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快走開,那不是子母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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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晚安下意識地在心裏哆嗦了一下,這個唐門老爺子唐雲天怎麽會給人這麽詭異森然的感覺。
簡直太可怕了!
她凝眼看向唐晚輕,卻見她泰然倚在容恣的懷中,眉目平靜。
登時,心裏躥出一股子怒火,麵上卻帶著笑,甜甜道:“爺爺,你說有辦法,是什麽辦法?”
唐雲天哼了哼,稀疏的白眉粗粗一挑,一雙濁眼意味深沉地盯著良晚安,粗啞的聲線從從容容道:“唐小姐,家裏養條狗,見到主人都會搖尾巴。要是見到陌生人,就會吠。養條狗都知道認人,可有些人連條狗都不如。”
因為,她不知道認人。
唐老爺子唐雲天的話,就像輕輕舉起高高落下的巨錘一樣兒,狠狠地砸在唐晚安心裏。
怒火中燒的她,在唐老爺子唐雲天令人冷栗的眼神中,生生將這團火當滾水一樣兒咽了下去。
唐雲天見唐晚安的臉色就跟調色板一樣,老神在在地笑了笑,他掌中左右遊動的悶尖獅子頭,輕輕擦出齒啃肉骨的咕嚕聲兒。
他緩緩朝江芷伸了伸手,很快江芷就按著老爺子的意思,從腰身的口袋裏,拿出一個白璧無瑕的瓷瓶。
“不管是誰,隻要是我們唐門的人,都可以用咱唐門的獨門秘蠱,來辨親人。這種秘蠱,叫‘子母蠱’。蠱蟲是由咱曆代藥掌,通過用自己的骨血和藥物精心培養而成。可以說,這蠱中跟我們唐門的人一樣,流著相同的血。”江芷緩緩地向眾人解道。
“正因為這蠱蟲跟唐門的人一樣兒,流著相同的血,所以,他能很快地識別,到底誰是唐門的人。隻是唐門的人,流著咱唐門的血,這蠱蟲,便不會咬人。可若,不是唐門的人,那這蠱蟲,就會開始瘋狂的啃食人的血肉,作為自己的養份。”
江芷接著道。
別說是唐晚安覺得這東西,太惡心,就連唐晚輕也禁不住升起一陣惡寒。
這唐門,怎麽盡養一些亂節八糟的東西!
“老四媳婦,你把東西倒出來,讓她們都試試。”唐雲天將在左手掌玩的悶尖獅子頭,換個手,繼續含眼慢條斯理地轉著。
江芷傾了下頭,身抬下巴看向唐晚安:“你不是說,你是我的親生女兒嗎?那就用這子母蠱試試吧。”
“這種東西,一點兒科學根據也沒有!媽,我看你和爺爺想求證,不如直接去親子鑒定中心。何必拿出這些蟲子來……”唐晚安退縮了。
誰知道唐門養出來的這些蟲子,會有什麽用?
萬一,她被吭了怎麽整?
“真金不怕火煉!唐晚安,你不敢嗎?”唐寶安譏笑,她高挑眉頭,就等著看唐晚安的笑話呢。
“我有什麽不敢的!我隻是覺得,這種方式他沒有科學根據。不可信。”唐晚安辯道。
“哦!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不可信!而是你根本就不敢!因為你根本就不是唐門的人!”唐寶安冷哼。
“寶安小姐,晚安她真的是唐門的人!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何素芳見縫插針地說。
“要是的話,那就驗啊?四嬸兒,你把蟲子放她身上試試?”唐寶安帶著得意的語氣道。
“等等,要驗,我們三個人一起驗!唐寶安你敢不敢?”唐晚安不示弱地看著唐寶安道。
你當她傻啊!
就她和唐晚輕一起驗,萬一,他們在蟲子上動了手腳,認定了唐晚輕,那她不就被吭了?
“我有什麽不敢!我可是貨真價實的唐門人,不像你,一個冒牌貨兒,也敢在這裏瞎逼逼!”唐寶安譏誚。
“好!唐晚輕,你也試試吧!”唐晚安道。
一直沉默未語的容恣,歪唇輕哼:“輕輕,不是唐門的人。”
他這話的意思是,唐晚輕不是唐門的人,根本就不用什麽子母蠱來驗證她是不是唐門的人。
“是不是唐門人的,你說了不算。”唐門老爺子唐雲天深深地看了容恣一眼兒。
“晚輕這丫頭,別說已經做了血緣鑒定,就是看到她這眉眼兒,我就知道,她是我們唐門的人。不過是有些不認人的狗,今在這裏亂叫亂吠,才不得不用唐門的老法子,來認認人。也好讓某些狗,認認門。”唐老爺子粗嘎的嗓音,絲毫不掩飾對唐晚安的不喜。
唐晚安知道,唐老爺子口中說的狗就是自己。
她死掐著自己的掌心,為什麽所有人都喜歡唐晚輕,就連唐門也都隻認唐晚輕!
