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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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純白之血,什麽殺戮一族,少年你也是時候從中學二年級畢業了。”顧長離沒好氣地斜睨一眼說話神神叨叨的李想,旋即移開視線,殺意凜然的目光對準因為自己剛才那一頓亂甩的弩/箭而躺倒一大片的下方人群,“再說,就算你沒有開口要求,在場的人我也一個都不會放過。”
胡咧咧地把鬥篷重新披上,蓋住那道很是奇特的傷口,顧長離抿了抿嘴唇,臉上的神情陰冷而肅殺,“來到這個鬼地方這麽久,我還是第一次受了這麽嚴重的傷,要是不好好教他們怎麽做人,我就把你的狗頭擰下來當球踢。”
李想:“……”所以這和我有什麽關係,為什麽要扯上我的腦袋?
暫且不提這廂開始懷疑自己人生的李想同學,麵對動了真怒火力全開的顧長離,許裴元這方的人手才算見識到了真正的地獄。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世界上會有把飄忽不定速度和開山裂地的力量結合地如此完美的人類。當你以為他要和你麵對麵地硬拚,弩/箭已經上弦的時候,他便順勢隱沒人群,身形步法猶如鬼魅一般;在你下意識地以為他依然在選擇逃避,稍微放鬆警惕的下場就是挨上他的一腳或是一個拳頭,和之前倒下的幾個隊友作了伴。
失去了人數和武器上的優勢,這些不久之前還誌得意滿的開天/弩/弓/手就像是秋天的時候,地裏成熟的麥苗般,隻有等待著被收割的命運。
出於顧長離的惡趣味,他特意把那個陰鷙有餘氣量不足的領頭男許裴元留到最後,為的就是看看這個不可一世的家夥麵臨真正的絕境時會是一種怎樣的表現。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個家夥的反應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平淡許多,甚至還帶了點英勇就/義的悲壯和從容。
看著最後一個被放倒,失去了生命跡象的手下,許裴元的臉上掠過一閃即逝的悲戚,他一邊捂住自己的嘴唇不斷咳嗽著,一遍又發出斷斷續續,充滿哀慟意味的長笑。
“今日是我許某人棋差一招,沒想到敵對一方居然是傳說中的武器……不明是非不辨情由,都是我一人之錯。主將無能累死三軍,這麽多的手下皆是因我而死,裴元愧對他們愧對深淵……”話音未落,他淒涼地望向顧長離,沉聲說道,“敗在您的手下,我心服口服,臨死之前隻求一事,將我和我的手下們葬在一起,不要讓他們白白地曝屍荒野。”
語畢,許裴元從腰帶裏拔出一柄短刀,毫不猶豫地朝著自己的脖子上重重抹去。
血光飛濺中,他的身體軟軟倒下,再不動彈。
“嘖嘖……”在屋頂上圍觀了許裴元自盡全過程的李想砸吧砸吧嘴,不免唏噓道,“雖然這家夥總是一副死人臉,讓人看著就討厭。不過沒想到居然還挺在乎自己的手下,還肯為了他們自殺。”
“白癡。”聽到李想這麽天真幼稚傻白甜的評價,顧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張口說道,“這一看就知道是那個叫什麽深淵的組織對於任務失敗的懲罰很嚴厲,甚至比死亡還要可怕,所以許裴元這家夥才會寧可自殺也不願意回去搬救兵。”
“噫,你一個毛孩子,內心怎麽那麽黑暗,就不能陽光開朗積極向上一點嗎?!”被顧黑的陰謀論嚇了一跳的李想低聲嘟囔著。
“這麽黑暗內向陰沉消極真是對不起了。”顧黑衝著他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虛偽笑容,緊接著恍然大悟地敲了敲手,“我總算是明白為什麽大人當初能夠知道你剛來黑街不久了。”
“???”
“就你這智商,能夠在黑街活上三個月就算我輸。”
“……”
“你們兩個說夠了沒有?說夠了就下來搭把手。”
看著這兩個從性格到三觀都截然相反的人吵架撕/逼還是有點意思的,不過目前為止仍然來曆不明但絕對被保護得很好的真·傻白甜李想的戰鬥力就算翻上十番,也絕對比不過自小就是人精的顧黑,單方麵的吊打看久了自然也乏味。是以顧長離很快就拍掌示意他們下來處理後續。
直截了當地從屋頂上跳下的顧黑一點也不客氣地朝扭扭捏捏往下挪,還險些崴傷腳踝的李想扔了一個鄙視的眼神。
李想:“……”——好氣啊但還是要保持微笑。
“是要找個地方把他們埋了嗎?”大致掃了一眼全場,起碼見到三十餘具屍/體的李想咧了咧嘴,憂慮這工程浩大的同時也驚心於顧長離非人的戰鬥力。
這可是手持開天/弩這樣大殺器的弓/弩/手啊,三十多個差不多等同於一個小型上城巡邏隊的編製,即使如此那又怎樣,還不是被顧長離單人匹馬,切瓜砍菜一樣幹脆利落地收拾掉。
無怪乎“武器”一族會被正常人類忌憚至此,乃至最後被傾人族之力徹底消滅。
“幹什麽要埋了,費時費力。”
聞言,顧長離詫異地瞟了他一眼,從懷裏掏出一個小指長短的膠囊丟給顧黑。
“高級燃油,把這些屍/體堆在一塊,放火燒了。”
“是。”
接過膠囊的顧黑一點也沒有吃驚,重重點了點頭後便朝著屍/體最多的那個方向走去。
“等等等一下……那個,剛才那個人不是求我們把屍體給……”
李想的腦袋有些轉不過來了。
“你看見我當時答應他了嗎?我有點頭表示同意嗎?”
