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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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後,秦牧玄坐在桌邊沉思片刻,旋即拿起筆繼續寫了起來。
“春華,進來一下。”
秦牧玄吹幹墨跡,將寫好的紙張折了折。
“千麵,辛苦你趁夜出發,有封信需要你親自送達。”秦牧玄將折好的信箋遞給了千麵姬。
千麵姬接過了信箋,珍重地收進腰間錦袋裏。
“這封信還需蓋上青陽將軍的官印,出發前,你還得先去找趟青陽將軍,她現在才是使團的最高武官。盡快把信送到在定州和渝州邊界徘徊的渝州官軍手中,讓他們務必按照信上所說,配合我們.......”
說到此處秦牧玄停頓了一下,他略想了想,眼神驀地變得凶厲起來,“拿出夜影司同知的手令,使出你千戶的威風,看誰敢不從?倘若真有陽奉陰違者,你便依叛國罪當場將其斬殺,明白嗎?”
“是,大人,屬下會見機行事的。”
“好了,即刻出發吧。到了邊界地帶,與渝州官軍交代清楚後,就趕緊回來。本將還有其他要務需要你處理。聽到了嗎?”
“是,大人。”
千麵姬鄭重地向秦牧玄敬了個軍禮,轉身正欲離開大帳。
“千麵......”秦牧玄喚了一聲千麵姬的名字,欲說還休。
“大人,您還有何事?”千麵姬看著秦牧玄道。
“去吧,穿越敵軍封鎖,萬萬小心,我.....們......等你回來。”
秦牧玄目光淡然,但話語卻有些吞吐,他深知千麵姬此行到底有多凶險。
“是,將軍大人,屬下定不辱使命。”
千麵姬堅定地凝望著秦牧玄,眸中隻有決絕。
秦牧玄與千麵姬對視了一眼,揮了揮手,千麵姬躬身退出了大帳。
該幹正事了,圍點打援嗎?秦牧玄鼻間輕哼,笑道:“雕蟲小技,看本將如何破之。”
千麵姬走後,秦牧玄再次陷入沉思。他在腦海裏將計劃重新捋了一遍,確認沒有紕漏後,起身走出了營帳。
這時營地裏已是一片忙碌的景象:打著火把的兵士來回穿梭,宮女官員也都被從睡夢中喚醒,各自負責起屬於自己的那份工作。
天已至後夜,當太陽再次升起時,好戲就將拉開序幕了。
撕裂一般的疼痛刺激著全身每一寸神經。這種疼痛似曾相識,是牢刻在**深處的遙遠記憶。
想當年,自己年少成名,暢遊天下,是怎樣的風光無限,可是麵對那驚天一掌時,又是怎樣的狼狽不堪。
那勢如山嶽的巨掌迎麵拍來的當口,已是避無可避了........
猛地睜開了眼睛,視線模糊,呼吸急促。
“大人醒啦!將軍大人......文軍師醒啦!”
還沒看清楚周圍的狀況,就聽到一人扯著嗓子大喊著逐漸跑遠了。
腦袋嗡嗡作響,一陣疼痛,下意識地想揉揉太陽穴。
然而,手沒有撫上額頭,鑽心的疼痛卻先一步衝入了腦子。
迷糊中再次動了動右手,依舊是讓人發狂的疼痛傳來。
劇痛的刺激下,頭腦倒是清醒了許多。
想要起身,然而右手竟然不聽使喚,隻得用左手奮力支撐,終究還是無力地躺下了,身體衰弱得要命,連真氣也提不起來。
“文升,文升呐!”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隨後便是雜亂的腳步聲靠近。
“文升,你感覺如何?可嚇死我啦。”
“師伯~~師伯.....”
司徒大將軍虎目含淚,關切地問向躺在床上的司徒文,周圍幾名太清劍門弟子也圍了上來,個個哭得稀裏嘩啦。
“大將軍,文升有辱使命,愧對大將軍的重托.......”
