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醉生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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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舞狼歌冰河獵人傳說!
“啊昂……啊昂……啊昂……”
一頭白嘴驢在角落裏大聲吼叫起來,像是在悲傷,但聲音卻很滑稽,把本來凝重的氣氛全給搞亂了。
眾人開始聊天,故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都想衝淡失去核心成員的傷感。
唐英俊卻沒心沒肺,他大聲和護士趙小玲談笑著,說小美運氣真好,兩天就能到南州,咱們還得跟驢睡十多天,真想馬上飛到南州雲雲……
俞飛飛走過去,給他布置了喂驢的工作,又讓趙小玲密切注意每頭驢的健康,隨時向獸醫報告。
今天要不是因為還要製作馬衣和挽具,羅天明也想立刻就出發。
看著別人跑到了前麵又遙遙領先,他連一小時都無法忍受,可他已經輸了!
毛驢不擅長奔跑,雪又這麽厚,每天慢慢走……
等去到南州,起碼比別人晚一個星期,黃花菜都特麽涼了!
畜力和機械相比,終究還是差了一大截!
可自己帶著這麽大的隊伍,能移動就不錯了,除非扔掉車子,大家都變成驢騎兵!
但天氣太冷,沒有保溫車容易凍死凍傷,耳朵就是血淋淋的教訓!
保溫車還可以攜帶大量物資,發電機、被褥、食物、槍械……
羅天明躺在火炕上,瞪大眼睛,一時之間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咚咚咚。”
門忽然響了,聲音很輕。
肯定不是外人,走廊裏的地毯上趴著很多狗,兩條狼也在小樓上到處轉悠,這裏是自己的地盤,陌生人連這層樓都上不來!
所以他也不鎖門。
門把手轉動,來者自己開門,悄悄溜了進來,又“哢噠”一聲把門反鎖了。
羅天明睜開眼睛,看見白丹丹提著一瓶紅酒和兩個玻璃口杯,已經坐在了火炕邊緣。
“這裏沒什麽好酒,我找到了一瓶拉圖,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能喝,要放鬆一下嗎?”
白丹丹挑了挑眉毛,表情既魅惑又自然。
羅天明冷笑了一下,淡定地說道——
“你是來勾引我的嗎?”
“嘖嘖,你可真是雙標!對別人彬彬有禮,對我就這麽不堪嗎?”
白丹丹一邊抱怨,一邊用紅酒刀的螺旋鉤子劃開酒瓶的封皮,然後把橡木塞拔了出來。
酒液倒進玻璃杯裏,發出悅耳的叮咚聲,像一團會蕩漾的陳年血液。
“這酒年份有點老,要慢慢喝,不過,也有不到一年的新酒……”
白丹丹把杯子遞過來,眼睛水汪汪的。
羅天明坐起身,把這酒一飲而盡,又酸又澀!
“喝那麽急幹什麽,酒還沒醒呢,羅先生!”白丹丹嗔怪地說道。
羅天明把空杯子扔到被子上,笑著搖了搖頭。
白丹丹是個很會情緒價值的女人。
情緒價值,也是價值,而且有時候非常重要!
有個漂亮女人前後左右討好,也算賞心悅目,尤其人家還是個不錯的舞者。
人生苦短啊……
羅天明鬆了口氣,決定等身體恢複了,就好好體驗一下這個價值!
但現在沒那個心情。
小美剛走就去寵幸丹丹,那也顯得自己太失敗了……
喝過兩杯酒之後,心中的後悔被壓製下去,不就是美女嘛,這個比那個乖巧多了!
但白丹丹在這個房間留宿的想法,並沒有得逞,羅天明把她打發到了薛鹿的房間裏。
馬衣和挽具的製作速度很快,酒店原本那批人心靈手巧,甚至願意加班加點連夜縫製。
中午的時候,羅天明決定提前出發,他心急如焚,不想再逗留了。
俞飛飛也說可以帶足材料,路上再慢慢製作,而且可以用這些被子製作一個更大的帳篷,便於庇護整個車隊。
但天公不作美,中午剛過,天就迅速陰沉起來,然後刮起了暴風雪!
