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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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帝王君在臣下!
    回到君士坦丁堡的何乘直奔雷契奈宮,他沒有理會周圍的宮女徑直推開宮門。
    金色的陽光打在華麗的王座和禦案上,微風吹拂著桌上翻開的書籍發出嘩啦啦的響聲,一切都如同他與亞曆姍德那初次相見時一般,隻是王座上沒了少女的身影。
    他不甘心的走進內殿,紫色絲綢順著精美的大理石床柱垂下,隨著何乘開門帶起的微風而拂動著,那頂一直被女孩嫌棄的冠冕靜靜的矗立在妝台上,其他的珠寶則散亂的放在一旁。
    衣櫥裏的各式希臘式的長袍華服依舊一塵不染,衣櫥的一角是各式異域風格的衣裙。
    那是君士坦丁堡圍困解除後自己為女孩添置的,不過自從那一次後她就從未穿過。
    茶葉罐和蜂蜜罐依舊在床頭的小櫃子裏靜靜等待著它們的主人,被自己禁酒後這兩樣東西是女孩每天必不可少的消遣,一切就如同往常一般。
    最後何乘將目光鎖定在了床前的長桌上,那是他每天處理奏疏公文的地方,現在卻被一隻巨大的雲杉木匣子占據了。
    他走上前發現匣子並沒有上鎖,打開後裏麵靜靜躺著一封詔書,是留給自己的?
    何乘打開了詔書,看到上麵娟秀連貫的希臘文後感到一陣暈眩,他感到全身都在顫抖。
    那是一封冊封的詔書,加封得勝歸來的賽巴斯帝安為共治皇帝,全權統領色雷斯與小亞細亞以及、帝國所有的東方行省。
    在詔書的末尾,亞曆姍德那留下了令何乘感到絕望和憤怒的話語
    “豐收節前,布雷契奈宮,帝王重臨之地,我不要這樣的婚姻。”
    “我要的是自己選擇擁抱或者拒絕這個世界的權利。”
    “願我們如同獵人與天蠍,擁有仇敵的城門。”
    這幾句話並非是亞曆姍德那慣用的希臘文或者是晦澀難懂的拉丁文,而是來自賽裏斯的象形文字。
    何乘從來都為亞曆姍德那的聰慧感到自豪,但這一次女孩的聰慧成了他杯中苦澀的毒酒。
    “賽裏斯人,你的陰謀已經失敗了,巴賽麗薩已經逃出了這華麗的牢籠,現在她已經在西方掀起了帝國複興的風暴。”
    一個有些尖細的聲音在何乘背後響起,何乘轉過身去,是哈弗基姆,亞曆姍德那身邊的忠誠的黑人宦官,他看了看妝台上的王冠又看了看宦官。
    “她都走了,你為什麽不走,還留在這裏,你應該知道可能的下場會是什麽?”
    “我要守住這宮殿,有朝一日巴賽麗薩帶領羅馬人重回君士坦丁堡,我會將這禦座交給真正屬於它的人。”
    哈弗基姆直麵何乘狠厲的鷹眸,毫不改色的直言道,仿佛是一位準備殉道的聖人一般。
    何乘的右手緊緊握著劍柄,但最終還是沒有出手,他走到鍍銀的燭台前,亞曆姍德那的詔書燭火中化作飛灰,仿佛它從未存在過一般,但那幾句決絕的話語卻被何乘牢牢的銘刻下來。
    “那就請好好守護這座宮殿吧,她很快就會回來的。”
    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浮灰,何乘走出宮門,凜冽的眸光瞄向了一處別樣的官邸。
    丞相官邸的大門被粗暴的推開,忠心的侍從顫抖著身軀不敢與造訪之人對視一眼,何乘沒有理會他們徑直推開了主屋的門,隨後他的眼神變的陰翳可怕起來。
    除了自己親愛的弟弟何除之外,霏傲修次與彼德也在屋內,很好,不用自己一個一個去找了。
    “你們誰能給本賽巴斯帝安解釋一下,為什麽我嬌弱的雲雀會義無反顧的撞開堅實舒適的金籠飛到西西裏去?”
    魔鬼的低語在三人耳邊回響,冷汗從三人的額頭潺潺流下,但誰也沒有出聲,顯然這是一個送命題。
    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一個十二歲的女孩能瞞過無數的守衛和侍從,敢翻越高聳的城牆,然後在西西裏掀起了可怕的風暴。
    據說她已經兵臨羅馬城下,不日就能將教宗綁在十字架上當柴燒了。
    “大哥現在。。現在討論這個。這個問題已經沒有意義了,當務之急是解決西西裏的戰事。”
    良久,在兩位德高望重的宗教領袖的期盼下,與何乘關係最為親密的何除隻好迎著賽巴斯帝安的怒火說道,試圖結束這個可能危及生命的話題。
    何乘看了兩位祭司一眼,低下頭開始籌謀起來,確實現在討論這些並沒有實際的意義,還是把亞曆姍德那抓迎回君士坦丁堡的宮廷最為要緊。
    “小嫂子往常最聽大哥的話了,這事還得大哥親自出馬。”
    何除用手擦著額頭上的冷汗繼續建議,而兩位祭司連忙點頭表示了支持。
    何乘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但就在三人就要送一口氣的時候又發話說道
    “三天後的會議,我需要兩位德高望重的祭司以及你們教會的支持,為巴賽麗薩賜予我的劍和長槍祝聖,是無條件的支持。”
    “這這有違教會自治的原則,我們需要召開宗教會議表決,暫時不能回複您,賽巴斯帝安閣下。”
    何乘的話如果炸雷在兩位祭司耳邊炸響,祝聖?什麽祝聖?祝聖之後你的劍與長槍會對準誰他們不知道嗎?
    如果答應何乘,那麽教會就會被綁在何家的戰車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且還會招致巴賽麗薩為首的凰族的忌恨。
    那些軍事貴族從來隻相信自己手中的劍而不敬仰神靈,這顯然不是一個好選擇,所以無奈之下兩位祭司隻好用教會自治的慣例來拖延搪塞。
    “我這是作為朋友事先友善的通知二位,並不是與你們商量,好了你們去通知你們的教眾吧,但不管如何我的意誌不會改變。”
    何乘冷冰冰的話語將兩位祭司趕了出去,他們連忙去找各自下屬的地方教會的祭司商議去了。
    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這天瑪格拉瑙宮人聲鼎沸,皇都內幾乎所有的帝國勳貴都聚集於此,自然也包括霏傲修次與彼德兩位德高望重的牧首。
    但接下來的景象讓所有人不安起來,何乘帶著張德與百裏屠夫以及身後殺氣騰騰的傭兵走了進來,緊接著拔出天罰劍向上平舉對著人群中央的霏傲修次與彼得說道
    “開始吧。”
    “專橫的獨裁者,不知禮儀的蠻夷!”
    “奸賊!竟然敢帶著兵器闖入元老院!”
    何乘話音剛落,人群眾就傳來了叫罵聲,不過幾道凜冽的寒光之後就又安靜下來。
    傭兵劍刃上的赤紅絲毫沒有影響到何乘,他再次平舉起天罰劍讓兩位大牧首這柄黃金之劍祝聖。
    隨後他肆意的掃視著周圍的貴族高傲的說道
    “酒神的慶典上發生了令人痛心的事情,奸詐的叛賊優士蒂諾基斯與羅賓劫持了巴賽麗薩逃遁到了西西裏。
    現在本人作為陛下微末的臣仆,要求諸位德高望重的元老們,宣布劫持聖駕的優士蒂諾基斯與羅賓為‘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