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誰報的警？”眾人麵麵相覷。
    攢動的人頭中一隻手猶豫著舉了起來。
    “這事兒普通警察可管不了，估計得打給二局。”
    “我咋知道？我就一送快遞的。”報警的人說，聲音極低。
    就在這時，由遠及近的警笛鳴叫戛然而止，“都讓讓~~出什麽事？誰報的警？”人群外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警官，警官~~救命哪~~”中年司機就像見了救星一般，拖著眼淚鼻涕，一溜煙跑向兩個剛剛走進人群的警察。
    “慢慢說。怎麽回事？”其中一名年輕的警官伸手擋住跑過來的司機，一臉詫異地詢問道。
    還沒等司機開口，就有人搶先說道“警官，這家夥要動手打修士。”
    “對啊。我們也看到啦！”
    周圍一眾觀眾你一言我一語地接過了話。很顯然，輿論的風向呈現一邊倒的趨勢，眾人的矛頭統統指向了委屈巴巴的中年司機。
    “修士？哪來的修士？”
    在一眾人七嘴八舌的嘈雜聲裏，老警官神色驟然嚴肅起來。這事兒竟還涉及修士。
    “安靜~~統統安靜。願意有用信息的，請到我這裏留下聯係方式。”年輕警官高聲喊話，一麵將盛入塑料袋中的東西塞進老警官的手裏。
    老警官看後，眼角不由地跳了跳，警覺地來回掃視著周圍的人群。
    “你跟著這位劉警官。在沒得到我們的許可下，不準離開這裏。”老警官朝著不住地點頭的司機正色道。後者表現得極為熱情且無奈。
    老警官又打了個眼風，示意一旁的劉警官抓緊處理現場。他把東西隨手塞入褲袋，大步向欄杆處一個十分顯眼的年輕人走去。
    “不要看了！散了~~都散了吧，別圍在這裏影響交通。”
    劉警官說著突然注意到了什麽，再次提高聲量提醒在場眾人“都聽好啦！現場錄的視頻拍的照片都不許傳到網上去。哪個不聽話，就會有人去你家查水表，都清楚嗎？”
    一部分人知趣地散去了，還有一些好心的群眾配合劉警官做好記錄，旁邊不時傳來中年司機的苦苦哀辯。
    看來這個世界有關修士的一切信息，沒有官方的許可，任何人都不得私自公開。而且還為管控修士專設的政府管理機構，稱為……第二局。
    秦牧玄一麵快速將聽到的信息在腦海裏總結了下，一麵注視著老警官朝自己走來。考慮眼下該如何應對這個麵相方正的警官接下來的盤問。
    “您是……修士？”老警官詢問的相當平和而且鄭重，還向秦牧玄敬了個禮。
    “勉強算是吧。”貌似修士在這裏的地位似乎也不低，姑且利用一下。
    “您好。冒失地問一下，應該如何稱呼您？”老警官小心詢問，“您的情況確實不是我們警察該介入的。可是，既然狀況已經出現了，就麻煩您配合我們做好兩個部門的交接工作。”
    “秦牧玄。”秦牧玄如實報出了姓名。
    兩個部門？警察平時處理問題都不會以這種方式詢問。秦牧玄再次驗證了自己的猜想。
    “請報一下您的身份證號。”老警察說。這個年輕的修行者似乎很好說話。
    秦牧玄脫口而出自己倒背如流的十八位身份證號。
    老警官拿出隨身的警用設備，把秦牧玄的身份證號輸入其中。
    “不對……”號碼輸入完畢，老警官狐疑的目光投向秦牧玄。
    “您沒記錯吧？”
    “不會有錯，我可以保證。”秦牧玄說著，湊近老警官，好奇朝著屏幕上瞅了瞅，一串數字分毫無差。
    然而屏幕上那串數字的下方，頭像卻並非自己的樣貌。那分明是一張年輕女子的臉，以及她的相關信息。
    果然這裏不是他曾經生活過的世界。
    證件號沒錯的話，怎麽會查不到記錄？老警官把手搓進褲袋，無規則金屬的冰冷感，使他頭腦瞬間清明起來。
    修士的信息又怎會被錄入警局的係統裏呢。不禁心中暗嘲他早沒想到。
    “您稍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回。”
    老警官對秦牧玄說完，收起設備，一溜煙朝警車的方向跑去，途中對著年輕警官耳語幾句。劉警官聽著邊朝秦牧玄的方向看了看，邊點頭說“放心吧，老王。”
    以秦牧玄的耳力，他能聽到諸如“看著他倆，我聯係下第二局”之類王警官的交代。
    至於王警官在警車裏與二局的通話。他沒去聽，也沒興趣聽。照這情況，不久便能見到所謂第二局的人，到時候一切自然就會真相大白。
    一個電話沒打上一分鍾，王警官便帶著一臉笑容又走了回來。
    “這位……秦先生，跟我們回警局吧。待會兒第二局會派人來警局核實您的身份，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
    王警官又對著秦牧玄敬了個禮，語帶商量的口吻。
    “……沒別的意思，隻是到局裏問幾個簡單的問題。”
    “好，沒問題。我跟你們走。”秦牧玄坦然的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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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你，也跟著一起來。有人舉報你酒後駕駛，到局裏先做個測試吧。”劉警官看了看身邊驚魂未定的中年司機。
    四人一起上了一輛警車，緊接著便是一聲一聲警笛尖促的鳴叫……
    秦牧玄老老實實呆坐在小小的房間裏，手裏捧著一杯咖啡，靜靜地等待著。
    剛才那個漂亮的女警恭敬地把他引至這間房裏，讓他在此等候。說是二局的人一會兒就到，要是有什麽需要按桌上的電鈕就行了。
