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溫九流問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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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2章 溫九流問劍
第592章 溫九流問劍
“意難平——”
裴南妖看著範劍身後那道影子,忽然發出一聲感慨:“到頭來,你倒是成了最大的贏家,你這一劍放眼天下,.同境之中的捉對廝殺,除了陳知安和陳知命外,恐怕也就劍種天河的王琉能有幾分勝算。”
“我寧願不要。”
範劍看了裴南妖一眼。
範劍或許會犯賤,但他絕不是一個白癡。
事已至此。
他哪裏還會不知道此事藏著些陰謀。
無論楊止還是何濯水,其實都隻是這些大人物手中的棋子而已。
隻是現在他沒有砸碎棋盤的實力,也不想把劍閣牽扯進來。
“前輩,我可以走了嗎?”
藏住恨意,範劍抱著何濯水平靜道:“人死如燈滅,她已經死了,已經對你們沒有用處,我想帶她離開。”
“你問我幹嘛,我又不是青羊宮的人。”
裴南妖聳了聳肩,目光落在那山門內,幽幽道:“不過我看你大概是帶不走她的。”
她話音剛落。
山門處忽然響起一道冷哼:“孽障,把她給我放下!”
隨著這道聲響起。
隻見一道身披紫袍的道人憑空出現。
那道人滿頭華發,身上道韻流轉,手中握著一塊玉玨,好似一個仙風道骨的仙人。
可此時他身上卻散發著冰冷殺意。
此人。
正是青羊宮外事長老何長春,何濯水的祖父,一尊聖境大能。
隻見他雙眸冰冷,看著範劍冷聲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本座本不願理會,甚至當初本座還頂著宗主的壓力,想要將濯水和楊止的婚事退去,隻求她所遇良人。
可你呢?
劍閣三代首席,劍道天才,好大的名頭,好大的威風。
你是怎麽對她的?
你為了所謂的劍道,處心積慮謀算楊止的劍意,甚至讓她去偷,去騙。
她真傻啊!
如果不是楊止早就有所防備,識破你的計謀,將計就計奪了你的本命劍。
恐怕我青羊宮。
就要成你劍閣的墊腳石了。
你讓濯水成了青羊宮的罪人。
而現在。
你又害死了她 。
甚至連屍體都要帶走,是要讓她死後也不得安寧嗎?”
何長春聲音冷冽,又透著幾分悲涼。
這一刻,他仿佛成了那個背負一切,甚至失去至親的孤苦老人,而那抱著何濯水的範劍,卻成了一個不擇手段你的小偷。
此言一出。
舉座嘩然。
在座的人都或多或少聽說過那個故事。
而且先前還親眼目睹了何濯水和楊止之死。
他們本以為是楊止謀劃範劍的本命劍,結果到頭來竟是範劍先做的小偷?
沒有人會懷疑一個聖人的話。
更何況青羊宮外事長老何長春的口碑素來不錯,是仙武天下少有的道德君子,自然不可能做出那種誣陷的下作之事。
既然何長春不可能說謊。
那麽這個看似情根深種,甚至不斷犯賤的劍閣天才。
其實才是那個藏得最深的人?
一時間眾人目光都落在範劍身上,就連大荒修士都隱隱有些懷疑。
畢竟相比起於之前的故事。
何長春的話,似乎更令人信服。
這世道人心鬼蜮,哪有範劍那麽犯賤的人。
範劍漠然看著何長春表演。
他當初對何長春極為尊重,可是經曆了這麽多事,他早已猜測到事情的真相,何濯水死後都想要逃離青羊宮,這看似仙風道骨的何長春便是罪魁禍首。
沉默良久。
範劍眼底爬滿厭棄,腰間無雙劍鳴不止,冷漠道:“何長春,你若想殺我動手便是,何必找這些理由,怎麽,是不敢?”
“若不敢,你最好別死了!”
“他日我範劍成聖,必斬你祭墳。”
無雙是陳知安的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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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它出現在範劍手中,自然是代表那位消失了兩年半的陳留王將目光投在了此處。
甲子天變之前。
沒有人敢無視陳知安,哪怕他隻是一個洞天境宗師。
“你以為僅憑一把劍,就能護住你?”
