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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居然也能成？”第二日趙酉吉用少量的材料煉製了一爐淬丹兩次的疊白丹，一共煉成了六顆不知道是什麽品級的疊白丹。
    趙酉吉兩指捏起一枚二次淬丹的疊白丹放到眼前端詳了半天，心道：“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隨即趙酉吉心一橫，手腕一抖把這枚疊白丹丟入了口中。趙酉吉一邊吞服煉化這顆疊白丹一邊吐納修煉。這枚疊白丹果然是有些不同，疊白丹有主要有兩方麵的藥效，一是能加快行功，二是可以轉化藥力為精純天地元氣。
    而這顆疊白丹它加速功法運行的效果差了很多，而在轉化精純天地元氣的方麵雖然比起趙酉吉自己平日服用的上品疊白丹要差一點，但是也達到了一般良品疊白丹的效果。
    趙酉吉又服用了一顆二次淬丹的疊白丹，這枚疊白丹品質似乎比剛剛的差一些，藥效和之前的服用的那顆相比要差點，但同樣有加速功法運行的效果沒達到預期的問題。
    “應該沒必再煉製隻淬丹一次的疊白丹了！”
    遇到這樣的情況趙酉吉就不想再繼續浪費藥材了，淬丹回爐之後的疊白丹很明顯地濃縮了藥力，而且很可能淬丹後的丹藥才具備了讓修士加快行功的藥性。
    “那麽究竟是哪種成分在淬丹時藥性發生了變化呢？”
    趙酉吉一邊思考一邊走到桌案前，看著桌麵上寫著疊白丹丹方和淬丹藥液配方的兩張紙。漸漸地趙酉吉的目光聚焦在四個字上——白頭蜂毒。
    趙酉吉之所以認為是白頭蜂毒在淬丹時藥性發生了變化，是因為蜂毒、蛇毒、蠍毒等等大多數毒液中含有毒性的毒蟲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他們的毒液是不耐高溫的，當然一些火毒蟲除外。
    白頭蜂毒也是這樣，在丹爐中這麽長時間的煉製會讓白頭蜂毒失去自己的大部分藥性，成為富含天地元氣的靈液。而白頭蜂毒作為主藥顯然是發揮了重要藥效的成分，絕不可能是補充天地元氣的輔料，因此在淬丹時白頭蜂毒的藥性必然發生了變化，成為了能夠促進功法運行的成分。
    白頭蜂毒的毒性是能讓肉體崩解，被白頭蜂蜇後，被蜂蟄的地方會腫起一個大包，然後在一天後大包就會轉化成水泡，水泡內的皮肉會融化糜爛，最後水泡破潰，在體表形成一個好似被生生剜掉一塊肉的坑，而蜂群一般襲擊的都是人裸露的頭麵部，其後果想來都覺得可怖。
    趙酉吉思索半晌後取出一株白絡草，然後將其碾碎成粉末，然後趙酉吉把這些粉末放在一個銅勺中，隨即運轉玄陽離火決在掌心上方生出一朵火焰將勺子裏的粉末烤黃，直到藥粉發出淡淡的藥香這才撤去火焰。
    趙酉吉又將一滴白頭蜂毒滴入粉末中，再滴了幾滴水將其攪勻，之後再次將銅勺放在火焰上慢慢炙烤，既要烤幹水分又不使其被燒糊。勺子中的藥糊糊已經差不多幹透了趙酉吉才撤去火焰。
    等勺子中的一小團結塊的藥粉團放涼後，趙酉吉先刺破手指滴了一滴血液到這個藥粉團上，血液緩緩凝固從鮮紅變得暗紅，並未有什麽異常，趙酉吉這才吐出一口氣。
    趙酉吉這是出於謹慎試試蜂毒是否有殘留，要是白頭蜂毒的毒性還有殘留，血液會從紅色漸漸變為半透明的肉色。
    之後趙酉吉把這一小塊藥粉團放入口中，喝了一口水然後服下。接著趙酉吉坐在蒲團上閉上雙眼緩緩運功吐納。
    沒多久趙酉吉猛然睜開了眼，目中滿是驚喜，剛剛隨著他服下那塊藥粉團然後在腹中煉化，他感覺到運功的速度有少許加快！
    現在有兩種可能，一是煉製後的白絡草遇到白頭蜂毒後能產生一種促進修士功法運行的藥力，而再次回爐是為了消解白頭蜂毒的毒性。另一種是可能和前一種相似，不同之處在於藥力的產生是否需要加熱，就是白絡草遇到白頭蜂毒後需要回爐加熱後才能產生促進修士功法運行的藥力。這因為白頭蜂毒的影響，並不好設法驗證。
    不過趙酉吉已經隱隱明白了白頭蜂毒在疊白丹中發揮的作用，最重要的是與白絡草一起產生可以促進修士運功速度的藥物成分，其次是與眾多輔藥一同提供修士提升功力需要的精純天地元氣。
