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阿阮沒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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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卿看似同意了二房的勸諫,實則二房和三房的人以後能否進來要看她的心情,二房的人臉色雖有些難看,但心裏好歹得意了,隻要她們在露華院這裏受到的委屈越多就越有利後麵的計劃。
浣玉剛遞上瑤台雲霧,卻聽到阮卿凝重道:“地方災情嚴重,必定會出現流民,若彼時安撫不得宜,恐會民怨沸騰,造成大亂之勢。”
溫枕道:“阿阮的擔憂不無道理,如今雖以懷遠縣和祈林縣的災情為最重,可其他地方的水患仍不容小覷,彼時房屋良田盡毀,必定餓殍遍野,民不聊生。”
“阿阮可是有什麽打算?”
阮卿眼裏透著一抹深意,“知我者,溫姐姐。”
溫枕抿唇笑了兩聲,對於阮卿的讚賞十分苟同。
“我打算將我名下的客棧勻出三間,用來安頓流民,百姓流離失所,其中傷亡恐怕不在少數,我會吩咐名下京都裏的藥堂免費坐堂行醫,也好暫且寬慰那些百姓,至於吃的方麵,我打算在京都北門和西市各設粥棚,供應每日的粥飯吃食。”
“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我如今身子情況尚未恢複,恐怕吹不了風,若要施粥的話,還得勞煩你和浣玉了。”
阮卿眸子垂下,掩蓋了部分難過,她信任兩人,所以才願意將這樣的任務交予她們,隻是水患是天災,即使她重生一次也別無善法。
但大晉天子不會放任不管,一旦大量的災民湧入京都,安撫的折子便會很快下來,其實她也不必操這麽多心。
但願裴哥哥長驅直入,一切安好!
溫枕眸光瀲灩覆上阮卿削蔥般的小手道:“阿阮想做的,亦是我所期望,縱然我們女子身微言輕,但也未必不能做那懸崖之上的淩霄花。”
溫枕的目光真摯溫熱,直達阮卿那片柔軟的心底,她望向溫枕,眸子亦顯真誠,“平蕪盡處是春山,千帆過,萬木春。”
溫枕的童年不美好,當年被送進侯府不過是情勢所迫,阮卿失去了母親,但溫家除了溫枕再無一人存活在這世間,阮卿第一次見到溫枕時,溫枕的眸子茫然,不似如今的溫熱。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阮卿想,其實從前的那個溫姐姐也長大了。
暮色漸濃,廊腰縵回的宅院裏不時有過風動的聲音,露華院點起了燈,搖曳的燭光映出阮卿的雙目,窗柩動了動,她手上的筆握得更緊。
溫枕端著一碗藥進來,嘴裏頗有抱怨,“阿阮,我就說你沒良心。”
話說完,溫枕便將那碗藥重重擱在桌案上,隻是力度把控的很好,那碗褐不褐黑不黑的湯藥竟半點沒有灑出來。
阮卿偏過頭看了一眼浣玉,心裏明知溫枕這是在生浣玉的氣,畢竟溫枕這位大夫可是身在北越的顧珩親自寫信讓她過來給自己看病的,可如今這個大夫更像是自己身邊伺候湯藥的婢女,阮卿心道,溫枕和顧珩一樣小氣。
阮卿這才停筆綻出一抹笑看她,“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人如何惹溫姐姐生氣了?”
美人笑得和煦,溫枕那顆躁動不平的心竟硬生生被融了,她長呼了一口氣而後坐定,道:“阿阮,若你的病好了,你可怎麽報答我呀?”
阮卿用硯台將書箋壓著,她抿了抿唇慢條斯理道:“溫姐姐身在穀裏,想必沒有體會過男女之情,若彼時我的病好了,我便帶著溫姐姐去男人堆裏逛一逛,長得好看的擇個日子就讓他與溫姐姐成親,可好?”
溫枕咂了咂舌,滿臉不可置信這樣的話竟能從阿阮的嘴裏聽到,她嗔道:“阿阮,你羞不羞。”
阮卿撇撇嘴,“溫姐姐,咱們兩個到底是誰不知羞?”
“你初入大晉,便趁著月黑風高前來調戲於我,這樣的行徑我倒真的有理由覺得溫姐姐少女懷春了。”
“阿阮,你!”
溫枕自知理屈詞窮,畢竟她真的幹過此事,可誰讓顧珩寫信要讓她照顧他的阮枝枝,不是顧珩挑的頭,她就不會來大晉了,對,要怪就怪顧珩。
她皺了皺眉,看來,眼前的阮小娘子不好惹!
“溫姐姐,哈哈哈哈,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你在姑娘麵前說不起話呢。”浣玉笑得捧著腹,嘴裏還不忘振振有詞。
阮卿坐著,即使離溫枕有些遠,但也能在朦朧中看到溫枕的臉有些異樣,浣玉笑得臉疼,阮卿臉上勝利的神色更甚。
溫枕越發坐不住,她邁步揚袖道:“這個顛倒黑白的屋子,我出去了。”
“哎,溫姐姐......”
見溫枕生了氣,浣玉終於止了笑追了出去。
阮卿看著浣玉的背影漸出了屋子,才投過一眼那碗湯藥,她實在頭疼,也不知溫枕在裏麵加了些什麽,每每喝一口便如同要了她的命般的苦,可自從喝了溫枕配的藥,晚間倒睡得更安穩。
方飲下一會兒正要提筆,浣玉忽的攬著溫枕的手溫言笑語走了進來,看來,是和好了。
“溫姐姐,你這氣消得真快。”
阮卿皺著眉看著兩人的暗通款曲,心裏頓覺她被孤立了,拋棄感油然而生,她打了個冷顫。
溫枕攬過浣玉的手,眼神頗為曖昧道:“還是小玉兒貼心,答應送我的鞋墊子就真的送了,哪像阿阮那般不著調的話。”
“溫姐姐,我不著調?難道溫姐姐竟真的不喜歡男子,還是心裏已經有合適的良人了?”
阮卿一雙鳳眼瀲灩著,神色頗為嚴肅。
溫枕心跳慢了半拍,她慌忙撤下浣玉的手,眼裏有些逃避。
“嗯?溫姐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溫枕擰著眉話鋒一轉,她道:“阿阮,你好歹也是個閨閣女子,竟比我還不知羞。”
阮卿噙著笑回應,“那溫姐姐可也是閨閣女子啊。”
溫枕擺了擺手坐定,“我不跟阿阮說這些了,阿阮淨會笑我。”
阮卿幹咳了幾聲,自知今日是挖不出溫枕的心思了,也罷,感情這事尚且看天意吧,若溫姐姐喜歡裴哥哥,可裴哥哥另有所屬,那豈不是強人所難?
她向來做不出這樣勉強人的事情,不過溫姐姐把心思藏得那樣好,裴哥哥又怎麽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