何長春眼底悲傷散去,道韻流轉,漠然道:“本座雖然隻初入聖境,比不上劍閣劍重勢威,也比不得陳留王位高權重,可今日本座要殺你,誰也攔不住。
別說隻是一把劍。
便是陳留王親至,也沒有理由阻止本座殺你。”
說話間。
他指尖泛起一縷道則。
雖隻有一縷而已,卻讓此間天地瞬間變得壓抑起來,就連虛空都開始顫動。
然而他殺意剛起。
卻見天地之間響起一道劍鳴,一道劍光起於無名村子,劃破天幕,筆直落下,插在範劍和何長春之間。
劍意浩蕩,殺意滔天。
瞬間將那縷道則斬碎,就連青羊宮山門,都在這恐怖劍意下被攪的粉碎,化成無數木屑飛揚。
長劍落下的瞬間。
一道身影從天而降,立於範劍身前。
那道身影滿頭灰白,身穿布衣,肩上立著一頭青鳥。
雖隻一人一鳥而已。
卻仿佛星辰墜落,讓天地倏然一顫。
“要殺我劍閣弟子,你有沒有問過老子?”
“劍閣,溫九流?”
何長春看著那一人一鳥,神色古井無波,仿佛早有預料。
這個局本就是為劍閣所布。
以他聖人之尊,如果不是為了等溫九流,哪裏需要和範劍說這麽多?
“是我!”
溫九流此時脊梁挺的筆直,雖然身著布衣滿頭華發,但身上沒有半點暮氣,隻有最純粹的劍意,隻是立身此處,便好似一把出鞘的長劍。
麵對這淩厲劍意,何長春麵色如常,平靜道:“溫九流,你縱容弟子偷我青羊宮劍術,殺我孫女,你又毀我山門,難道是要撕毀陳留王和諸天所訂條約不成?
還是說你劍閣飛揚跋扈慣了。
認為我青羊宮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嗬嗬!”
溫九流從腰間取下煙鬥,自顧吸了一口,又將煙鬥遞給肩上的青鳥。
這才緩緩吐出一縷青煙,回頭看著範劍問道:“你偷了他們的劍?”
範劍道:“沒有!”
溫九流又問道:“你殺了這老東西的孫女?”
範劍神色微黯,搖了搖頭。
“那就沒問題了!”
溫九流轉身,兩手微攤,幽幽道:“老東西,你看,我劍閣弟子沒有偷你的劍,也沒有殺你孫女。不過你有個事兒沒說錯,這山門的確是我毀的,因為它實在太礙眼,所以你想怎樣?”
所以你想怎樣?
囂張!
所有聽到溫九流這話的人,都感覺到一種不可言喻的囂張。
如果是五百年前的劍閣,就算是諸天宗門都不會覺得這句話有什麽問題。
畢竟一劍開天,劍斬準帝,這個戰績實在太過駭人。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朱輕候本就是個囂張的人。
可眼前這個滿頭灰白的老人是個什麽來路?
竟也如此囂張。
此舉讓諸天修士甚至大荒修士都感到沉默。
他身上分明沒有聖境的氣息,他分明連聖人都不是。
誰給他的勇氣。
竟敢如此藐視一尊聖人?
就連何長春都沉默下來,雙眸微眯,有些摸不清楚這個廢人的底細。
在布局前,青羊宮做過調查,知道溫九流是朱輕候的劍侍,也知道他曾一劍斬了姬裁人!
哪怕姬裁人曾經躋身過聖境,可稱聖境之下無敵。
可畢竟也隻是一個返真境而已。
到底是誰給溫九流的勇氣?
“好了,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接下來,該我了!”
溫九流目光漸漸變冷,緩緩將煙鬥插入腰間,從地上拔出那把古樸長劍,屈指一彈,劍鳴不絕。
他的聲音也徹底響徹天地。
“劍閣溫九流問劍青羊宮,請諸位——接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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