不放,予南,她的目的是將我們通通都送進監獄。”
當然,不能容時笙更重要的是他不信任傅亦,那個男人心思太沉,不會誠服掌控,若是有別的選擇,也不會選擇讓傅亦去送這份證據。
季時亦無法肯定傅亦給時笙的證據是他偽造的那份假證,還是他這些年背地裏收集的季氏暗箱操作的真實證據,那人在季氏做了這麽多年的高管,雖然調到總公司才幾個月光景,但以他的聰明,若真存了那個心也差不多了。
見季予南沒說話,以為他是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軟下聲音繼續說道:“予南,我已經沒幾年可活了,在我有生之年,我敢保證時笙絕對沒那個能力將我送進監牢,但是你不同,你如今是季氏的執行總裁,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能牽扯到你身上。”
他當初從季氏退出來時就已經將手洗得幹幹淨淨了,想要再找到他的犯罪證據不容易,但季予南不同,就像季時亦說的,他如今身為季氏的執行總裁,季氏所有的灰色操作都將由他來買單。
季予南沉吟了半晌,“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你將時笙這樣一個隨時都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安置在身邊,你他媽是不是嫌命太長想早點死。”
“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掛了。”
“那個女人,我絕對不會允許她留在你身邊,”季時亦的語氣裏已經隱約含著幾分警告了,“作為條件,我可以不再幹涉你和慕清歡交往,如果你們想結婚,我還可以給你們安排一場盛大的婚禮。”
季予南甚至連冷笑都不屑,“你恐怕不止不允許時笙在我身邊吧。”
以季時亦的性格和手段,怎麽放心這麽大一個隱藏的危險存在世上,什麽保證都沒有永遠不會開口的死人來的守密。
“我這麽做也是為你好。”
“她,我護定了,你要是不樂意,殺了我。”
他說這話時身上透著一股莫名的強悍味道,唇角甚至還有幾分笑意。
季予南率先掛了電話,將手機扔到一邊,拿出支煙點上。
一隻手夾著煙,另一隻手插入褲袋,亦正亦邪的氣息裏透著一股捉摸不定的輕蔑冷笑。
青白的煙霧漸漸模糊了他冷漠的俊臉!
……
一支煙抽完,他走出書房去了房間,不是他平時住的主臥,而是去了時笙住的那間。
握住雕刻著複古花紋的門把手,往下壓了壓。
房間上了鎖。
季予南扯出幾分笑,他從書房出來的時候順手拿了鑰匙。
真是蠢的怎麽都學不乖。
時笙已經睡下了。
他推門進去,順手關上了門。
黑暗中,能聽到女人淺淺的呼吸聲,很輕很淺,拂過臉上時有點微癢。
他原本隻是想進來看看她,其實沒想要怎麽,但那晚的記憶突然撞進腦子裏,勾起他壓抑的念頭,蠢蠢欲動。
……
時笙心裏裝著事,睡眠很淺,幾乎在男人靠近的瞬間她就感受到了他身上濃烈的男性氣息,強勢的灌入她的鼻腔。
她猛的睜開眼睛——
房間裏光線很暗,隻能看到一團模糊的黑影站在床邊,沒辦法看清他的臉、神情、連身影都是模糊的。
時笙正要坐起來,被眼前的男人眼疾手快的吻住了唇。
她被壓在床上,能清晰的感受到從男人身上傳遞來的渴望和占有欲,勾著她的舌,與她唇舌交纏的深吻。
她完全沒想到季予南會半夜裏跟個鬼一樣站在她的床邊突然來這麽一出,完全被驚得呆住了,直到男人的身體徹徹底底的挪到床上,才反應過來去推他。
季予南的唇離開她的嘴,沿著下巴一路吻到了脖頸和鎖骨,沒有一丁點要停下的打算。
時笙是真的有點慌了,按理說兩人已經有過那種親密關係了,再來一次也不至於會太排斥,但因為她父母的原因,她現在對季予南的靠近已經排斥到近乎反感的程度了。
男人剛開始對她的推拒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後來大概是被這不重卻擾的人不能徹底沉浸進去的力道弄得有些煩了,截住她的手,舉過頭頂壓住。
時笙徹徹底底的被他禁錮著無法動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