雖然是白天,可外麵天光極為昏暗,仿佛到了黃昏之後,空氣混沌起來,站在窗口連酒店的大門口都看不見!
“這可糟糕,怪不得早晨出那麽大的彩霞……”
羅天明有些犯嘀咕,腦子裏一閃而過蔡永美和那個車隊的影子,不過他馬上掐滅了!
改裝了履帶的摩托車,這時候起碼已經跑出去一百公裏,追不上了!
“惦記她幹什麽,媽的……”
求之不得,有些東西就變成了恨,而恨意會一口口啃噬人心。
那個女人變得越來越可惡,讓人牙根癢癢……
暴風雪一直下著。
半夜十二點的時候,白丹丹鬼鬼祟祟來敲門,進屋之後,就打小報告說她剛才回俞飛飛房間拿衣服,居然發現常遠航躲在衛生間裏!
“他還光著膀子哦!他說飛姐房裏有熱水,他借個地方洗頭,騙誰呀!被窩都是亂的……”
白丹丹狡黠地說道。
這個瓜挺有意思,但羅天明現在不感興趣。
末世來了,誰還管那麽多!
起碼他們是兩廂情願的,而且……
這趟旅行壓抑到令人窒息,誰愛樂嗬就樂嗬吧,說不定哪一刻就忽然死了!
那一對男女……就算將來死於非命,起碼不孤單!
羅天明現在也不再忌憚他們,反正他們不敢顛覆“族長”,他們甚至很需要族長,而且他們發誓效忠過,有狗作證,起碼他們當時說的是真心話吧?
就算將來他們攜手離開,羅天明也不在乎!
這顆星球,離了誰都照樣轉,小美可以走,他們也可以走!
隻要能同舟共濟,活著到達南州就行……
羅天明在炕上輾轉反側,一直到黎明時分,才聽見外麵的風漸漸偃旗息鼓。
上午八點多的時候,氣溫很低,大概有零下60度?
又是很極端的一天!
但羅天明等不下去了,命令隊伍即刻出發!
整個車隊再次行動起來,驢子們穿上“馬衣”,個個精神抖擻。
為了在雪地上行動方便,馬衣都是馬甲式的,僅僅能包住軀幹,不過毛驢是大牲口,核心溫度高,這樣也夠了。
狗群不用拉車,歡快地在雪中吠叫、奔走著……
這一走,就是兩天兩夜!
路上遇到幾次大風雪,眾人就用砍伐好的樹幹撐起酒店的被子,圍成一個直徑五米左右的方形大帳篷,內部用保溫車壓住被子邊緣,在中間點起鐵桶爐子,大家圍著爐火吃喝聊天,用歡笑來對抗外麵的風雪,以及心中的恐懼!
這種晚會有很大的魔力,簡直就是狂歡!
鍋裏燉著從酒店搜刮來的雞鴨鵝,羊腿、牛排、豬蹄子,還有可樂、雪碧等各種飲料,當然還有好酒!
人們轉著圈跳舞,酒瓶傳來傳去,黃俊凱又把狗子扛在了肩膀上,唐英俊則扛起了趙小玲……
人人都拚命讓自己快樂起來,這演變成了一種群體癔症!
連年近五十的光頭醫生都被感染了,有一晚他喝得大醉,沒有回保溫車,羅天明第二天早晨看見他枕著毛驢在酣睡,臉還貼在旁邊那個女人的長發上,女人的頭藏在被子裏。
羅天明當時非常震驚,後來那束“頭發”甩了一下,羅天明才意識到是大黑狗的尾巴。
部落成員們的界限確實有些模糊,小美一走,她說過的紀律就被大家打破了。
也許是故意打破的。
畢竟到了夜裏,外麵就一片混沌,比最惡劣的極地氣候還恐怖!
不喝點酒怎麽能熬得住呢?
酒在末日裏就是光,就是熱,不僅能讓血液流動,也能對抗恐懼!
醉生夢死,好過被無盡的黑暗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