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花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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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真!
    納托已經在空中輾轉騰挪了2分鍾之久,爆炸依然沒有平息。
    他被高溫、高壓、衝擊波不斷地拋起,爆炸點就像長了眼睛似的永遠跟著自己。
    任憑他皮肉再堅韌也堅持不了多久,在這連綿不絕地爆風中他什麽都做不了,無法逃離、無法防禦,甚至不能和隊友交流。
    傷勢極為嚴重,他驚恐地發現爆炸中還混有氫氧焰,空氣中的氧氣完美地分別與氫氣、甲烷產生作用,互相之間沒有絲毫幹擾。
    並且和一開始的大範圍氫氧焰不同,這些混雜在爆炸中的細小火焰專挑眼睛、口腔這些薄弱處下手,讓納托不得不用手去遮擋。
    這要多麽精準的控製力才能完成這樣的操作?納托不禁在心裏感歎道。
    終於,爆炸聲消失。
    落地後的納托迅速找回平衡用盡全力起跳,躍至100多米的半空中,同時從作戰服中掏出一枚精致的球形物件拋向冷真所在的方位。
    麵對這枚不知道什麽東西的小球,冷真用所剩不多真源在身體周圍築起石英壁防禦。
    就在石英即將完全包圍住冷真前一秒,小球突然加速從頂部鑽進了壁內。
    緊接著,小球亮起一道紅色的橫線,向周圍無差別射出幾十道激光,將冷真和石英壁射成篩子。
    納托通過激光的亮度,從透明的石英外看到了完整的一幕。
    他之前不用這種武器是因為一開始他並沒有想要殺死冷真,但對方這種決絕的攻擊行為讓他無法繼續采取溫和的手段。
    落回地麵後納托看了看四周,其餘四名隊員都犧牲了,可謂是兩敗俱傷。
    他無力地緩緩走向冷真,雖然按照剛才的情形是不可能有活口了,但他還是要確認死亡後才能回去複命或者繼續尋找卡雅的行蹤。
    來到千瘡百孔的半圓形石英罩前,距離冷真1米的地方,也是真源能夠發揮最大強度的位置。
    一根大腿粗細的尖刺從防護罩中刺出,直插納托胸口,並在其體內緩慢生長出無數大大小小的枝丫。
    冰冷的觸感向四周滲透,引得納托低聲嘶吼。
    就在納托生命跡象快要消失的時候,漆黑的天空降下一束淡藍色幽光,籠罩在納托身上,下一秒拖拽著瀕死的身軀急速上升,直至消失不見。
    而冷真自始自終都沒抬起過頭,剛才的最後一擊要不是納托主動靠近他也沒有力氣完成。
    腳步聲傳來,是目睹了全過程的薩賁。
    在瓦斯連環爆炸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燃爆點始終沒有向薩賁躲藏的方向引導。
    但薩賁相信這是冷真的善意,和對待敵人的極度殘忍互相重疊讓他捉摸不透。
    「可惜了……」
    薩賁探出真紋看了看,已經感知不到冷真的意識。
    看著因為懼怕光線一直沒有靠近的人形漆鬼蠢蠢欲動,薩賁轉身準備接下來的逃亡,不出意外的話以他謹小慎微的性格是可以安全返回交易塔的。
    就在這時,身後冷真咳了一聲,他趕忙回頭去看,竟然發現冷真的傷勢正在急速愈合。
    「這怎麽可能?這已經超越適應者的能力範圍了……
    難道是…比休族?」
    薩賁又用真紋查看周圍,沒有發現其他適應者使用真紋的蹤跡,可眼前的冷真已經站起來,將破損不堪的石英罩推倒。
    “出來吧。”冷真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不知道在向誰傳遞。
    在這之前,冷真一直處於一個奇妙的狀態裏,按照人類身體機能,受了這麽致命的傷,即使沒有立刻死亡也不可能保持意識的清醒。
    可冷真卻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麽,這種感覺有點像靈魂出竅,唯一不同的是,他不能像身體狀況良好的時候一樣延展真紋去和薩賁交流。
    不遠處飛來一個模糊不清的物體,引起了冷真和薩賁的警覺,現在出現任何意外都是他們不想看到的。
    那是一把吉他,穩穩地落在冷真手中。
    一眼看去冷真還以為是自己的那把靈木吉他,細看才發現有些許不一樣的地方。
    比之前更加生機盎然,活物的跡象也更加明顯。
    最重要的是,這把吉他是實心的,沒有共振空間。
    細細端詳了5秒鍾,從原本應該存在的圓孔中突然開出一朵桃色鮮花,花苞綻放,卡雅抱著雙膝坐在花蕊上,微笑著看著冷真。
    「你擱這s花仙子呢啊?還把我的吉他搞成這副鬼樣子。」
    雖然冷真沒有傳遞出這個想法,但卡雅看冷真的反應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吉他隨時可以複原,但在這裏我要借它來做居所,隔絕外界的髒東西。要不是這裏連顆像樣的植物都沒有,我也不會擅自動你的東西。”
    「怎麽回事?態度這麽好?不像你的作風啊,不應該是對付幾個普通人還要我出來救你,一點都沒有成長之類的麽?
    不過要是突然有一棵樹向我走過來還和我招了招手的話也挺恐怖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冒出來的樹妖姥姥呢……」
    冷真自從被躲在假樹裏的大阮偷襲後就對樹產生了些許陰影。
    “你這樣堂而皇之地出現沒關係?”冷真暗指一旁驚愕中的薩賁。
    卡雅的一反常態不是沒有原因的,在調查小隊抵達防衛都市那一刻起,她就關注著納托一行人,自然知道發生過的一切。
    當冷真看到照片二話不說直接動手時,她內心滋生出一種不清不楚的感覺。
    對這種奇妙的感覺她沒辦法去定義,但卻很享受,她本來就是為了能夠肆無忌憚地體驗各種情緒才反抗比休神的。
    而冷真總能滿足了她這個需求,這次還格外的強烈。
    之前的戰鬥她一直沒出手也是想盡可能地多體驗一會這種從未有過地感受,她想看看唯一一個理解她的人會為自己做到什麽程度。
    這也不能怪卡雅,地球上看了那麽多肥皂劇的小女生們經曆這一幕,也不一定能理性地看待這種感動,更別說冷真采取行動的時候,他都不知道卡雅在哪,完全不可能有表演的成分在裏麵。
    而理性的思考下,冷真和卡雅現在是命運共同體,兩人都極為依賴對方,保護對方的同時也是在保護自己,和感性以及直覺驅使下得出的結論是截然相反的。
    “反正他們已經見過我還留下了證據,一味躲藏也沒有意義。”
    一旁的薩賁還處在極度震驚之中,不是因為卡雅的出現,這件事在調查隊出現時他就基本確信了。
    他震驚的是卡雅的層次。
    「真念分離,域主級支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