    深深吸了口杯中滿溢的濃香。大概多久了？仿佛來自上輩子的味道！秦牧玄不禁莞爾，可不就是上輩子嘛！
    一杯久違的咖啡讓秦牧玄一時陶醉於當下。
    這裏確實是現代。那棟樓怕不是有兩百米高吧！還真是繁華！就是不知道這是哪座城市？
    上海麽？轉頭看向房間裏那扇小窗，透過百葉，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麵高高低低的建築。
    可他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難道會有修士存在的現代城市？恐怕這裏更不會是北京。語言倒是沒有問題。
    忍不住又抿了口杯中的咖啡，一股甘甜烘烤的味道。隻可惜是速溶的。
    猛地睜開眼睛，一縷神識蔓延至對桌後牆上的那麵大鏡子。
    “許隊，他發現我們啦！”一個英氣俊美的女子小聲對一旁的中年男子說道。
    “這不奇怪，一個築基修士能神識外放很正常嘛。連普通人都有這個常識，知道這間房裏的鏡子是單麵的。”
    中年人含著一抹淺笑，微微向一旁挪動了下身體。隔壁房間裏，那個年輕人的眼神也跟隨著移動了過來。
    “好小子，神念蠻強的，能察覺我的存在。”
    “我查詢過天網，竟沒查出任何有關他的資料。”女子微微蹙眉質疑道，“這還能叫正常？隻怕他是憑空出現的吧。”
    “也許隻是個輕舉遠遊的散修。”中年人表情淡然道，“偶爾也會有個別隱居散修突然出現的記錄。”
    “可是……”
    “多說無益，不如先去見見咱們的這位小朋友。當麵問問，不就全明白了嗎？這小子一直都很配合啊。”中年人笑著揮了揮手，示意女子跟上自己。
    “是~~許隊。”女子跟隨著中年男人一起出了房間。
    隔壁捧著咖啡，滿臉享受的秦牧玄，唇角不期然翹了翹。
    “你好！我是夏國修行管理局江都市第二局的許懷。這位是我的助手華鎣，我們想詢問你幾個問題，可以嗎？”
    在對視數息後，中年男子出示了證件，並把身邊的女子介紹給秦牧玄，語氣相當客氣。
    一聽到夏國，江都市這兩個地名後，秦牧玄呆愣須臾，隨即緩過神來，笑說“夏國？江都市！有意思。行~~有什麽你盡管問，知道的話我都會如實奉告。”
    “看著你……不像本地人？”
    許懷敏銳地注意到秦牧玄的表情裏細微的變化，眼中金芒閃過，直指問題的所在。
    “不像嗎？你不感覺咱們的對話很流暢麽？”秦牧玄不答反問。言下之意答案自行推斷吧。
    “你的這身打扮……”對於秦牧玄的敷衍，許懷也不追究，目光轉而投向他的一身裝扮造型，不經意地問。
    “純屬個人愛好。對這也感興趣？包括在你們想知道的問題裏嗎？”秦牧玄挑眉微微一笑。
    審訊一開始，就被人牽著鼻子走，這可是大忌。
    “那好，不聊別的，咱們切入正題。”許懷嘴角依舊掛笑，他朝華鎣示意了下，華鎣拿出一個小巧的筆記本電腦置於桌上。
    “好，咱們就開始了？”
    秦牧玄示意可以繼續。
    “姓名？”
    “秦牧玄。”
    “哪個牧哪個玄？”一旁記錄的華鎣出聲問道。
    “牧羊的牧，玄鳥的玄。”秦牧玄抿了一口咖啡緩聲道，“咖啡不錯，可惜涼掉了。”
    “華鎣，叫人再給這位兄弟倒杯咖啡。”許懷無奈地看了看一旁的華鎣，後者盯了秦牧玄一眼，抿了抿嘴唇，還是開門出去了。
    “秦牧玄！你父母為你取了這麽個名字，有什麽寓意嗎？”
    許懷念叨幾遍秦牧玄的名字，意味深長地笑道“讀音差不多的我見過，完全一致的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父母給的名字，我可做不了主。”秦牧玄聳了聳肩表示無可奈何。
    “你真不知道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含義？”
    顯然秦牧玄給出的回答，令許懷頗感意外。眼前這個古怪的年輕修士，竟然不知道自己姓名的意義。
    “許隊、許隊，你出來一下。”華鎣推開門喚道。
    許懷深深看了眼秦牧玄，起身出了房間，臨走時還帶緊了房門。
    江都市~~景國。這裏是平行時空！秦牧玄指尖在剛送來咖啡杯邊沿轉了兩圈，仿佛在思量什麽。
    這個名叫許懷的男人，總激起我內心危險的警覺，就像戒備魏老魔，或者苦戒大師一樣。
    名字？寓意？照他的意思，我姓名的含義在這個世界上，就該是人人皆知的常識。
    這個世界，還有第二局——可沒想象中那麽簡單！
    靠！這溫度能燙死人啊。這死丫頭絕對是故意的。唇剛觸到杯口，秦牧玄差點沒跳起來。他吐了吐舌頭，突然想到房間外談話的兩人，目光懸在房門上片刻，放出了自己的全部神識。
    神識剛剛觸及房間外二人身周一米範圍，那個許懷就停止了與華鎣的交談，轉頭看向秦牧玄的方向，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房門打開了，許懷和華鎣重新進入房間。
    “秦先生！出了點事情，可能還與你有些關係。能跟我們走一趟嗎？”許懷麵色凝重，依然客氣地詢問秦牧玄。
    “我有的選嗎？”秦牧玄從容道。麵對有可能是武帝級的高手，秦牧玄打消了逃走的念頭。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咋地咋地吧，走一步看一步。秦牧玄放下手中杯子，起身跟隨許懷二人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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