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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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探言情事件簿!
第五章--不在場證明
1
「嗨!你在這裏幹嘛?」我問道。
我從多琳的房間出來,想不到卻碰上了肯尼斯。
「這話應該我問才對,你在裏麵幹嘛?哦!我知道了……嘿嘿!」
「你……你這種奸笑代表什麽?」
「用畫畫來泡妞嗎?真了不起啊施明!」他看著我一手的畫具,拍拍我的肩膀說「成功了嗎?」
「給拒絕了!」
「唉?看來我們是同病相憐了!我也給她打了一個耳光。」
「她是誰?難道說……露茜.拉維爾?」
「除了她還有誰?你的對象是多琳.柏喔。」
「你怎麽知道?」
「我弄了這個。」說著,他讓我看那一幅手繪的三樓平麵圖。「施明,我要你幫忙。」
「幫忙?幫什麽忙?」
「現在,這幢酒店形同一個大密室,我們全困在這裏動彈不得。我們走不出去,警察也走不進來。在這段時間裏,我們隻有倚靠我們自己的力量,去把殺人凶手揪出來!」
***
這裏是位於酒店最下層的小型醫療室,不久前遇刺身亡的阿克斯太太,躺在病床上,遺體蓋上了一塊大白布,醫生剛做完屍體剖驗的工作。
格樂茲醫生看上去大約五十來歲,頭發稀少,臉上最大的特征是厚大的一雙眼窩,唇上蓄著精致的八字胡。格樂茲醫生來自法國馬賽,來雪山上本想度一個愉快的冬假,豈料遇上了這樁可怕的殺人案,沒法子,他又得幹回老本行。
子彈從死者的胸骨找到,金鋼子彈的表麵,罩上一層凝結的鮮血,此刻在燈光下閃爍著令人不寒而栗的腥紅血光。
我的朋友拿起鑷子撿起那顆血彈,原本圓錐形的彈頭,已因射入身體遇到阻力而擠扁變形,表麵多條鮮明的來福線深刻可見。他審視了一會,重新放好子彈在手術鐵盤一旁的邊上。
「麥林點七。」肯尼斯淡淡地說。
「歐文,你認為現在該怎麽辦?」赫爾巡官道。
「我想,暫時不要張揚出去,調查暗中進行,盡量不要驚動其他客人。按照我的理解,阿克斯太太的死,很可能跟兩位失蹤的客人有關。她昨晚上一定看到了一些不簡單的事情,來向我們告密的時候,被凶手發現,遭殺人滅口。」
「那麽,犯人的殺人動機,就是因為給阿克斯太太看見,你是認定他不會繼續殺人囉?」
「我也不是這麽說。凶手繼續行凶與否,我當然不知道,不過,我不認為他是那種瘋狂殺人的變態殺手。看他一槍就不偏不倚命中死者的胸口,更是從背後開槍的,可見他的槍法相當老練,一矢中的絕非偶然。他開槍的時候,我、施明,還有死者的丈夫都在死者身旁,對凶手來說,這是個很危險的狀況,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他仍瞄準了目標,冷靜地扣下扳機。開槍的時候聲音被湮滅,因槍管的彈射口加裝了消聲器。這麽純熟幹練的手法,而且幹得幹淨俐落,不是職業殺手的話,絕對做不來!」
我聽著他的話,直覺身上的毛孔也倒豎起來。按照當時的情況,如果凶手的子彈偏差那麽一點點,那麽現在躺在床上的,就不是阿克斯太太而是我!
