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自導自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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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書從容恣那裏回來,正巧山子也剛從容天愛那屋回來。

    許行在屋內啪啪操作著電腦,鍵盤聲在兩人回來之後,戛然而止。

    敲鍵盤的動作,他立即看向魏書和山子,等著他們倆兒,說說情況。

    魏書和山子互看了一眼,交換了一個無奈又焦頭爛額的眼神,找了條凳子,沉默著坐下。

    許行等不及,拿嘴努了下,朝山子道:“你那邊什麽情況?容姑姑沒事吧?”

    山子傾了下頭:“情緒過激,刺激過大。以後養一陣兒就會好。隻是這心病還需心藥醫,關鍵是她自己能想明白。”

    “容姑姑這些年,可是一直守著那黑箱子。現在變成這樣,換我,也接受不了。”許行設身處地地道。

    “對了,魏書,容哥那邊兒還好吧?容姑姑的事情,你跟容哥說了吧?”

    魏書點點頭:“容哥那邊兒還好。事情我已經跟容哥說了。可容哥的反應很冷淡。不過,我想我們得盡快回容宅。”

    “怎麽了?嫂子還沒有醒?現在回去,是不是太早了?”許行詫異地看向魏書問。

    魏書麵色疲憊地往椅後背上一躺,閉上眼睛,道:“嫂子,有孩子了。這邊的條件,畢竟不比容家。再說還是達西的地盤。”

    “懷孕?你說嫂子她,她懷孕了?”許行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就像屁股被氈針突然紮到了一樣兒。

    別說是許行,就是山子也跟著瞠大了眼,愣了一下之後,隨即問:“孩子的月份大嗎?你剛發現的?”

    “不大。我之前倒沒注意。剛剛不是進去跟容哥說容姑姑那事兒,順帶再看看嫂子的情況,沒想到一探脈,居然是滑脈。珠圓玉潤的。”魏書也沒有想到,這時候唐晚輕會懷孕。

    “你跟容哥說了?容哥什麽反應?”許行追問。

    魏書頷了下首:“容哥想把孩子留下來。看來,咱們得早點準備,回容家了。這裏,很多事情,不好操作。”

    “容哥想把孩子留下來?也好,就火火一個,是太孤單了點兒。”許行道。

    “孩子生不生,還得看嫂子的身體狀況。她現在的身體情況,表麵上似乎都正常了。可具體情況,還得進行更加細致的身體檢查。”山子憂道。

    隨後停了一下,抬眉問:“容哥有說什麽時候走嗎?”

    “那倒沒有。可能再等等吧,現在事情也挺亂的。唐門那邊兒,還不知道容哥是怎麽打算的?”魏書說到這裏,聳下腦袋,歎氣。

    “對了,許行,今天在手術室的事情十分奇怪,你們進來的時候,就沒遇到有人出去?”拋開唐晚輕懷孕這事兒不提,山子想起手術室裏斷電的片刻,發生的事情。

    “沒看到人出去。我們的人現在還在村裏各個暗處踩著,應該很快就有消息。山子,斷電的那會兒,有人進來了?”許行猜著問。

    “嗯,有人進來了。”魏書答。

    “幾個人?”許行問。

    山子想了想,當時手術室太黑,他沒有看清楚,到底是誰和誰進來。

    隻聽到其中有人,好像在拿刀在刮什麽東西。

    怎麽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

    “一兩個人吧。”山子淡道。

    “你怎麽肯定是一兩個人?萬一,是你看錯了呢?”許行抬眼看向山子。

    山子的五識向來不及許行,所以才會持疑。

    “我聽到刀器劃牆的聲音,看來有人是帶了刀的。”山子道。

    “那就奇怪了,手術室這麽重要的地方,達西森怎麽會放任任何人進去?再說,達西的家業也不算小,像這種隱蔽性最強的地方,又怎麽會輕易暴露於人前?”許行分析道。

    接著,他皺眉道:“就算這一切成立,那這個人,一定十分熟悉達西村的一切。不然,不會在短時間之內,拿到東西就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且,我總覺得,那些人的行動,整飭有序,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許行抓了下自己的腦袋,就是想不起來。

    “阿行,你是不是認為,晶石是被今天衝進手術室的兩個人,偷走的?”魏書聽出了許行話裏的關鍵。

    “如果晶石是那些衝進來的人,拿了。可是拿了之後,他們想幹什麽?而且,偌大的達西村,他們拿了之後,又怎麽離開。我看這事兒,說不定,是場自導自演的戲罷了。”山子歪了歪嘴,嘲道。

    許行皺起了眉…….

