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有顏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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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稟報太子殿下,啞妃帶娃流浪去了!
    又尖又細的銀針,紮進賀無言嫩如蔥白的食指,詔獄裏,響起了淒厲的慘叫聲。
    “顧清風,救救我!”
    賀無言吃力地看向牢房門口。
    顧清風眼睜睜地看著賀無言,滿眼的冷漠。
    牢房的門大開,7個死囚蜂擁而入,腐臭的味道,讓賀無言連連作嘔。
    幾年不食女人味兒,可憐的賀無言,就要被撕碎了,她沒有力氣喊了。
    “顧清風,我恨你!”
    門口的那個人影,緩緩而去。
    ……
    兩個月前。
    她死了嗎?
    意識朦朧之中,賀無言覺得脖子仿佛被什麽勒著。
    她拚命的掙紮,但越掙紮越喘不上氣,賀無言的腿好像是騰空的,無論她怎麽用力,腿也沒有辦法著地。
    就在賀無言失去意識的時候,她仿佛看到了“牛頭馬麵”出現在眼前,賀無言想要去抓,但胳膊卻一點力氣也沒有。
    睡覺又“鬼壓床”了,想要睡個好覺真難。賀無言想。
    ……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別嚇唬碎玉。”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聲音鑽進賀無言的耳朵。
    感覺自己被劇烈地搖晃著,賀無言覺得身體像散了架子一樣疼,她用盡九牛二虎之力,使勁睜開眼睛,一張梨花帶雨的稚嫩小臉映入眼簾。
    你誰呀?
    賀無言想問問她,不過喉嚨像著火一樣疼,她發不出一個音節。
    “小姐,你醒了,你終於醒了,你要是死了,碎玉也不活了。”
    自稱碎玉的小丫頭,她淒涼、尖利的聲音,讓賀無言覺得很刺耳。
    “哭什麽哭,這人不沒死嗎?”
    一個暴躁的聲音從賀無言的腳邊傳來。
    這是哪兒,這些人都是誰?
    賀無言記得,她中了30萬元的彩票,在去領獎金的路上,一輛汽車飛馳而過,她被撞飛了。
    賀無言是一個色盲,平時過馬路,她都會很認真判斷,但中獎之後,她得意忘形了,等她聽到刺耳的刹車聲時已經晚了,賀無言已騰空飛起。
    自己不是發生車禍了嗎?現在的醫院護士都是穿古裝的嗎?
    賀無言懵了,她想問問那個叫碎玉的小女孩兒,她到底在哪兒,但賀無言咿咿呀呀的,說不出一個字。
    “啞巴想說話了?你那個不要臉的娘,給你取名無言,才把你咒成這個德行!賀家這是造了什麽孽?老爺那麽好的人,卻要被你們這對惡毒的母女磋磨。”
    那個暴躁的聲音漸漸飄向門口,然後是木門嘎吱關閉的聲音。
    賀無言的腦袋開始劇烈地疼痛,不會吧,因為色盲,她的生活已經很不方便了,現在她還出車禍變成啞巴了?