“……”李想一時竟無言以對。
“沒有,我可什麽都還沒表態,那家夥就迫不及待地自殺了。”
“而且,你長著腦袋就是為了顯得高一點嗎?”顧長離恨鐵不成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種相當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不要說我沒答應,就是答應了他的請求又怎麽樣,給敵人的承諾不就是拿來背叛的嗎?”
“他們剛才可是恨不得拿弩/箭把我捅/成刺蝟,我是得有多大的心轉眼就好生幫他們的屍骨收斂起來,沒扔出去喂異獸就已經仁至義盡了。”
“你這不知從哪裏來的蠢性子要是再不改改,相信我,即使顧黑沒有異能,能力也不及你,他在末世也絕對比你混得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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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如同小說裏麵經常出現的打臉情節一樣,在顧長離還在對李想進行思想教育的時候,不遠處的顧黑那邊又出了新狀況。
他兀自拿著燃油膠囊的手僵在半空,倒吸了一口涼氣,怔愣地看向頂著張顏色灰敗沒有生氣的麵容從地上猛地躥起,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倉皇地往外逃跑的許裴元。
這家夥不久之前還在他們眼皮底下捅/穿了自己的喉嚨,血還濺了一地,這會怎麽就忽然詐了屍,還一副活蹦亂跳元氣十足,足可以參加百米賽跑的精神模樣?
“聽到自己就要被活烤,就裝不下去了?看來你的定力修煉得還不是很到家啊。”
嗤笑一聲,眼看著許裴元就要跑遠的顧長離也不著急,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根沾著灰塵和血泥的弩/箭,運足氣力後狠狠一擲。
在顧長離用盡全力的情況下,弩/箭的速度竟然要比正常的出/弓狀態下還要快上一倍,由空中掠過的痕跡如同隱性一般,竟然用肉眼都分辨不清。
許裴元就算跑得再快,也依舊不能躲過這支勾魂奪命的弩/箭,很快就被“釘”在了地上,不斷痛苦地拿腳蹬著泥土,直至咽氣。
“過去確定他的死活,然後把他的腦袋割下來。”
顧長離的這句話不是朝顧黑所說,而是麵向此時正一臉煞白的李想。
“我?!我……”我做不到……
最後的幾個字還沒說出口,李想便聽到顧長離冰冷的,不容置疑的話語,“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我的身邊不需要一個心慈手軟,連人命都不敢沾的廢物。”
“廢物”這個詞匯仿佛一條無形的□□,激起了他最最不堪回首的記憶。李想的手猛地顫了顫,一雙眼睛迅速充血通紅,然後咬著牙接過顧長離手上的匕/首,一步一挪德往許裴元的屍體走去。
“大人恐怕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個許裴元是假死的罷。”顧黑恭敬地站在顧長離的身側,看著李想逐漸遠去的身影,心情複雜地低聲問道。
“大部分隻是猜測。”顧長離雙手環抱,隨口回答道,“從許裴元出現以來的表現來看,一點都不像是會為了部下做出自戕這種事情的男人,至於什麽為了逃過生不如死的責罰這種事情更是無稽之談。”
“隻要能夠得到我的情報,別說一次任務失敗,就算是十次一百次,他也照樣能夠加官進爵一帆風順。”
“所以他的自盡很可能就是個謊言,一個騙局。”
“當然,以上的那些都是次要的推斷,最最重要的原因隻有一個——就他許裴元一個小配角,居然還敢當著我的麵,死得那麽大義凜然慷慨悲壯,就算是真死我也要一把火燒了,叫他搶戲!”
……
對於主人的行為不知道該如何評價的時候,微笑就好了。
於是顧黑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心照不宣的怪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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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剛剛完成人生中第一次梟/首任務,打開新世界大門的李想搖搖晃晃,跌跌撞撞,一副想吐又不敢吐的狼狽模樣向著自己走來,顧長離用他們二人都能聽見的聲音開口說道,“明天的這個時候,如果你們真的想去聖城,就在這個地方集合。”
“事先警告一句,我去聖城,可不是去做乖寶寶的,那裏很可能會被我攪得天翻地覆。在你們受到牽連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下你們的性命。”
“如果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話,那棟別墅裏藏了不少好東西,拿著它們離開黑街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定居也許是更明智的選擇。”
“言盡於此,你們還有一整天的思考時間。”
“時候到了,你們可就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有膽子臨陣脫逃的,我會親手摘下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