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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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驟雨初歇,阮府來了數十個大夫,不過最終卻留下了一個女子,阮府的幾個下人頗有微詞,左不過說那一介女流如何能上堂紮針行醫,阮卿嗬斥,這才漸漸平息。
    那女子穿著一身青衣,未施粉黛,青絲翻飛,便是溫枕。
    “溫姐姐,我瞧你著女兒裝也甚好看,若細細打扮肯定是個標致可人兒。”
    阮卿饒有興致的看著溫枕,眼裏分明存了半分不懷好意。
    溫枕撇嘴道:“我向來做慣了男子,這一下子穿回女兒裝竟有些不適應。”
    “若不是為了陪著阿阮方便,我倒寧願穿回原來的那身。”
    阮卿低頭淺笑,早已習慣了溫枕這番言語,她道:“偏院裏我已經讓人給你收拾出了一間屋子,往後你就住在那裏。”
    “阿阮真好,等你病好了我非得把你拐回去做娘子。”
    ......
    “溫姑娘,你......”
    浣玉凝著眉,她想,還沒等到顧世子回來,自家的姑娘便被別人覬覦上了,且還是一個女子,她哪裏肯,當下便對溫枕的一番歹意留了個心眼,若姑娘被溫枕拐走了,那顧世子怎麽辦?
    阮卿睫毛微顫,而後輕笑:“可別,我喜好還算正常,你還是放過我。”
    溫枕眉頭一皺,星河失了顏色,搖搖欲墜的觀感如失了摯愛般痛心直歎氣搖頭。
    “溫姑娘......。”
    “你別理她,她向來如此。”
    阮卿就這樣看著溫枕充滿戲劇性的小動作不發一言,直到溫枕終於坐不住控訴道:“阿阮,你好沒良心。”
    溫枕氣鼓鼓的,未施粉黛的清秀麵容驀然變得緋紅,像是打上了一層胭脂。
    阮卿抱著暖爐噙著笑,氣定神閑的看著她仍是沒有搭腔。
    溫枕見阮卿不答,又久久被阮卿這樣看著,便紅著臉心一橫擺手道:“罷了,你不心疼我,我出去了。”
    “溫姑娘......”
    浣玉擔憂著阮卿的身子,見溫枕要出去便抑住了心裏頭的防備,想將她攔下來,卻被阮卿製止。
    溫枕一隻腳剛踏出房門,見阮卿居然不攔著,索性將那一隻腳也邁了出去。
    浣玉看著溫枕似在賭氣,頗為擔憂道:“姑娘,溫姑娘可是真的生了氣?”
    “她才不是那樣小氣的人呢,興許出去有事。”
    阮卿端起雪梨湯輕抿一口,而後慢悠悠的吐露。
    當年她雖與溫枕相交尚淺,但疑人不用,她相信溫枕的心,反倒是一旁的小丫頭浣玉,她以前從未見過溫枕,這一下子來又是要拐自家姑娘又是個小氣的,隻怕以後真是要謹言慎行,長個心眼了。
    溫枕出了露華院,也出了阮府,好半天的功夫都不見回來,浣玉心裏頗為著急,以為溫枕便是要撂挑子了,沒想到剛布完晚飯,迎麵便撞見了溫枕回來。
    溫枕提著兩包藥,迎麵也瞧見了浣玉,她嘴角掠過一絲清涼的笑意而後將藥塞進浣玉懷裏道:“喏,小玉兒,去給你家姑娘煎藥。”
    浣玉聞此言雙頰驀然生起一團紅暈,隻是頭垂著,才不十分明顯,她想著,這樣的溫枕若真是一個男子,恐怕便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登徒子。
    “小玉兒,我看你的臉怎麽紅了?”
    “要不要我替你切切脈看看?”
    “不......不勞煩溫姑娘了,奴婢去給姑娘煎藥。”
    浣玉腳底抹了油,飛也似的逃離了,引得溫枕在院子門口叉著腰一陣好笑。
    進了屋,阮卿一手抱著暖爐正在吃飯,待看見溫枕進來,她停箸便沒好氣道:“浣玉臉皮不似你這般厚,以後莫要打趣她了。”
    溫枕掀衣坐下,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而後長歎一口氣道:“我就說阿阮沒良心,我專門去買的豆團回來給阿阮吃,沒想到阿阮竟會說我的臉皮厚。”
    “終究是我的真心錯付了。”
    溫枕垂眉歎了一口氣,麵色有些失落。
    阮卿卻不由分說直接從溫枕手中將那包豆團奪過,道:“你知道浣玉從前經曆了什麽,所以我才會這般護著她,你總不至於因為浣玉跟我使小性子吧?”
    阮卿一麵說一麵將那包豆團打開,裏麵乳白色的豆團立時散出一股香味來,阮卿小手掰了小塊遞給溫枕。
    溫枕的臉色終於晴起來了,她拿著那半塊豆團小聲道:“這便是你從前在鵲樓救下的嗎?”
    阮卿含著半塊豆團點了點頭,附在溫枕耳邊提醒她切莫在浣玉麵前提起此事。
    劫後的廢墟會建立起一道道城牆,裏麵長滿了看不到太陽的野花,暴雨和淤泥一次次的衝擊,隻會讓城牆坍塌,那些沾滿聖人鮮血的野花從此埋在那裏。
    花枝從來不是野花,是忍受著一步步的口誅筆伐進而殺死了它自己。
    用過飯,溫枕才說起阮卿的病症,阮卿身子虛弱,雖從胎裏帶來一些,但常年深受別有用心之人荼毒,經不起風吹,所以年歲不永的斷言讓世人堅信不疑,雖也能醫治,但有的藥大晉根本買不到。
    溫枕修書一封寄給穀裏,信鴿剛飛出院子,便有下人來報,說二房的人要見一見這個女大夫溫枕。
    兩人對視一眼心裏了然,溫枕留在阮府給阮卿看病,江婉柔自然是要見見的,隻是這一見恐怕摻了其他的目的。
    阮卿回絕了,隻說今日太晚,要見也是明日再見。
    那婢女領了命隻好回去稟明。
    “今日為何不見?難道我這樣的人會怕宅院裏小小一個姨娘嗎?”
    溫枕一身青衣負手而立,看著那名婢女沒了身影才偏過頭問起。
    阮卿亦站在溫枕身旁,她沉聲道:“府裏的人總說江姨娘柔和賢惠,善待下人,卻從不知她這麽些年對我到底做了什麽。”
    “那又如何?”
    溫枕擰著眉,未理解其中的意思。
    “天色如此晚,若你去了她的院子出了事,就算我如何指控二房,憑著府裏的人對她的一貫印象恐怕也不會信我的,到時候不是白白害了你?”
    阮卿沉著聲說完,溫枕這才明白,隻是她一個搗鼓藥草之人又哪裏想得到這些彎彎繞繞的,她止不住的歎氣,想著阮卿這麽多年總孤身一人也真是為難,要是顧珩在就好了,起碼他能護住她。
    “咳咳......”
    阮卿站在院子裏,即使抱著暖爐,吹過來的風還是讓她止不住的發冷。
    “我們快進去吧,外麵好冷。”
    溫枕替阮卿籠了籠衣裳一邊催促著她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