赫爾說「照你的說法,這凶手也挺厲害的,不是嗎?要活捉他談何容易。」
「所以,一切要暗地裏進行,要不動聲色地幹。他現在就像甕中之鱉,被困在這酒店裏,他準想象不到這場暴風雪來得這麽快這麽急。」
「說得對。他走不出去,風雪一天不停下,他一天也不能離開這裏寸步,的確。可是嘛……我們就要和凶手關在一起了!先不說我和你,其他客人一定很不願意吧。而且,他的下一個目標,也不知道會不會出現。」
「紙是包不住火了,其他人不久之後也會知道阿克斯太太的死訊,引來恐慌。看來,我們還是要做一些保安的措施,一方麵為了讓客人們安下心,另一方麵要讓凶手不能夠輕易的再開殺戒。」
戈巴太太說「可是,這裏的保安係統都給凶手破壞了,怎麽辦?」
肯尼斯說「也許,客人們還是別自己到處跑的好。到房間外麵的時候,盡量找人陪著。戈巴太太,現在住這裏的客人不多,是嗎?」
「我想想看……三樓的客人有拉維爾一家,還有比爾.貝恩先生、赫爾先生你、阿克斯先生,四樓住著的有歐文先生你、施明先生你、格樂茲醫生你、賴伊先生和他的女朋友戴麗達小姐,以及失蹤的羅道夫.格爾丁先生,所有的就隻有這幾位客人了。讓我算一下……三樓的住客本來是九個,現在缺了阿克斯太太和羅伯特先生,所以隻剩下七個。四樓有六位客人,少了格爾丁先生就是五位了。所以,現在這裏一共住著十二位客人。」
這時候我說話了「肯尼斯。」
「什麽事?」
「除了客人以外,這裏還有其他人酒店員工,如幫忙拿行李的接待員、櫃台的接待小姐、管理房間的等等,難道他們就可以排除在外嗎?」
這時候,戈巴太太露出曖昧的微笑「還有,我。你要說,酒店裏的人也有殺人的嫌疑,對不?」
我點了點頭。
「這你們大可以放心,我這裏的人絕對沒有可能是凶手,因為他們服務了這裏經年,以前也沒見過這幾位客人。我已經跟他們開了個會,請相信我,這裏的職工們,信得過!」
肯尼斯若有所思道「我也認為這件事不牽涉酒店的員工們,我一直覺得它圍繞著拉維爾那一家人,他們都好奇怪。我就是因為對他們感興趣,所以才跟著他們來到這兒。」
戈巴太太問「哦?真的嗎,歐文先生?」
「是的,來這裏以前,我們已經在蘇黎世碰過麵。那時候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我的朋友把拉維爾夫人槍擊衣櫃裏的鐵甲人像那事情,說給主人家戈巴太太聽。
她臉上現出惶惑的神情。
肯尼斯問道「戈巴太太,客人房間的鑰匙是怎麽分配的呢?我知道,一把在客人手上,我手上就有一把。」
戈巴太太回道「每個房間的鑰匙隻有兩把,其中一把,如你所說交到客人們手上,另外一把放在接待處,要拿的話就要向接待小姐說,到了午夜十二點正,放門匙的櫃子便會鎖上,鑰匙由我保管。」
「這鑰匙的管理方法也不錯,戈巴太太,請你提醒客人們,回房之後一定要鎖上門,那樣,凶手就不可能進去傷害他們了。」
「好的。」
「失去蹤影的兩位客人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真是的,今天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實在太難過了!」戈巴太太哭喪著臉說。
「接下來,我們要向客人們問問話,那位隱藏在一旁的凶手,當然也在他們之中囉。」肯尼斯說著回望一旁的巡官道「赫爾巡官,這期間請你留意一下周圍的環境。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請你當當保安,因為我們這裏,隻有你這位警察。你帶了槍對吧?」
「沒有,我沒帶槍來。」巡官麵有難色的說。
「那麽,就用我這一把。」肯尼斯掏出華爾瑟手槍交到巡官手上。
「好吧!」赫爾抓緊槍柄道。
「對了,你昨天晚上十點半到十一點半期間,以及今天下午二點半,都在做些什麽呢?」
「咦?你不要說,我也要被盤問吧?」
「這是例行公事,你應該明白的,巡官先生?」
「哈哈,開個玩笑而已,別惱別惱。昨晚上十點半到十一點半嘛……讓我想想看,那時候,我跟拉維爾家的太太、小姐,還有小姐的男朋友在橋牌室打橋牌,我們來到以後才認識的,且很快熟絡了起來。今天二點半我自己在房裏,所以囉,就沒有時間證人了。行了嗎?我的大偵探?」赫爾促狹地說。
2
會議室在地牢的那一層,出色的隔音設備下,關上門後,這裏的寧靜讓人感覺耳鼓嗡嗡作響。可以容納二十多人的褐色長方形會議桌,發亮的油漆映襯著空洞的四壁,現在隻有我和肯尼斯坐在一旁的紅色拉椅上。
一會兒,電話終於響起來了,來電者正是戈巴太太。她告訴我的同伴,待會來臨的客人會是拉維爾家的長子,蓋利.拉維爾先生。
