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棲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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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臣美景夜公子!
“極致華美”這個詞都不足以形容眼前的這棟宏偉的四層木製建築,“雕梁畫棟”的牆,柱,“精雕細刻”的飛簷鬥拱。這棟建築把精工細作極致發揮到了每個角落,每個細節。
整棟木樓建立在橫穿永安的曲梁河畔,近一半的建築被幾根粗大的木柱支撐著,一直延伸到河麵之上,僅僅比水麵高出一線。
深秋時節,河邊梧桐成林,遮天蔽日,金葉漫天,木樓點綴其間,相得益彰。
秦牧玄下車立於河岸之畔,望著木橋邊門樓上的精致牌匾。
“棲鳳樓”,鳳棲梧桐嗎,這名字起的倒是極為貼切。
“好去處吧,元崢兄,這棲鳳樓乃是永安城裏首屈一指的風雅之地。”
見秦牧玄駐足失神的模樣,嚴安霖敲著折扇,略帶得意地說“樓裏的姑娘也不遜於這樓外的景致,個個才色兼備,琴棋書畫樣樣皆通,出入這裏的無不是達官顯貴,膏粱子弟。”
嚴安霖用紙扇指著遠處橋邊幾個仕子模樣的人。
“即便是身無分文者,隻要才華橫溢也可來此一展才華。倘若能留下一詞半句的上佳之作不僅分文不取,還會奉上一筆可觀的銀錢呢。所以這棲鳳樓,日日客滿,文人騷客趨之若鶩。”
秦牧玄抬眸望去,那幾人雖衣著得體,卻也隻能稱得上得體而已,難掩他們的窘迫之相,此刻的幾人正將好東西都往一人身上湊呢!大氅,折扇,玉墜,都穿戴於一人之上,使得此人看似是哪個高門大戶的公子一般。
嚴安霖搖頭輕歎道“這裏達官顯貴聚集,恰逢秋闈之際,總有些鑽營之人來此賣弄才華,望能博得哪位高官青睞,好平步青雲,一步登天。”
此時,打他們身邊經過的一個人吸引了秦牧玄的目光,他不再看橋邊幾人的表演了。
那人身著一件漿洗的發白麻布長衫,手持一把白色無畫的空扇麵,頭發打理得極為整潔,並在頭頂挽了個發髻,用一個木枝當做發簪固定住,人生得麵如冠玉,風度翩翩。
“那是僅次於我的京城第二帥,吳白公子,本是生於鍾鳴鼎食之家,奈何家道中落,度日清貧。而此君博學多才,為人清高,科舉不中之時,寫下一篇《白鶴賦》。以鶴喻己,以草木荒山暗喻科舉之路,用以抒發胸中積鬱,文辭狂妄自大至極,被當今陛下所不喜,就此斷了青雲路,隻得以賣字寫文為生。”王謙走過來,嘴角撇了撇,繼續說,“因此人文采風流,遂引得京城之中各大青樓楚館姑娘的喜愛,往往倒貼資財也願與其共度良宵,隻為其能留下一首絕美詩句,好借此豔名流傳。”
秦牧玄注視那個走上木橋的飄逸白影,心裏想著這人的生平,突然生出一種強烈的既視感恃才傲物,君王不喜,屢試不中,喜歡流連煙花之地,這家夥難道拿的是柳三變的劇本。
“這無賴肯定是衝著凝月姑娘來的,我敢打賭,他絕對一個銅子兒都沒帶,呸~~~什麽東西,啥也不是。”嚴安霖對此人極度地厭惡。
這般美男難免敵人遍天下,秦牧玄也感同身受,此刻見那一襲白衣輕盈渡橋,有種飄飄然隨風而起的感覺,心中已然肯定,此人會武功,此人在裝逼,此人武功不弱。
“走,幾位兄台,咱們同上棲鳳樓,今夜隻談風月,不醉不歸。”
嚴安霖騷包地一展折扇,率先踏上木橋。
“請——”
“請!”
幾人踏上木橋,前往棲鳳樓,蕭羽墨謹慎地環顧四周,也跟在後麵上了木橋。
“你感到了嗎?”