唐晚輕到底有什麽地方好?
為什麽所有人都是一口一個唐晚輕,唐晚輕!
“唐晚輕不驗,我就不驗!”唐晚安死瞅著唐晚輕,這種好事兒,怎麽能少了她。
何素芳見氣氛一時僵持,一副慈母口吻勸道:“晚輕,你就驗吧。讓晚安早點回唐門吧。”
“她不是,為什麽要驗?”容恣反問。
“她怎麽不是了?我的女兒,她明明是我的女兒,怎麽就不是了?這些血緣鑒定報告都是假的嗎?你何素芳算是個什麽東西,說不是就不是?”江芷忿然喝道。
何素芳被江芷的氣勢給震到了,平素何素芳就是外強中幹,色厲內苒。在她和唐鎮國還沒有鬧翻之前,她仗著自己唐家太太的身份,自覺自己在眾人麵前高上一截。就算是同圈子裏的富太,她也不會輕易低了頭去。
可自從唐家開始落敗,她看得的小女兒唐晚安在顧家過得生不如死,她又被唐鎮國嫌事兒多的,直接扔到了倉庫,後來甚至還進了精神病院兒。
有這些不愉快的遭遇,徹底將她性格中隱匿的怯弱膽小,外強中幹的一麵,全勾了出來。
所以,江芷忽然拿出唐家人的氣派,她三句話不到,立馬就慫了。
“我,我,我總之晚安才是唐門的人!唐晚輕才是我的女兒。對,她是我的女兒。”何素芳神色慌張地神叨道。
江芷本來就沒把何素芳放在眼裏,現在見她這樣,隻冷道:“何素芳,你剛從精神病院兒出來,怕是病還沒全好吧。就不用在這裏為唐晚安做假證了。”
一提到精神病院兒,何素芳就像忽然想到了什麽不愉快似的,啊啊啊地尖叫起來!
唐晚安狠瞪向何素芳,試圖警告她。
沒想到,何素芳開始徹底失控,啊啊啊地叫個不停。
直到唐長平手一揮,讓兩個保鏢把何素芳扛了出去。
“你們,你們怎麽能夠把她帶走?唐晚輕,那可是你的親生母親,你怎麽能夠,置之不理?”唐晚安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厲聲質問。
“是不是親生的,隻有我知道!你要是想進唐門,就讓這子母來試試!”江芷舉了舉白玉瓷瓶,冷笑。
唐寶安大笑了一聲:“哈哈,我看你是不敢了!既然你不敢,那就我來先給大家示範一下。四嬸兒,把‘子母蠱’都給我。”
說完,唐寶安一臉自信地接過子母蠱,倒出其中的一條,如蛆一樣兒的黑色小蟲,在自己的掌心。
小蟲以極快的速度在唐寶安的掌心轉了一圈兒,然後跳回了小玉瓶中。
說實話,蠱這種東西在場的大家夥兒,也是第一次見。
以往也隻是聽說過,真正見到,那小蟲黑色的靈活的小身板,居然可以像皮筋一樣跳來跳去,還真是開了眼界了。
“怎麽樣兒?看到了吧?因為我是唐門的人,所以,這蠱認人,不會隨便見了什麽人,就叫人家爺爺,爸啊,媽啊什麽的。”唐寶安將玉瓷瓶塞上,譏諷著唐晚安。
“我是不是唐門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憑一條蟲子來判斷!”唐晚安一口咬定,那蠱蟲不能作為依據。
那條像皮筋一樣的小蟲子,說真的,還真讓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簡直太惡心了!
“算了,我看你這膽量,也不敢。大表姐,要不你來試試吧!”唐寶安拿著玉恣瓶,衝到唐晚安身前說。
唐晚安對這種東西敬謝不敏,跟唐晚安一樣,她本能地覺得這玩意兒,不是什麽好東西。
上次,她好像還被人施蠱,不吃不喝地昏迷了大半個月呢。
“芷兒,讓他們走吧。”唐四爺唐長青,狹長的眸子,定定無波地望著江芷道。
“不行!如果他們走了?你還想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嗎?”江芷情緒激動地反對。
“表姐,你真的不試試嗎?火火還在爺爺那裏哦。”唐寶安笑眯眯的,朝唐晚輕無害地眨眨眼。
唐晚輕原本鎮定的心緒,就像忽然有人一拉,跟失去了平衡的天平一樣,一下子就高低不平地傾斜起來。
是啊,火火,火火還在唐雲天手裏!
容恣黑玉般的眸子,眯成一道冷凜如劍的視線,壓向唐寶安。強大的壓迫感,讓唐寶安駭得手一抖,玉瓷瓶一歪,剛剛還沒有擰緊的瓶蓋因為驟傾,掉了下來。
兩條黑色皮筋的小蟲,飛速跳了出來。其中一條恰到好處地跳到了唐晚安身上。
而另一條,則向唐晚輕的頸子落去……
“快走開!那不是子母蠱!”唐四叔驚恐的聲音,在後麵徒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