見到大將軍,司徒文話說到一半卻哽在喉間,瞬間濕了眼眶。想必自己是被人背回來的。看來是敗了,而且這回敗得狼狽啊。
“文升啊!別,別這麽說,任務完成得很好,你放心吧,好好休養盡快恢複。”
大將軍見著司徒文傷至如此,話語悲戚,心裏甚是難受。
“大將軍莫要寬慰我了,一將無能累死千軍呐,這次我是真的敗了,能撿回一條老命已屬萬幸。”
家主把最至關重要的任務交與自己,可自己卻有負重托,家主越是好言寬慰,司徒文越是感到羞愧難當。
“文升,我何曾騙過你。你們撤退的時機恰到好處,敵軍被成功引至第二道防線,預計已經有五萬多敵軍進入預設戰場。”
大將軍緩緩坐在司徒文身邊,把司徒文失去知覺後的戰場形勢講給他聽,“你看啊,咱們的損失的確不小,可恰因如此,敵軍誤以為咱們是倉促敗退,這反倒讓敵軍失去了警惕心,一路地窮追,不知不覺便陷入了咱們預設的死地。隻是敵人的這波追趕來得太快,包圍口袋還沒弄好。不過,隻要第二道防線能堅持一天,所有布置就能完成,到時候咱們將網一收,一戰便可讓敵軍傷筋動骨。”
大將軍輕輕地拍了拍司徒文的手,讓他寬心,戰事正往他們預想的方向發展,而且比當初預想得更好。
“真的!”
“是真的,師伯。我和師兄剛從第二道防線上回來,敵軍在防線外已經紮營,正在試探防線防禦。”其中一個弟子衣袖拭淚,搶先說道。
“現在放心了吧,托你那個寶貝徒弟的福,咱們看似狼狽後撤,實則後續部隊梯次防禦,逐步後退,一路上可沒少給敵軍找麻煩啊,始終牽著他們的鼻子走,估計敵軍的這次損失也絕對不少。據哨探觀察,有大量敵軍跟隨而至,一路突破防禦,顯得勢如破竹,卻沒發現他們正一步步地進入咱們的口袋裏呢。”
司徒大將軍不得不誇讚一句秦牧玄,既不打疼敵人讓敵人裹足不前,又不完全放任敵人讓敵人心存疑惑,這小子真是把敵軍的心理給吃透了。
他在信裏是怎麽說的嘞?......對,好像叫做“拉仇恨”。嗯,如今想想還真是形象。
敵軍好比猛獸,被各種撩撥得暴怒,一路上窮追不舍,最終落入獵人設好的陷阱。
“噢........那便好,沒影響大將軍的戰略,那便好。”
司徒文聽完如釋重負地口中呢喃著,總算可以鬆口氣了。若是因為他,整個戰略出現了紕漏,他真沒臉見大將軍還有他那個徒弟了。
“大將軍,敵人的武器非常犀利!萬萬小心。”
司徒文猛然想起自己昏睡前見到的一幕,那種足以威脅到他這個高階武者的神秘武器。
“聽你的門人和張將軍提及到了那種武器,的確是個威脅,可你放心,探子來報,運載那個武器的駝隊行進緩慢,已經和敵軍的先鋒脫節,而且也進入了包圍圈,我有信心,那東西再不是威脅了。”
“好!好,那就好。”
司徒文最終放下心來,敵軍一旦進入預設戰場,以徒兒設計的伏擊圈可不是簡簡單單一哄而上那麽無腦,有的是驚喜等著這群該死的異族人。
“大將軍,我的右手......怎麽完全沒了知覺,到底怎麽回事?”司徒文心中疑惑,卻起不了身,也看不到。
“..........”
大帳裏陷入了詭異的沉默,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東方的天邊漸漸泛起了一片魚肚白,黑暗逐漸從這片大地褪去,新的一天開始了。
秦牧玄手裏拿著他自製的牙刷,用青鹽刷著牙齒。他一邊刷,一邊還饒有趣味地看著營門外那高聳的木杆。
木杆之上幾個人不住地哀嚎,哀嚎的聲調已經比剛開始弱出了好幾分,現在隻能算是低低地呻吟了。
木杆上端被釘成了十字型,那幾人的雙手分別被鐵釘釘在了橫杆的兩端,而身體和雙腳則分別被綁在豎杆上。那幾人被固定得牢實,他們沒法活動,身上衣衫襤褸,血跡斑斑,顯然被釘上去前遭受過非人的毒打。
路過營門前的宮女們見著木杆上的幾人受到這般酷刑,個個行色匆匆,生怕聽到那無助的哀嚎聲晚上會做噩夢。
有些官員甚至鴻臚寺卿都來找過秦牧玄,陳大人還好,隻是好言相勸,那些年輕官員可不管,有的甚至指著秦牧玄鼻子破口大罵,說他嗜血好殺,有辱國體,有傷天和。
秦牧玄也沒惱,任他們聒噪,等他們罵累了就賞給他們一個中指。
“老子釣魚,也要打窩子不是,一群蠢貨,懂個屁,一邊涼快去。”
僅僅一句話,就把那些年輕官員堵的麵紅耳赤,無話可說。他們都是高貴的文人,不能和這個粗鄙武夫一樣出口成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