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與門閥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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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隋帝國之我是暴君楊廣!
    二樓整個隔間全部通開,好寬敞。巨大的空間隻有一張桌子,圍滿了人,陪著一個高瘦老者正在開懷暢飲,在牆邊,一行樂工正在彈奏。
    一個妙齡舞者正在慢舞。一個無須的,臉上淡塗脂粉的華服男子也在隨舞而歌。
    魏晉以後,士族男子“無不熏衣剃麵,傅粉施朱,不男不女”。
    而高座桌前的一個老者,和一圈的顯貴一起擊掌相和,好不風雅。
    見到一個渾身泥水的漢子大步蹬樓,高座老年人眉頭一皺,一拍桌子“王二,你幹什麽吃的,怎麽能隨便讓人登樓壞我們雅興?王二杖斃,把這個混漢拉出去,宰了。”
    這就是門閥大戶的氣派。視人命如草芥,而無視國法。
    沒有人敢過來阻攔。
    楊廣大步走到桌子前,對著這個高座的人詢問“你是王選?”平時殺伐和高位養出來的高高在上的氣勢,如山壓迫。
    對於這樣的氣勢,王選也氣勢一沮,下意識點頭“是本官。”
    楊廣伸手,一下子掀翻了眼前的酒宴“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外麵饑民無數,你這個江寧父母官,卻在這裏喝酒行樂,你找死嗎?”
    桌子一翻,大家驚慌閃避,一個被湯水淋了一身的年輕人怒吼大叫“你是哪裏來的瘋漢?敢對王大人無理,來人,來人,拿下,杖斃打殺。”
    楊廣上去就是一個窩心腳“你找死。”將這個家夥踹成了滾地葫蘆,哀哀慘叫。
    這時候,卻聽到身後不合時宜的一陣股掌,回頭看去,卻原來是歌舞的那個豪華年輕人。
    一麵鼓掌一麵叫好“好,好一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位仁兄好文采。”
    當時就把怒氣衝衝的楊廣整沒脾氣了。冷冷的看著這個惡心的家夥“這位——”
    “在下謝黃,草字文祥。鎮江謝家。”
    蟹黃蚊香,好名字啊。
    “不知這位仁兄高姓大名?”
    “楊廣。”
    “殺了他,殺了他。”王家人已經氣急敗壞,大聲嘶吼。
    謝黃一聽楊廣兩字,不由搖頭“無名之輩,寒門一個,可惜了一肚子的文采。”一臉鄙夷。
    突然,又像踩了貓尾巴一般跳起“楊廣,什麽?你是晉王楊廣?”
    這時候所有的人才反應過來,都愣住了,所有的人都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
    “如假包換,天下傳聞的暴虐魔王,剛剛在當塗,殺當塗知府,殺士紳無數的晉王楊廣。”
    所有的人都愣在了當場,當塗故事已經風一樣傳遍江寧。楊廣這次自己在這裏再提,明顯是告訴王選,別惹我,我可是剛剛殺過一個知府的。
    楊廣剛到江南,和王謝兩家較勁,幾乎寸步不踏入江寧,今天,他怎麽來這裏啦?
    王選輕描淡寫的走過來,隻是微微拱手“微臣參見晉王殿下,不知道殿下到江寧有何指教?”
    這真是有恃無恐。
    你殺別的知府,那是他們身後勢力太弱,你殺我試試,轉眼就能讓你父子丟了江南。
    楊廣冷冷道“你為什麽克扣河工糧草?”
    “那是江寧留守總管楊建,河道總督楊忠的事,與下官無幹。”那是你二叔,你兄弟的事,你找不上我。
    有事找他們去。
    “你家米店,為何趁災囤積居奇,為何不賣米?為何高價賣米?”
    王選再笑“那是商人的事。商業間,高來高走,低來低去,再正常不過。我們為官是不能管民間經營吧。那就不是皇上推行的王道,而是害民的霸道了。”
    這下,直接把楊廣懟的啞口無言。
    指著窗外“滿城災民,已經人相食,你為何不開倉救濟?”
    “國法規定,長平倉的開倉,必須有聖旨王命,必須有江寧總管手諭,下官沒接到聖旨王命,不敢開,無權開。”
    “那你為何不開義倉救濟?”
    “義倉無糧。”
    楊廣當時就瞪起了眼睛“國朝規定,豐年百姓按照收成,繳納一定糧食入各地義倉,哪裏能沒糧?”
    “這兩年水旱蝗災不斷,按照國朝規定,不繳納義糧。”
    “那以前的呢?”
    “開皇十年南方大亂,造成難民無數,吃光了,難道王爺不曉得嗎?”
    講道理,我無話可說。
    那我就來硬的。
    “外麵難民遍地,大堤上河工衣食無著,我現在以江南救災欽差身份命令,所有米店立刻開門,以原先的價格賣米;立刻打開長平倉,調運糧食救濟災民,調運糧食上大堤。”
    王選冷笑“開長平倉可以,請王爺和江寧總管說話去。強令米店評價賣米,這種暴虐施政,不行。”
    他有這個底氣,江寧產出的每一粒糧食,或者說整個江南產出的糧食,如果沒有王家許可,任何人都不敢從這個碗裏,倒到那個碗裏。
    一旦王家決定不出米,遠在長安的大興都城,立刻就會斷糧。
    “你不執行,很好,那我自己執行。”
    “王爺就不怕得罪王謝兩家嗎?”
    楊廣瞳孔一縮,咬牙切齒“過氣的門閥,得罪了,又如何?”
    “王爺就不怕激起江南民變?”
    要挾,次果果的要挾。
    “我父子南征北戰平定天下,滅國無數,讓天下一統,打過多少惡仗?我,晉王楊廣不是浪得虛名,手中一把大刀,百萬軍中出入自如,我不是被嚇大的。如果你王家再不賣米,如果再不拯救災民,如果再不善待河工,那才是真正的激起民變。”
    不回頭,眼睛死死的盯著王選,對著身後的扈從下令“立刻傳令當塗楊素,調集十萬大軍,進入江寧準備平叛。我下令,這次平叛,再不采取懷柔,無論什麽門第,我要殺江南一個血流成河。”
    轟隆一聲炸雷響起,驚到屋子裏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一激靈。
    楊廣,是一個說到做到的狠人暴王。
    剛剛漸漸平息的雨再次如瓢潑般下來。楊廣走到窗前,推開窗戶,雷雨撲麵而來。
    但在對麵的糧店前,聚集的百姓依舊沒散。
    楊廣高聲呼喊“百姓們,如果半個時辰後,米店依舊不開門按照平常價格賣米,我,晉王楊廣,允許你們,砸開糧店,搶他娘的。如有阻攔打殺你們的,我的護衛虎狼,將立刻以趁災生事罪,展開對他們的平叛。”
    大雨中,所有的百姓都扭過頭,仰頭看著窗戶前的楊廣,這個號稱的暴虐之王,靜默,靜默。
    突然百姓爆發了一陣歡呼。
    轉而,米店前,百姓不再砸門,而就在大雨裏靜靜的等待,等待時辰的到達。
    氣氛一下子變得無比緊張壓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