我將要肩負起記錄對話內容的責任,用肯尼斯那本電子手帳輸入文字;這些文字很重要,日後會成為肯尼斯研究案情的依據。但我相信,與客人們大部分的談話內容,他定必早已銘記心中了。
蓋利.拉維爾年約三十,方方的臉,深深的眼眸,給人的印象平平,應該說,從他身上找不到多少的特征。
肯尼斯微笑道「拉維爾先生,您好!」
「歐文先生,您好。」蓋利.拉維爾的嗓子沉厚,說起英語來的鼻音隆隆,道「我聽戈巴太太說了,那位阿克斯太太真可憐,她一定做夢也沒想過,來這裏會遇上這樣的不幸,賠上性命實在可惜!」
「你,對此事抱有任何看法嗎?親愛的拉維爾先生?」
「噢!這當然是一件非常不得了的殺人案子,沒錯,是殺人案子!」
「你真的這麽認為嗎?那,為什麽呢?」
「為什麽?這個……我可不清楚,我都是聽酒店主人說的。」
「沒錯!我可以肯定的說,阿克斯太太被人謀殺而死,就在我的麵前。而凶手就是這裏的某人,很不巧,外麵的狂風暴雪,令凶手沒法子走出這幢酒店,我們和其他客人也一樣,所有人都和凶手關在一起了。」
「太可怕了!沒想到我們要呆在凶手身邊,不能出去。那麽,請快為我們找出凶手來吧!我的大偵探先生。」
「不敢當!我定當盡力而為。」
「我有什麽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當然有。拉維爾先生的父親好象也失蹤了,對吧?」
「是……是的。露茜今天早上去他的房間,可是父親不見了。詳細的情況,我想你問露茜會更清楚。」
「關於這件事,我待會兒會請教令妹。但目前來說,我更想知道閣下的想法。你知道,正要跟令尊翁進行買賣的那位格爾丁先生,他也不知所終。你覺得,他們兩人同時間失蹤,意味著什麽?」
「我真的不知道,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位格爾丁先生。來這裏之前,我隻知道家父要和某人進行買賣。」
「閣下陪同令尊來作買賣,對吧?」
「父親要我們陪他來的。那時候他說,這次的交易絕不能小覷,是一宗大買賣,對象是一顆一千萬鎊的名貴鑽石,對方提出一個非常可觀的價錢來收購這顆鑽寶。父親說,買主也邀請作為家人的我們同行,對方願意負擔我們所有的旅費作為見麵禮。對方如此盛意拳拳,家父沒理由不應承下來。他像喝令似地一定要所有人陪同他結伴而行,就當一家人來雪山度假。我幫父親打理生意,他的話我當然不可不從,說實在的,其實我並不很想來的……露茜當初就非常非常的不滿,一向反叛的她最不肯聽老父的話了,她的反對聲最吵。後來她之所以會順從父親,好象是因為聽了男友的話,才改變主意的;後來不知怎的,她男友也跟來了。」
「令妹的男友就是比爾.貝恩先生對吧?」
「對,你也知道了。有一樣東西可能閣下並不知道,那位貝恩先生,是個跟我們家族為敵的人。」
「哦?怎麽說?」
「我們家在愛爾蘭的上流社會很有地位,我們拉維爾家族倚靠珠寶生意起家,且一直在珠寶界維持著領導者的位置。比爾隻是一個年紀輕輕的珠寶商人,他的父親也是珠寶商,近年來,比爾協助他父親做成了幾樁成功的大買賣,闖出了名堂。最近很多次的拍賣會上,家父遇上了比爾這個可以說是膽識魄力兼備的年輕對手,叫暗價的時候,家父常因價錢不逮而落空。所以,家父對比爾的印象很不好。」
「嗯……原來如此。」
他倆說著的時候,我握著輸入筆的右手,在電子手帳的液晶螢幕上不住地點,點上字母,行行的文字如流列出。
這時候,肯尼斯問道「拉維爾先生,請問昨天晚上十點半到十一點半那期間,你人在哪兒?」
拉維爾家的長子想了想,道「那時候我應該在圖書館裏下棋,晚上九點半到十二點……大概那段時間吧,我都在圖書館裏下西洋棋。」
「你的對手是?」
「我家的女傭人。可是,我從來就沒當她下人看,你知道,她實在是美人的胚子,隻作個下人,真的太虧待她了……」
我不禁停下了筆杆,開始打量著蓋利.拉維爾,他嘴角上的微笑看上去是如此曖昧,帶著點淫邪……
「拉維爾先生,今天下午兩點半的時候,你又在做些什麽呢?」肯尼斯續問道。
「讓我想想……我在餐廳裏,應該給侍者們看見了。」
隻聽肯尼斯口中念念有詞不知在猜度著什麽,然後,他又問道「拉維爾先生,請務必告訴我,你有沒有發現什麽形跡可疑的人物?」
「沒有,我是沒有啦,不如你問問其他人吧,偵探先生。」蓋利.拉維爾回道。
「那,先謝謝您,拉維爾先生,您的話實在很重要。您要明白,我們正要向所有的客人問話,確認客人們的不在場證明。有嫌疑與否,就要看他們是否擁有時間證人了。」
「我明白的,也很樂意情報。祝您們調查順利,並祝早日找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