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暗中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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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能不能說一說女子的自由?”他麵上浮現溫潤笑容問母親,又變做那個少年氣的李瑞。
    “這件事不必同母親說,你該去問你父皇和外祖。”
    容妃眼波流轉,看兒子一眼,“母親雖然生氣,但如你所說,感情用事不應該,你這件事成敗在母親這裏嗎?”
    “若想知道我的態度,隻一句話,你馬上要開牙建府,抬到你府裏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本宮不願見!一個妾室也不必本宮相看,不過是你的玩意兒罷了。”
    她說得實在難聽,縱是李瑞好性子,也氣結。
    無奈看著母親搖頭,“那我先問過外祖,他一向對這些事不在意。”
    容妃心中冷笑,她暫時沒空收拾知意,這事對她來說,比不過雲杉一個腳趾頭主貴。
    她並不全然了解自己的父親,也不知父親手段能硬到什麽程度。
    ……
    鳳藥為自己倒杯葡萄酒,一飲而盡,越是這樣的時候,越需要冷靜。
    她不得不利用皇上對她的故人情,先留在英武殿。
    皇上和臣子們所說所做都很重要,她不能遠離政治中心,不然和聾子瞎子沒兩樣。
    她坐在鏡前,心中湧出複雜情緒。
    她知道自己已經變了。可誰能告訴她,若是不變,她現在該怎麽辦?
    ……
    這一日的鳳藥令李瑕眼前一亮,她沒穿製式宮裝,穿了從前最喜歡的天青束腰仙女裙。
    頭發也梳做從前最喜歡的樣式。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似乎還是從前的模樣,清冷、沉默、一雙看透一切的明亮雙眸從未改變。
    他心上顫抖一下,仿佛瞬間回到自己做皇子的時候。
    那時,陪著他的,隻有鳳藥。
    她給的關懷溫暖了他整個孤獨的皇子時期。
    “臣女取些東西便走,今天安排桂公公來服侍皇上。”
    “鳳藥是要去哪裏?”
    “臣女無處可去,心上鬱悶想出宮逛逛。”
    李瑕心裏清楚鳳藥為何鬱悶,常宗道不依不饒,聯合大臣上書,要鳳藥退做副職,設立正副兩位尚宮,正職由男子擔任。
    如此,雖有違祖製,勉強說得過去。
    鳳藥讀了這份折子,是李瑕允準她讀的。
    “因為那份折子不高興?”
    鳳藥抬起頭,一雙眼睛看著李瑕,仿佛要將他看透。
    “皇上明明知道鳳藥不在乎任何人如瘋狗般亂咬。以前也不是沒有經過。”
    李瑕似笑非笑問,“那是為何呢?”
    “鳳藥以為最懂我的人是皇上,自然臣女為皇上的態度難過。”
    “朕並未表明態度,鳳藥怎麽提前難過起來?”他撐著桌子,帶著好笑的神情問。
    “皇上不說話就是種態度啊,臣女侍奉過兩朝皇帝,太宰和皇上提祖製,莫是說先皇立臣女為侍書太過荒唐?”
    “還有,說起祖製,我朝並無太宰一職,豈非常大人在說他自己位置不正?”
    “這些話,就在皇上嘴邊,皇上卻沒反駁,證明皇上已不願鳳藥在側侍奉,鳳藥不如自行退開。”
    這種話,秦鳳藥從前從未對皇上說過。
    此時她滿腔委屈,牙尖嘴利的樣子令李瑕難以自持。
    她從來沒變過!
    隻是一直隱藏自己的真正模樣,她明知道皇上喜歡她真實的樣子。
    李瑕思緒回到從前難得的時光,他與她並肩,他能把自己的後背放心交給她。
    這樣的親密和信任,這樣的時光,隻有那時。
    彌足珍貴,不能忘懷。
    他溫言道,“既是無事,幫朕研墨可好?今天的折子很多。”
    鳳藥拒絕,“內務今天早晨都安排好了,皇上試著隻由小桂子伺候吧,早點習慣也好。”
    她眼圈因為委屈或憤怒,染上了粉色,令李瑕柔情滿懷。
    記憶中她總不願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麵。
    李瑕驚訝她的敏感,太宰私下的確說過,皇上議政時不許鳳藥在。
    可令其在耳房歇息,隻負責皇帝起居,那才是女子當做之事。
    不想這話仿佛被鳳藥聽到了一般。
    他有些好笑,對鳳藥的喜愛反而更多一層。
    他一向喜歡做事有分寸又聰明得不招人嫌的女人。
    偏這兩樣最難。
    他一直後悔,鳳藥請求他賜婚,他同意了。
    那是最好的機會,斬斷她和金玉郎的情絲。
    金玉郎明明很猶豫。
    說服玉郎不難,李瑕知道玉郎對鳳藥用情之深。
    越情深,越想給她最好的。金玉郎不是鳳藥最好的選擇。
    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
    他是大周皇上,可以擁有大周的一切,卻偏不能勉強她。
    “你留下,這是旨意,一切還如從前一樣,朕還沒說話,你怎麽知道朕會做什麽決定?”
    “可是……”
    “可是什麽,常大人要朕乾綱獨斷,朕現在就是乾綱獨斷。研墨!”
    鳳藥研墨,一滴墨汁濺到衣袖上,李瑕見狀,拿出帕子,拉過她的手,幫她擦墨跡。
    “不知可洗得幹淨不?”李瑕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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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好能洗淨,這件衣服臣女不想丟掉。”她看著袖上的墨跡。
    這衣服已有年頭,是玉郎為她選的第一匹料子,她從前時常穿著,那時李瑕稱玉郎為師傅。
    常太宰進入英武殿看到這一幕,不易察覺地愣了一下。
    他目光凜然注視著鳳藥,鳳藥微垂眼眸,李瑕清了清嗓子,常大人才行禮遞上折子,“萬歲……”
    李瑕抬頭,不似平時那樣溫和,沉著臉與常大人對視。
    常太宰心中歎口氣,咽下了要說的話,轉而道,“這些折子老臣寫過意見,請皇上批複。”
    皇上當即在禦案上打開,鳳藥就在旁邊目光和皇上一同落在折子上。
    她微抬頭與太宰對視一眼,麵無表情又看向折子。
    這小小的示威令太宰心口越發堵得難受。
    嘔心瀝血,慷慨激昂寫就的折子,管用兩天,她隻退出政事兩天,就又回來了。
    在常太宰心中,不管誰來說什麽,也坐實鳳藥是個狐狸精,迷惑皇上心智。
    再加上淫逸驕奢的李珺,這些女人不好好守婦道,做好女人本分,都是大周女性中的敗類。
    常宗道看不慣李珺作態,連帶把歸山也厭煩透頂。
    一個男人管不住自己的老婆,也算男人中的廢物。
    做為官場老江湖,常太宰領會了皇帝那個眼神中的警告意味,及時住口。
    常大人走出大殿,看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外孫在殿外偏僻處來回踱步,看到外祖,李瑞上前請安。
    他想請外祖拿拿主意,可否允許自己納知意為妾。
    李瑞心情雀躍,走到外祖跟前,不曾注意到外祖難看的臉色。
    “給外祖請安。”他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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