    到這裏，趙酉吉由衷地心生敬佩之意：“研製出疊白丹的那位丹師真是一個天才，他對毒理的理解一定非常深刻，隻有這樣才能寫出疊白丹這樣精妙絕倫的丹方。他不但洞悉了白絡草與白頭蜂毒其中的奧秘，還別出心裁地設計了三次淬丹這樣的煉製方法，解決了浸入丹丸中白頭蜂毒的毒性的同時將藥力層層濃縮凝聚在了小小的丹丸中。”
    雖然疊白丹隻是一種不入品的丹藥，但是其中可以深究的地方還有很多，趙酉吉覺得自己隻是揭開了其中的一角。
    第二日，趙酉吉去丹堂求見吳百霖，這是他第一次向吳百霖請教丹道，因此趙酉吉精心挑選了一身衣袍，整個人打理的非常精神。
    吳百霖雖然事務纏身，但是還是擠出時間接見了趙酉吉，聽了趙酉吉關於他精研疊白丹的收獲之後吳百霖滿意地道：“很好，沒想到小吉你這麽快就能發現疊白丹中藥理藥效的變化轉歸。小吉你要記住，一定不要做一個隻會照著丹方煉丹的丹師。很多中低價丹師醉心於精進自己煉丹以及控火的技藝，這其實沒錯，但還不夠。煉丹師想要往高處走決不能隻有技藝精湛，隻有掌握了藥理藥性的煉丹師才能真正功參造化，將煉丹真正變得隨心所欲。”
    “多謝師伯教導。”
    “嗯，說一些大話、空話，你今天來是要問些什麽？”
    “我想問問師伯疊白丹藥力的產生是否需要加熱？”
    “你是怎麽認為的？”吳百霖教導弟子似乎很喜歡就著弟子的問題自己提問，從而啟發弟子的思考。
    “我覺得應該是需要加熱，但是我很難驗證我的猜想。”
    “說說你的理由。”
    “這起源於我對疊白丹是如何誕生的猜想。”
    “哦？”
    “我起初以為疊白丹可能是一位很厲害的毒師研製出的，要是這樣那這位高明的毒師很可能知道或者輕易推測出白絡草和白頭蜂毒相互作用的結果，這樣就不會產生疊白丹來，因為通過加熱來祛除白頭蜂毒的毒性實在是有點浪費，對於精通毒理的人來說中和白頭蜂的毒性輕而易舉，可是這樣的話疊白丹應該會變成白蒲散那樣服用前臨時調配的樣子。所以我覺得是需要加熱才能產生有效的藥性。”
    “合理的猜想。”
    趙酉吉話鋒一轉道：“但後來我又覺得疊白丹的產生可能源自一場意外，所以我又猶豫起來。”
    “意外？說下去。”
    趙酉吉摩挲著下巴思考半晌才道：“我以為背誦了很多低階丹方，所以知道白絡草在煉製成大部分需要用到它的丹藥之前都需要粉碎然後炒製。我就突發奇想是不是有人不小心把白頭蜂毒灑到了炒製過的白絡草粉末中，這可是蜂毒啊！要怎麽處理呢？加熱一下吧，這樣就能祛除蜂毒的毒性了。那個人把浸入了蜂毒的白絡草藥粉團進行了加熱，然後他不知因為什麽原因發現了其中的秘密，之後疊白丹就順理成章地誕生了。要是這樣的話我就無法推斷出想要的結果了，甚至可能研製出疊白丹的那位也不知道有效的藥力是在回爐之前產生還是回爐之後產生。”
    “很有趣的猜想。”吳百霖道。
    “師伯能給我答案嗎？”
    吳百霖搖搖頭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我可以給你驗證的機會。”
    吳百霖叫來煉丹童子盧琳道：“去把那隻碧玉蟾蜍拿來。”
    “是。”盧琳答應一聲轉身離開了。
    沒多久盧琳回來了，手中拿著一個翠木雕成的盒子，他把盒子放在吳百霖麵前道：“老爺，拿來了。”
    吳百霖拿過盒子打開盒蓋，趙酉吉定睛一看發現木盒子中有一片不知道什麽靈藥的新鮮葉子，葉子上趴著一隻手掌大小，腹部有節奏的起伏著的綠油油的蟾蜍。
    趙酉吉急忙把身子往後傾，這大綠蛤蟆真是不咬人它膈應人啊。
    “這是丹堂專門用來試藥的碧玉蟾蜍，對藥力非常敏感，專門吸食靈藥的木靈之氣為生，雖然不能說是百毒不侵，但是小小的白頭蜂毒應該還不放在它眼中。你可以拿回去用它試藥，通過觀察它下方那片葉子中木靈氣來進行判斷。”說著吳百霖合上蓋子，把木盒推到趙酉吉麵前。
    趙酉吉雖然還是覺得有點惡心，但是還是小心捧起盒子，告辭道：“多謝師伯教導，我便不打擾您了。”
    “去吧，用完記得趕緊送回來。”
    趙酉吉回去之後白絡草粉末和白頭蜂毒混合喂食給了這碧玉蟾蜍，趙酉吉發現碧玉蟾蜍吸食木靈氣的速度陡然加快。
    不需要加熱就能產生促進功力運行的有效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