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羽聞言笑了笑，如流水般溫柔的笑意，讓蘭蓉摸不透他在想什麽。

    你跟阿恣的事兒？”容羽笑著，含笑的眼神坦然地對讓蘭蓉眼中的意外，還有慌亂。

    你跟阿恣，背著我做了什麽事兒？”

    頓了頓，容羽笑著追問。

    蘭蓉立即就被容羽直白又直接問題給問住了，臉上的愕然，容羽溫笑著收進眼底。

    就在她錯愕之間，又補上一句：“你跟阿恣，背著我，生下了容厲？”

    不輕不重的話，聽著明明就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怎麽樣兒，可到了蘭蓉耳裏，卻覺得分外森寒。

    她在心底打了打顫。

    容羽從來就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我，我我……”

    容羽抬了抬手，阻止了蘭蓉繼續說下去：“不用解釋。我說過，阿恣是我的弟弟。”

    就因為阿恣是你的弟弟，所以，你一點兒也不介意我跟阿恣在一起嗎？”蘭蓉一臉難以置信地問。

    難以置信之中，還夾帶著一絲痛色。

    容明看在眼裏，暗想，她這絲痛色是從哪兒來？

    容羽默默地望著蘭蓉，蘭蓉在容羽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她驀地自嘲一笑，眸子染上一層痛楚：“我說呢。原來你這麽大方，就是因為阿恣是你的弟弟。容羽，看來，當年我選擇阿恣是沒有錯的。至少，他幹什麽，都像一個男人。而你，永遠都是這樣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

    隻有我這麽一個傻瓜，才會為了當年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看來，你倒想得蠻通！”

    蘭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辭，羽少剛醒。”容明適時地出言提醒。

    蘭蓉冷哼一聲兒：“我是來找容厲的，既然他不在這裏，我就先走了。”

    蓉蓉……”容羽輕蹙眉留人。

    蘭蓉深吸了一口氣，頭也不回地道：“別喊我！羽哥哥，我現在一點兒也不想見到你！”

    蘭蓉一走，容厲就推開衣櫃門，噌噌跑出來。

    他好奇的小眼神，一直望著容羽。

    心想，原來自己的媽咪當年跟羽大爸還有過麽一段啊。

    他笑眯眯地望著容羽道：“大爸，泥四不四喜歡我媽咪啊？”

    容羽淡笑不語。

    容厲鬼精鬼精的，笑著道：“哎呀，我雞道了。瞅泥這損色兒，我就雞道，泥看上我爸比滴女人了。”

    那是以前的事。”容羽笑著道。

    而且，是咱羽少讓給恣少的。”容明忠心地維護道。

    容厲誇張地捂著小嘴兒：“啊，羽大爸，這四為什麽啊？到嘴兒滴美人，泥怎麽往外推呢？”

    容羽笑出了聲兒，摸了摸小容同學的小卷毛：“你怎麽知道到嘴的美人？”

    折個你就不要管噠！反正我就四雞道。”容厲抬起小下巴，臭屁哄哄地說。

    好了，泥想不想去白虎院兒？”容羽不欲跟容厲談過多以前的事兒，便笑著問。

    一聽到去白虎院兒，容厲就來勁了：“真滴啊！泥有什麽好辦法沒有？我是進不去噠！容恣那人，太沒良心！太狠心噠！還有輕輕納，聽說她懷了寶寶，現在估計心裏也沒有我噠！”

    沒事，有我。我給阿恣打個電話。”

    好哦！”容厲拍手歡呼。

    ——

    容厲不知道容羽跟容恣說了什麽，總之容恣是同意他跟著容羽去白虎院兒了。

    臨行前，青龍院兒的白敏得了信兒。

    讓白力士拎著一堆東西，進了青龍院兒的東廂，截住了要出發的容羽和容厲。

    羽兒，你該不會就這麽空手去白虎院兒吧？就算你無所謂，容恣也無所謂，可是這讓容宅其他院的人，怎麽說我！說我們青龍院兒的人小氣，說什麽去白虎院兒看人，連點像樣的東西都拿不出！”

    白敏一進來，就指揮著白力士將東西擱下，自己找了一張背對門的圈椅坐下，揚著尾音道。

    話說，容羽還真沒想這麽多。

    他和容恣的關係，真不是那麽點東西能衡量的。

    媽，阿恣不在乎這些東西。”容羽溫聲道。

    不在乎？他不在乎，我在乎！我在乎，我這張老臉被人說！”白敏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翻了個白眼道。

    容羽笑了笑，不置可否。

    白力士這時候躥上來，道：“羽少，這可是太太一早就讓人吩咐做的魚翅粥。裏邊參了幾味兒名貴藥材，本來是給羽少您補身子的。這不，一聽說您要去白虎院兒，就把讓人把這粥盛出來大半碗兒，送白虎院兒那位去。聽說她懷著孩子，吃這個最能養身保胎了。”