蕭羽墨拉了拉秦牧玄的衣袖,提醒道。
“嗯,有高手在注視,並無敵意,估計是棲鳳樓請的護院吧。這等去處,平素難免會遇上個把尋釁滋事者,有幾個高手看護也屬正常,不必掛心,盡量收斂氣息,留心即可。”
秦牧玄小聲囑咐著蕭羽墨。
“嘩~”蕭羽墨頷首,瀟灑地一展折扇,悠閑漫步起來。
“姐姐,你確定那人一定會來嗎?”
棲鳳樓三樓木花窗之後,一個古靈精怪的女子透過窗格看向橋麵上絡繹不絕走過的公子少爺們,問向身旁的女子。
“消息已放出,勢也做足了,一切聽天命吧,愛來不來,懶得費那麽多心思,隻要多加留意,謹慎行事就行了,別指望那人能憐香惜玉。”
那女子慵懶地倚在窗邊案幾上,說話吐氣如蘭,聲音魅惑眾生。
“以那人的才名,應該會感興趣的吧?”
古靈精怪的女子自言自語,似乎在為那人尋找前來此地的理由。
“別抱太大希望,你們因著幾首好詩詞,就把他看成什麽文人雅士呐,那家夥可不是普通人,小心被他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慵懶女子換了個姿勢又癱成了一團。
“不管怎樣,姐姐也需準備一下,表演快開始了。”
古靈精怪的女子無奈地看著倚在案幾上似乎睡著的,尤物般的絕美女子。
秦牧玄幾人信步走進棲鳳樓大堂,這裏廣闊高挑,兩根二人合抱的巨柱撐起了整個挑空的大堂,站在堂內可直接看到三層的回廊,顯得極是高大華麗。
幾人在熱情的女侍引領下,坐在了大柱旁的一桌邊。從這裏可以縱覽整座大堂。
王謙不無得意地說“這可是上座,我讓我爹通過關係才定上的,換作旁人,單單預定都得排到五日以後去了。”
“讓禮部尚書去找關係定青樓的桌,這都是咋想的!好吧,你高興就好。”
秦牧玄聽得眼皮直跳,實在無法理解這些紈絝的行事風格。
秦牧玄又感到被猶如探照燈一般的目光一掃而過。
“羽墨兄,羽墨兄”
“好吧,算了。”
秦牧玄本想提醒下蕭羽墨,轉頭一看,蕭羽墨的注意力全在桌上擺放的瓜果點心上。
算了吧,好在盯視之人已不再注意這裏了。
秦牧玄假裝無意地掃過二樓陽台,入眼的是一個蒙著麵紗的窈窕女子,她倚著圍欄正往下張望。
“是她嗎?高手嗎?感受不到。直覺既感受不到危險,又無敵意,或許是多慮了,僅僅就是個女護衛吧。”
秦牧玄丟了個幹果進嘴裏,和嚴安霖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姐姐,那個公子好帥啊,就是那個吃東西,模樣著實讓人著迷啊。”
古靈精怪的小女子雙眼冒著心看向樓下的那個男子。
“啥眼神,分明是個女人,這都看不出。”
“女人!!不是吧,京城裏的世家公子小姐玩的都這麽花嗎!女子也逛青樓的。”
“我不會看錯的,那身形絕對是女子無疑,至於女子逛青樓又有何不可呢,隻要給銀子,太監來了我們也照樣接待,不是麽?”
“好吧,姐姐說啥就是啥了。”
“旁邊那位也不遑多讓啊,今夜帥哥雲集呢。姐姐別告訴我那也是個女人。”
“那是男人,你看他的個頭,女子哪有那般高大的?自以為我沒發現,將才他還偷瞄我,這才是正經男人,不像旁邊的,隻顧著吃。”
蒙著麵紗的女子倚著欄杆再次望向樓下攢動的人頭,身旁的小女子也跟著望去,半晌後,說“還是沒發現那人啊,馬上要開始了,不會沒來吧。”
“沒來就沒來吧,正常表演吧,我乏了,先去小躺會兒。小霞,出場時記得叫我。”
蒙著麵紗的女子說完,如水蛇一般地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