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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羽才到奶奶家院門邊，二叔叫叫嚷嚷的聲音最大，其餘的人各有說話，看樣子，大家都很忙。
    推開門進去，譚越明往後掃了一眼，見是女兒，向他招手過去。
    院子裏，所有人都在。除了小孩兒，大人全都在。爺爺和二叔三叔都坐在石凳上麵，奶奶和兩個嬸娘、父母都在忙碌著，一小把一小把的把辣椒給用棕葉捆起來。
    “小羽兒，睡醒了？吃早飯沒，沒吃就去廚房煮麵吃。”看到大孫女兒，譚舒同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眉開眼笑的。
    “爺爺，我吃過了！”她回來啃了兩個梨，現在還不餓。
    笑嘻嘻的走到老爺子身邊，抬手給他捏著肩：“爺爺，你都好久沒去我家了，這段時間很忙嗎？”
    “爺爺昨天才回來的，走走走，爺爺給你留了幾顆糖，我去拿給你！”老人拉過時羽的手，起身牽著她往自己房間裏去，樂嗬嗬的。
    二嬸看到時羽和老爺子親近，不高興的撇撇嘴，這老爺子就喜歡老大家的丫頭片子，對於寶貝孫子可一點都不上心。丫頭再疼再寵，長大後不也是別家的嘛。
    心裏不舒服，可是她卻不敢說出來，討人罵。
    這時，譚鳳雲玩回來，腦袋從院門邊往裏邊瞧，見辣椒還沒弄完，嘟嘟嘴便要轉身離開。
    趙丹看到自己女兒，心裏一動，喊她過來：“跑哪兒野去了，快過來幫忙，幫忙有糖吃。”
    趙丹話音剛落，院子裏好幾個人都看向她，意味不明，最怕氣氛突然凝固。
    譚鳳雲一聽到有糖，眼睛一亮，匆匆跑了進來，聲音急切：“媽，哪兒有糖啊？”
    她沒察覺到此時氣氛的不尋常，期待的眼神看著母親。
    “呃……你爺爺有，隻要你幫忙理辣椒，待會兒讓爺爺給你一顆做獎勵！”她隻要一顆，應該不過分吧？
    畢竟自己女兒也在，老大家的也不該吃獨食。
    奶奶羅桂芳臉一沉，忽然站起來，手上的辣椒往地上一扔，聲色厲苒：“老二家的，你要是不想幹活便回自己家去，我們老兩口是哪樣少給你了？羽兒有顆糖你都要計較。”
    越說越氣，老二家這個眼皮子淺的，一點長輩樣都沒有。
    “你們就是偏心，有什麽都想著老大家，其他兩個都是撿來的嗎？”趙丹心裏不平衡，也站起來和婆婆對吵。
    她就是要吵，要鬧，反正她懷著孕，誰敢碰她一指頭試試。
    老三妻子李英起身往後退了幾步，遠離戰圈，隔岸觀火。
    反正鬧不鬧，她家不會有半分損失，如果二嫂鬧贏了，說不定還有她家些好處。
    鬧吧鬧吧，越鬧大越好！
    “這個家早就分了，我們老兩口的東西想給誰就給誰，關你屁事。咋的？要全送你娘家去你才開心，哪來的屁股臉！”
    “是你們的，有本事別叫我們兩家跟著出力。出力的是我們，拿好處的是老大家，你們也好意思。”
    “媽，消消氣！”
    “老二，拉著你媳婦！”
    譚鳳雲被嚇得哇哇大哭，院子裏吵得不可開交。
    “放你娘的狗屁，老娘哪次虧待你家了，看你這貪心的嘴臉，就該好好撒潑尿照照自己。”
    老太太嘴最毒，年輕時就潑辣，村裏麵就沒對手。隻是後麵孩子們大了，開始修身養性，慢慢的轉了性子，這次是被氣急了。
    趙丹根本吵不過婆婆，氣得捧著肚子哭。
    時羽和爺爺匆匆出來，便看到劍拔弩張的場麵。
    “幹什麽？老二你來說！”老爺子厲吼一聲，大家都停了下來，點名讓譚越華講事情經過。
    大家都在場，他也隻敢如實說。
    “老三，你去拿鞭子來！”老爺子並沒有大發雷霆，看了眼老妻，見她沒事，便吩咐老三去拿東西。
    “爺爺……”
    “爸……”
    雖然老爺子沒有大動幹戈，但是請出家法便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趙丹肉皮抖了抖，心裏忐忑不安，請鞭子不會是打她吧？
    轉念一想，自己懷著譚家的種，誰敢動她。
    “去拿！”譚越友沒辦法，隻能聽話的去拿鞭子。
    時羽拉了一張高椅子給爺爺坐下，沒說話站在爺爺身邊。
    老爺子目光嚴厲掃過所有人：“雖然你們已經分家，各自開火，但是我們老兩口沒死，輪不到你們惦記這點東西。自個兒隻知偷奸耍滑，還怪我們偏心。”
    這時，老三拿著鞭子出來，老爺子站起來，一把抓在手裏，麵無表情的看向老二：“老二，跪下！”
    老二一家都懵了。譚越華卻隻能硬著頭皮跪下。
    “第一鞭：打你治家不嚴，管不住自己媳婦。”
    “啪！”
    “唔～”
    鞭子重重打在身上，痛哼出聲，譚越華痛得齜牙咧嘴，眼淚狂飆。
    “第二鞭：打你不知上進，不知感恩，不敬父母，兄長！”
    “啪！”
    第二鞭譚越華痛得蜷縮在地上，背部的劇痛讓他青筋暴起，拳頭死死握緊。
    “別打了，別打了！”趙丹不等第三鞭落下，跑去撲在丈夫身上，哭著央求老爺子。
    “趙丹，最後再打你一遍招呼，譚家不需要攪家精，誰要是破壞我譚家和睦，就滾回自家去。”老爺子停手，這隻是個懲戒，也有殺雞儆猴之意。
    說完看了眼站在邊緣的李英。
    “爸，我和老三不會！”李英知道公公警告自己，立刻拉著老三保證。
    開玩笑，才挨了兩鞭子的老二痛成那樣，她才不願意自家丈夫也被打。
    同時也有些慶幸，還好剛剛她沒跟著鬧。
    “老二兩口子回去後，把《家訓》抄十遍，三天後給你大哥檢查。”老爺子不容置疑道。
    老二夫妻臉色巨難看，抄書比挨打還難過。
    要是還能講話，譚越華特想大喊：“爹，再給我一鞭吧，我不想抄書！”
    ……
    鬧了這一台，這場是趕不成了。全都被老爺子趕回家。
    “唉，這就是我和你媽不願意多去你爺奶家的原因。”譚越明有些唏噓。
    “爸，要不把家裏後麵的土給平了，再多起兩間屋子出來，把爺奶接來住。”
    “現在手頭沒錢，以後再說吧！”譚越明摸了摸女兒的頭，慈愛的說道。
    “爹，咱家的家訓有多厚？”時羽有些好奇。看二嬸二叔當時臉都綠了，就好笑。
    “嗯～不厚，也就十多頁！這還是族中長輩在你爺爺的提議下編寫的，每家一本。你爺爺當過兵，差點兒就把他當兵的那一套用在家裏，你奶奶強力反對，這才有了這個比較呃……人性化的家訓。”
    “十多頁，倒也不多！”家訓嘛，肯定沒有長篇大論，都是簡短的句子，抄十遍應該不難。
    “是不多，但是你二叔從小不喜歡讀書，讓他寫字半天磨不出一個來。況且抄家訓，挺沒麵子的。”
    “二叔實慘！”時羽隻得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