    媽，你費心了。”容羽的目光，在那保濕飯盒上停了停，笑道。

    白敏轉過頭，歎了口氣兒：“我也沒有別的意思。這些年，容恣對你好，我也是知道的。我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這麽多年了，該過去的事兒，就讓它過去吧。”

    媽，你能這樣想，我很開心。”容羽道。

    白敏心口一堵，心裏有些不愉，但麵上仍帶著笑意：“你這話說得，好像我一直就是個心眼小的人似的。如今我看你的身體慢慢恢複，我還有什麽想不通的。既然容恣也是你爸的兒子，那我就一視同仁。”

    謝謝媽。”

    有什麽好謝的。小厲啊，你說說，奶奶對你好不好啊？”白敏擺出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對著容厲哄道。

    容厲不屑地扯了扯嘴兒，他可沒忘記，這個奶奶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兒的嘴臉兒。

    笑嘻嘻地露出兩顆虎牙：“當然對我好噠。”

    白敏一聽，登時一臉心滿意足。

    羽大爸，奶奶對我可好噠！她說你折個狗雜種，怎麽長得那麽像那個賤種！還把我滴糖搶了，扔地上，回頭又重新給我一個咖啡味兒滴。羽大爸，泥能跟奶奶說一聲兒，下次搶了我滴糖扔了，能不能不要再給個咖啡味兒滴給我。我喜歡牛奶味兒滴。”

    容厲眨著一雙天真無邪的大眼，對著容羽央道。

    容羽眉心緊皺，一臉責難地看向白敏。

    白敏臉色一緊，狠瞪了容厲一眼兒，僵硬地笑著道：“羽兒，這些事情，都是以前的事兒。以前的事兒，那時，你還沒有好。我這心裏也急啊。”

    是呀是呀，那時太太成天為著羽少您的身體急啊。您想啊，這容恣比您還小兩歲，孩子都這麽大了。可您呢，當年為了他，還躺在床上，那是叫天天不應，喚地地不靈啊。太太總有脾氣，免不了，脾氣一上來，就會失去理智。”白力士跟著道。

    小厲啊，奶奶為當初做過的事情，對你道歉啊。奶奶當時是心情不好，才會扔你的棒棒糖，現在不會了。”白敏向來就會看眼色，忙當著兒子的麵兒，給容厲賣起好來。

    容厲抱臂哼了哼：“我才不信。”

    白敏訕訕地退了回來：“都是我的錯兒。都是我的錯兒。小厲，到底要奶奶怎麽做兒，你才會原諒奶奶啊。”

    容厲根本就沒有將白敏放在眼裏，也不吃白敏這一套兒。

    他從小沒少受白敏暗裏的小動作，心裏都一筆一筆記著呢。

    我才不要理你。羽大爸，我們趕緊去白虎院兒吧。我想去看輕輕納。”容厲拉著容羽的手道。

    白敏這才裝模作樣地看了一下鍾：“是呀，時間不早了，你們還是早點兒去吧。再說這粥盛出來，也不能放太久。冷了，這藥效就不好了。”

    那走吧。”容羽道。

    容明推著容羽的輪椅出了青龍院兒，容厲邁著小腿兒，蹦蹦跳跳跟在後麵兒。

    白敏給白力士使了眼色，衝著容羽他們離開的背影道：“羽兒，帶上力士吧，東西讓他幫你們拎著。白虎院兒要是不接，你們可別說是我送的。”

    容羽未吭聲，目光在白力士拎著的那個保溫飯盒上繞了一圈兒。

    不知道在想什麽。

    ——

    得了容恣允許，容羽和容厲進去白虎院兒，就特別容易了。

    除了白力士被擋在了門外。

    白虎院兒的正堂，容恣正坐在上首上，等著容羽的到來。

    容厲一進來，就直往白虎院兒的後院兒走，一把被魏書給拎住。

    你好好的去後院做什麽？”魏書拎起小容同學，笑問。

    容厲給了魏書一個你很蠢的眼神，道：“當然是去看輕輕納。”

    看嫂子？我看還是算了。”魏書道。

    為什麽？輕輕為什麽不能見我啊？”容厲不解地問。

    魏書眯眼瞧著他：“你忘記那天晚上，你被綁的事情了？”

    被綁的事情？我被綁了嗎？”容厲抓了抓腦袋說。

    魏書點頭。

    我好像記性有點兒不好，那天的事情，印象不深了。”容厲認真道。

    魏書沒有再說什麽，盯著容厲看了幾眼兒，沒發現什麽。就拎著他去了正堂。

    在那裏，容恣和容羽正說著話。

    這是我媽，讓我帶過來的魚翅粥，聽說特別補。”容羽用眼神指了指那個保溫飯盒。

    你媽費心了。”容恣道。

    容羽笑了笑，話中深意流轉：“費心不費心，你知道就好。”

    事情，我聽說了。現在怎麽樣兒？”容羽問。

    你應該問問，我是怎麽打算對付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