    ——

    是夜。

    一張雙人床上,躺著兩人。一個嬌小柔弱,倚在另一個粗獷結實的懷裏。

    嬌小柔弱那具身體,膚色尤為白皙,細看之下,在室內的照明燈下,泛著淡淡的光澤。

    細軟均勻的呼吸,在她挺俏的瓏鼻中,緩慢而有節奏地響著。

    粗獷那具,緊攥著那嬌弱的腰身,霸道又侵略性十足的動作,按說應該不和諧,可看上去,卻那麽的天經地義。

    就像這兩人,合該這樣,親密無間地躺在一塊兒。

    忽然夜風從窗子外麵刮了進來,粗獷的那個,眨了下眼皮,猛地睜開眼兒。

    眼中深不見的黑鬱,在眼眶裏滾了幾滾,越發讓人不敢逼視。

    就在眨間的瞬間,他從嬌弱的她身邊起身,一個簡單的躍起動作,上自己迅速扒到了屋頂一根橫梁上。

    剛躍上橫梁半分鍾的功夫,這屋裏的門,就被人用鑰匙扭開。

    一個黑衣黑裳,戴著麵具的人,走了進來。

    盡管他全身包裹著衣裳,像是看不出藍女。可容恣還是在他的頸子上,看出來並無喉結。

    那看來這進來的,是一個女的。

    見床上隻有唐晚輕一人,她悄悄靠近,迅速拔刀,插向唐晚輕。

    可容恣的柳葉刀,比她的手快,哐一聲,就將她的刀,擊在地上。

    那人手一抖,抬頭看向天花板,見一個人正倒吊在橫梁上,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登時就像被定住了一樣兒,足足有一分鍾的功夫,才奪門而去發。

    容恣打了一個呼哨。

    很快,屋內同時出現三到四個黑衣人。

    容恣看了眼唐晚輕,便追了出去。

    容恣追人的速度極快,遠超出正常人。那女的,見一直甩不掉容恣,最後躲進了達西森的屋子。

    容恣一直追到達西森住處的附近,隨後,敲開了達西森的房門。

    達西森見到容恣來,並沒有意外。

    容恣站在門口,目光沉沉地看著達西森。

    兩股磅礴厚重的氣勢,在夜色中擦出雁過無聲火花。無聲對峙與爭鋒中,似乎勝負難分。

    可也就片刻的功夫,達西森些微地移開了視線。

    而容恣眉目靜如止水,淡漠無情的神色,就像是裱上去的畫似的,沒有絲毫的牽動。

    冷凜之氣,伴隨著夜風罐進屋裏,冷不丁讓達西森腳底生起一抹寒意。

    “大半夜來,你想問什麽,就問吧。”達西森沉下聲,道。

    容恣視線未動,隻嘴角稍掀了掀,唇色跟他的人一樣,薄淡得讓人乏味兒。

    “晶石是你拿的。”不是肯定,而直接用篤定的語氣。

    大概所有人都忘記了,達西森的人,曾經夤夜攀上唐門,就是尋找另一塊晶石。

    如果達西森不是要拿晶石做什麽,也不會先從容家搶了晶石,回頭又去唐門收集第二塊。

    達西森並不否認:“沒錯。”

    “這麽,那兩個人也是你安排的?你讓她們動手?”容恣眯眼問,一股危險的意味,從眼眶裏溢出。

    “若不讓她動手,又怎麽會輕易把東西拿回來?”達西森淺帶笑地回道。

    “是嗎?你拿晶石做什麽?”容恣直接問。

    達西森看了他一眼兒,似乎在想,這件事情該怎麽開口:“阮阮當年服毒之後,並沒有死。我隻是想用晶石救人。”

    容恣並不相信達西森的話。

    “阮阮是你的奶奶,你要不信,你按開我門後那個按扭,就知道了。”達西森道。

    容恣眼也不抬,直道:“你自己開。”

    達西森去摁按扭,容恣手中一把柳葉刀,靈活地在幾指之間轉著。折射出來的銀色光芒,一道一道地閃過達西森的臉。

    嘩……嘩……嘩……

    屋內響起什麽東西震動的聲音,定睛一看,地麵開出一個四方的口子。

    一個水晶棺材,從口子裏抖抖顫顫地升出來。

    棺材中的女子,似乎不是躺著的,而是站著的。

    手裏捧著一束鮮花,五官容貌俱是年輕的模樣。膚粉凝脂,柳眉桃麵,鼻膩唇殷。不知道達西森用了什麽方法,居然可以把人的軀體保存得這麽完整。

    “她是你祖母。”達西森道。

    容恣蹙了下眉:“這就你的目的?複活一個死人?”

    “她沒有死。她隻是沉睡了。我一直用好東西養著她,就是想她能醒來。”達西森情緒波動極大地強調道。

    “是嗎?”容恣帶諷地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良久站了一會兒,目光逡巡一圈兒四周,折身就離開達西森的屋子。

    達西森忙追了上去:“你就走了?你難道就一點兒也不在乎,我和阮阮是你的爺爺奶奶?”

    “那又如何?”容恣輕扯了嘴,回過頭目光邪肆淡掃著達西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