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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安業掛斷電話之後，心裏麵不免有些擔憂。
    陳建業並不是冶金係統內的，也不知道他這次能不能平安度過這場風波。
    陳建業這個人，在原劇情裏麵並沒有筆墨提及到，隻有跟他交好的大領導，是有筆墨的。
    可以知道的是，大領導最後也是失勢了的，變成了一個普通小老百姓。
    具體的情況李安業並不知道，劇中用的是“退下來”三個字，一筆帶過了。
    但李安業認為，大領導能在風波當中保全自身，已經是十分了不起了。
    希望宋如章的舅舅，也能保全自身吧，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
    過年期間發生的事情，如今還僅僅隻有四九城消息靈通的領導才知道。
    其他人看如今的四九城，還是覺得風平浪靜的。
    畢竟這些事情，都是普通人目光觸及不到的地方。
    雖然不知道，但是大家也感覺到四九城的確比之前要亂了很多。
    畢竟如今四九城裏麵，除了冶金工廠，各個廠子的效益都不是很好。
    廠子裏麵的效益不好，發給工人們的工資自然也就少了，甚至有的工廠連工資都發不出來。
    工人們拿到手的錢少了，養家糊口就更加困難了，生活也更加節省了。
    這就導致了，四九城裏麵的菜市場肉亭都是人跡罕至的，倒是鴿子市變賣票券的人多了不少。
    而這就造成了，一些貧困的家庭更加貧困了，平時靠著在菜市場撿爛菜葉子過活的乞丐，流浪的孩子一類的人，如今就連爛菜葉子都撿不到了。
    更別說被人施舍了。
    所以他們當中一部分人隻能選擇鋌而走險，去偷去搶，一時之間四九城的犯罪率上升了不少。
    犯罪率上升之後，導致罪犯的數量激增。
    成年人倒還好，可以打發到采石場去勞作，幹一些沒有人願意幹的髒活累活。
    但是期間也有不少未成年人，少管所裏麵關押的少年犯本來就快要超標了，這又進來很多，少管所都快養活不了這麽多孩子了。
    再加上少管所裏麵的所長也更新換代了好幾趟，新來的所長根本就不熟悉業務，一時之間出了很多岔子。
    所以少管所的所長就跟副所長他們商量，打算將少管所裏麵那些判得時間不長的，或者是病的殘的給放出去算了。
    判得時間不長的，本來就犯得不是什麽大事，一般都是小偷小摸之類的，放出去能給少管所解決一部分壓力，畢竟這樣就不用管這麽多人的飯了。
    而老的殘的，不僅無法完成少管所裏麵分派下去的手工任務，還要貼錢管他們吃飯和教育問題。
    這就是少管所入不敷出的關鍵。
    再加上這會兒時局實在是動蕩，根本就沒有領導會把目光放在少管所這樣不起眼的地方。
    所以趁著這個混亂的節骨眼，將人給放出去一批，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這幾天，少管所裏麵教官們，就有意無意地開始登記裏麵殘疾孩子和病得隻剩一口氣的孩子的名單。
    準備先將這批無法勞作的，給放出去。
    棒梗也注意到了教官們的小動作，他心裏麵立馬就有了主意。
    他在少管所裏麵已經待了兩年了，這兩年裏麵，他從裏麵的少年犯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
    尤其是賈張氏和秦淮茹都進去了，沒人管他的那段時間。
    他是真正體會了，什麽叫做從天堂到地獄。
    之前因為賈張氏隔三差五給他送東西，他拿出來大部分孝敬裏麵的孩子王，一小部分留著自己用，日子倒也還過得滋潤。
    在裏麵有孩子王罩著他，其他人也不敢欺負他。
    但是到了少管所裏麵，還有家長隔三差五送東西的人，恐怕整個少管所，就隻有棒梗一個了。
    畢竟其他孩子，大部分可能連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是誰。
    所以棒梗就遭到了其他孩子的嫉妒，但礙於孩子王的威嚴，大家也不敢表現出來。
    但突然有一天棒梗的家人不來看他了，孩子王因為棒梗再也拿不出來孝敬，不管他了。
    這下大家可算是找到了發泄的口子。
    最苦的時候，棒梗要幫十幾個宿舍的孩子倒馬桶，十幾個馬桶倒完，就到了熄燈的時間。
    其他人都已經洗漱完畢上床睡覺了，他隻能穿著滿是糞水的衣服上床睡覺......
    賈張氏出來之後，又恢複了給他送東西，這才讓他好過不少，他也從賈張氏那裏，知道了采石場的可怕之處。
    那個地方，可是他成年就要過去的地方。
    棒梗如今已經十四歲了，還有兩年就會轉移到采石場了，他完全不敢想象，自己到了采石場之後，還能不能活下去。
    至少他在少管所，即使是被所有人排擠，要幫所有人倒馬桶的情況下，每天的工作量也就這麽多。
    可賈張氏說，在采石場，那是時時刻刻都要幹活，每時每刻都不能停歇的，如果完不成交代的任務，那就不給飯吃。
    光是一個上午，就要搬運四趟石頭，否則就沒有飯吃。
    棒梗完全是被賈張氏說的這些給嚇到了。
    其實賈張氏跟棒梗說這些，隻是為了讓棒梗體諒，自己被送去采石場有多麽不容易，這才沒有過來看他的。
    但沒想到是著實將棒梗嚇得不輕。
    再加上棒梗無意間聽到了教官們在閑聊，說是這些殘疾孩子放出去之後，少管所的條件要好很多，他們應該也能按時領到工資了。
    棒梗偷聽到這兩個教官的談話之後，就更加篤定了，想要出去的心。
    但是裝病這條路是肯定行不通的，畢竟少管所裏麵也是有醫務室的，真病還是假病，裏麵的醫生一眼就能看出來。
    所以棒梗隻有一條路。
    那就是讓自己變成一個殘疾......
    棒梗雖然心裏麵有這個想法，但是自己卻是萬萬下不了手，畢竟骨子裏麵，他還是那個欺軟怕硬的棒梗。
    他也不敢去找孩子王幫忙。
    他如今十四歲了，也算是半個大人了，他不傻，知道孩子王每個星期拿著他的上貢，肯定是不會願意自己出去的。
    畢竟自己要是出去了，他的日子就沒有這麽滋潤了。
    但是眼看著教官都快將少管所裏麵的殘疾孩子給登記完了，如果他再不做點什麽，那麽這次出去的名單上麵，肯定沒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