    賀無言有點恍惚,一段不屬於她的陌生記憶,模模糊糊地出現在她的腦海。
    記憶裏,她也叫賀無言,生活在一個叫大晟的朝代,她今年十六歲,是大將軍賀祭天的嫡女,原本她是衣食無憂的將軍府小姐。
    但是,一年之前,母親濁音與大伯賀昊天私奔,而且這個消息沒有捂住,在京城鬧得人盡皆知,賀府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出事的時候,賀祭天原本是在北疆鎮守,這個消息對他而言,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賀祭天連夜趕回京城,但是,妻子濁音已經不知所蹤,漫天的流言卻像刀子一樣,一刀一刀紮在人身上,賀祭天傷心欲絕。
    賀祭天身體每況愈下,皇帝體恤,讓賀祭天在京城休養,賀祭天也給妻子濁音寫了一紙休書昭告天下,從此嫁娶兩不相幹,這場風波才算平息下來。
    不過,賀府的“醜事”,卻鬧得滿城風雨。
    威風凜凜的賀大將軍,從此龜縮在小小的賀將軍府,以稱病為由,從此不上朝,也不出門會友,賀府一夜之間,蕭條了很多。
    不僅如此,賀祭天的一雙兒女,也受到了波及。
    大兒子賀無痕,代替賀祭天去北疆鎮守,一年來沒有回來過,最慘的還是賀祭天的女兒賀無言。
    母親的事情發生後,賀無言小小的年齡,無法承受住漫天的流言。
    賀無言自請搬到了賀府最偏僻的小院,賀無言在偏院哭嚎了三天三夜,之後就不能說話了,賀祭天請了好多個大夫,都醫治不好賀無言。
    大夫說賀無言得的是心病,她要是沒法突破心理障礙,以後就不能再說話了。
    用現代時髦的說法,賀無言應該得了抑鬱症,一年之中,她已經自盡了十幾次,但是,每次卻都會被莫名地救下來。
    賀無言感覺自己被人偷窺著,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這個人不允許她死,卻又要折磨她。
    小小年紀的賀無言無法參透,她很害怕,這一年她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已經快要崩潰了。
    腦海裏閃過了很多不屬於自己的片段。
    難道自己真的是穿越了嗎?
    而且,還是一個啞巴?
    又色盲又啞巴?這也太難了吧?
    太困了。
    睡醒了再說吧。
    不知道睡了多久,賀無言醒來的時候,聞到了好聞的梔子花香氣。
    賀無言慢慢睜開眼睛,她的心突然一顫。
    她好像能看到顏色了,她的世界再也不是黑白色了。
    視覺的刺激,讓賀無言忘記了一切,她打量著原主賀無言的房間。
    賀無言的房間很簡陋,寒酸的床,是朱紅色的;薄薄的被子,是淺綠色的;高高的枕頭,是原木色的,還有空蕩蕩的臥室,不知道現在是什麽季節,她還是感覺有點寒意。
    賀無言掙紮著坐了起來,老舊的木床吱吱呀呀地呻吟,坐在床上看向屋子裏的陳設,賀無言的第一感覺,太寒酸了。
    不過,畢竟第一次看到色彩繽紛的世界,賀無言難掩激動,她已經不在乎屋子裏的陳設了。
    賀無言的屋子很寬敞,但除了一張床,就是窗口的一個小矮櫃,也是朱紅色的。
    不過,看上去也是顫顫巍巍的,一點也不結實的樣子,桌上有一個藍色的花瓶,花瓶裏插著一支白色的梔子花。
    看到此情此景,賀無言想到了一句成語家徒四壁。
    “我草!這什麽情況!”
    賀無言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
    這個聲音也太軟糯嫵媚了,還有點夾子音。
    這不是她的聲音,難道她的相貌也變了嗎?
    賀無言想找一麵鏡子。
    不過,屋子裏空曠而簡陋,除了床就是那個破舊的小矮櫃,別的什麽也沒有看見。
    賀無言正對著小矮櫃發呆,“吱嘎”一聲門打開了,叫碎玉的丫鬟進來了。
    “哎呀,小姐,你終於醒了,你嚇死碎玉了。”
    碎玉激動地抱住了賀無言。
    忽如其來的溫度,讓賀無言很不適應,賀無言想要推開碎玉,但碎玉抱得太緊了,賀無言竟然沒有掙脫的力氣。
    好像終於看到了她沒穿鞋,碎玉嗔怪著扶賀無言坐在床邊,並從床邊拿來一雙鞋子。
    碎玉想幫賀無言穿鞋,這讓她無所適從,賀無言趕緊搶過來鞋子,利落地穿上了。
    賀無言想說話,不過,她突然想起,賀無言平時是不說話的,於是作罷。
    靜觀其變吧,如果真的要以賀無言的身份活一次,那她可不能委屈自己,先爽了自己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