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瘋女人的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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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1章 瘋女人的複仇
    此言一出。
    滿朝文武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先前他們之所以站出來攻訐朱利,是以為唐堯和李元載得了皇帝陛下授意,要肅清陳留王在朝堂上的影響力,雪中送炭他們做不來,落井下石這種事兒純屬本能。
    然而誰能想到。
    唐堯竟不是得到陛下的授意,而是因為一個女人。
    隻是這世間什麽樣的一個女人,能讓禦史大夫和戶部尚書背刺陳留王?
    忽然有人想到那個謠言,終於明白陛下罵的不錯,自己真的是一個白癡。
    唐堯祖籍東山郡,而東山郡是鎮南王屬地。
    鎮南王死後,郡主李承仙便從長安回了東山郡,當初那個名動長安的四公子之一,就此消失在了世人視野中。
    直至前段時間,她忽然高調出現在長安城。
    隻是這一次她不再是大唐鎮南王郡主 ,而是以皇甫明鏡未婚妻的身份出現。
    她去了西伯侯府,見了李西寧,又去了曾經的禮部尚書周氏舊宅,最後去了醉客樓,彼時所有人都以為她隻是緬懷過去,畢竟當初四公子之名響徹長安。
    然而誰能想到,她竟不知不覺將手伸入了朝堂。
    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差點在皇帝陛下與陳留王府之間生出一道間隙。
    想通此節,滿朝文武隻覺心底微寒。
    如果現在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不是李承安,如果李承安和陳知安不是朋友,如果他們之間沒有經曆過那些事,沒有互托過生死,那麽此時朱利大概已經被關在了天牢中,而鐵板一塊的禮部大概也會迎來一次大清洗。
    畢竟任何一個皇帝都不可能忍受自己的臣子是別人的狗。
    哪怕狗主人已經是一個死人...
    好在大唐皇帝是李承安,好在陳知安已經是個死人。
    不過讓滿朝文武很難理解的是,唐堯也就罷了,李元載可是陳知安一手提拔的重臣,當初更是以陳知安門下走狗自居,為什麽卻也叛了?
    不止滿朝文武。
    蘇如也很難理解。
    目光落在李元載身上,他平靜問道:“唐堯是個白癡,本官可以理解他的愚蠢,可你李元載當初是陳留王從戶部監柵親手提拔,更是力排眾議讓你成為戶部尚書,這些年無論是北伐王庭還是南攻巫族,你都用事實證明了當初陳留王沒有選錯人,大唐有今日之局麵,你付出良多,甚至可以說是居功至偉,為何要跟著那個女人一起發瘋?”
    “陳留王的知遇之恩,下官永遠銘記於心。”
    李元載向狐兒山方向長揖行禮,仿佛此時陳知安就站在那處看著他。
    當初他隻是戶部監柵裏的一個普通官員,隻是因為在清查禮部周老匹夫家產時被征調入禮部和陳知安見過一麵,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平步青雲,成為大唐執掌戶部最高首腦。
    這裏麵當然有他本身能力強的原因,但更多的還是因為陳知安為他鋪就了一條登天路。
    李元載長揖過後,起身看著蘇如,神色平靜道:“戰士在戰場掙命,下官無法提劍殺人,隻能用最大的力量讓他們吃飽穿暖,這些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雖不敢說做到最好,卻也不算太差,可是蘇相,您可知六年征伐,大唐繁花似錦下早已千瘡百孔,國庫...已經拿不出錢了!”
    .
    “因為國庫空虛,於是你把目光放在了青樓上?”
    蘇如在朝堂上屹立五百多年,立刻就明白了李元載真正的意圖:“隻是你有沒有想過,青樓是陳留王的私產,錢財再多也是陳留王的,你此舉吃掉的不止青樓,還有朝廷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譽。”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
    李元載平靜道:“這大唐終究姓李而不是姓陳,為了大唐,下官隻能如此。”
    “說來說去,其實這才是真正的原因。”
    蘇如眼底失望之色愈濃,皇帝陛下或許不會對陳留王府有多餘的想法,可李氏族人卻不會這麽想,特別是在陳二牛久久未歸,陳阿蠻和安嵐相繼隕落,而李承安又手握人皇印的時候。
    低調了好些年的李氏終於再也無法隱藏那種渴望,真正執掌大唐的渴望。
    而這種渴望一旦落到實處。
    首當其衝要處理的便是在朝野影響力最大的陳留王府...
    李元載沉默以對,並沒有否認蘇如那滿是嘲諷的話語,許久之後才緩緩道:“陛下哪裏都好,就是太過重情了些,今日他若在這大殿之上一直睡下去,或許青樓此時已經姓李了。”
    蘇如雙眸微闔,眼底失望盡數化作殺意,冷漠道:“老夫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此時看來你原來竟也是個蠢貨,你們做這些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陳留王回來,陛下該如何麵對他?”
    “遺憾的是陳留王已經死了。”
    李元載道:“不管我們接不接受,這都已經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你根本不懂陛下,也不懂陳知安。”
    蘇如緩緩起身,負手向大殿外走去:“為了大唐安寧,為了不讓陛下為難,你自己找個理由死,至於先前出列彈劾的諸位,老夫等你們的辭呈。”
    ......
    醉客樓上,李承仙遙遙看著白玉京,仿佛目光穿透了無數城牆,看到了一頭撞死在柱子上的李元載和麵如死灰的唐堯。
    沉默許久後。
    她緩緩道:“說來好笑,其實我和陳知安之間並沒有太多仇怨,悔婚的是苟尤權,殺父王的是李承安,可不知為何我最恨的卻是他。”
    “直到之前見了西寧妹妹,我才明白原來我之所以恨他,大概是因為當初在青樓時陳知安看我的眼神太過令人厭惡,好像在他眼裏,我就是一個白癡。
    長安四公子於他而言不過是一個笑話,可對我而言卻是過去三十年來最值得回味的歲月,而他親手將這一切毀了。”
    皇甫明鏡拈起一筷晶瑩剔透的刀魚,搖頭道:“你下這步棋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失敗,我雖然不知道李承安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但既然他能成為大唐皇帝,總不至於愚蠢到因為一些蠅頭小利和虛名便與陳留王府交惡。”
    “本就是閑棋而已,至少可以惡心一下他。”
    李承仙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看著皇甫明鏡幽幽道:“再說夫君既然已經入了長安城,總不至於隻是來看戲,當初陳知安一劍砍下你的頭顱,又殺了皇甫明夭,陳知安雖然死了,可他的故友親朋還活得很好。”
    “知道我為什麽會同意你追隨麽?”
    李承仙舔唇笑道:“大概不是因為夫君癡迷奴家的身子。”
    皇甫明鏡一把攬過李承仙,手掌伸入衣襟肆意蹂躪,直到李承仙臉頰爬上紅霞呼吸變得急促,他才滿足地放開,伸手在鼻尖嗅了一下,笑吟吟道:“因為你雖然白癡,在複仇這件事上的一些想法我卻很喜歡,夠壞...”
    李承仙幽怨地看了皇甫明鏡一眼。
    任由衣衫淩亂小鹿亂撞,看著白虎街癡癡笑道:“李清兒那個愚蠢的弟弟此時大概已經入了青樓,而我真正的複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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