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都是為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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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方舟的天使聖子!
    阿米婭對羅真說過,凱爾希是反對羅德島和他接觸的。
    這女人和卡茲戴爾有關係,還知道薩科塔天使的信仰,通過能治療礦石病的血糖就猜到了羅真的存在,這都不是一般人的水準。
    但她最後,還是同意阿米婭冒險,和羅真接觸了。
    羅真不覺得阿米婭真的在羅德島裏說一不二。
    就算包括煌在內的所有幹員都信任她,但她畢竟是個14歲的孩子,信任和盲從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阿米婭最終能和羅真接觸,肯定是凱爾希屈從的結果。
    但她同樣也沒有放鬆警惕。
    在羅真他們上艦的時候,紅就悄悄監視著他們。
    羅真也完全不懷疑,她還有別的防範手段,這種人總會盡可能讓所有事情都在掌握中。
    但在羅真和阿米婭正式接觸後,她還是放棄了戒備,把空間留給了他們。
    這女人不信任自己,說直接點就是忌憚。
    但比起危險性,她還是優先尊重了阿米婭的想法,寧可冒了這點風險。
    所以怎麽說呢……這也是一種交流。
    雖然沒有直接麵對麵說過話,但從這些間接的事情中,羅真就能窺探到一點凱爾希這個女人的本質。
    羅真隨意拉過一張椅子,像來看病的一樣,和凱爾希坐的很近。
    他多看了幾眼凱爾希袒露的肩膀,說“礦石病嚴重嗎?要不要吃點糖?”
    她沉默了一下“……你遇到每個感染者,都會先說這個?”
    凱爾希是個年輕的女人,最起碼是看上去很年輕。
    她穿著醫務人員的防護服,但隻是披著。
    在她纖細的肩膀上,幾顆紮眼的源石結晶冒出頭來,看著很不和諧。
    一般感染者都會盡力隱藏結晶,但凱爾希就像故意要給別人看一樣露出來,讓羅真聯想到用身體顏色來威懾別人的小動物。
    所以羅真直說了“一般我不會這麽冒犯。但我看你故意在強調自己是感染者,所以關心一下。”
    “……”
    凱爾希見羅真說的這麽直白,本就冷淡的表情更加不高興了
    “比起揣測我個人的想法,你更應該在意的,不是卡茲戴爾的事情嗎。”
    “連薩卡茲人都不是的我,為什麽了解卡茲戴爾,為什麽知道天使的聖子……你不用你的神罰武器威脅我,讓我吐出所有秘密嗎?”
    羅真好奇的眨眨眼“這是薩卡茲人的說法?我還第一次聽說。”
    神罰武器,這說的應該就是用羅真的血做成的彈藥。
    在薩卡茲的內戰中,一部分聖戰天使趁機介入了戰爭。
    他們用羅真的血,秘密研製了對感染者特攻武器,屠殺了大量薩卡茲人。
    薩卡茲人擁有許多分支種族,但不管哪個種族,基本都是強大的戰士。
    他們天生有著遠超其他種族的源石技藝,精通各種武器和咒術,對源石技藝的抗性也高,很多分支種族還天生擁有強大的肉體。
    多種因素加起來,薩卡茲人就成了全大陸為之恐懼的魔族。
    他們曾經強大到能憑一族之力,讓全泰拉沉浸在他們的淫威中。
    而羅真,恰好擁有毀滅這個種族的能力。
    凱爾希嘴唇輕啟“我在卡茲戴爾,見過無數殘忍的死狀。其中被天使殺死的人,是最有辨識度的。”
    “我深入研究過他們礦石結晶消滅的原理。所以在讓煌一口氣吃了所有糖,觀測反應之後,我確信了你的存在。”
    薩卡茲人在強大無匹的同時,其本身也是礦石病的易感人群。
    幾乎每一個薩卡茲人,都在童年時期就成了礦石病患者。
    諷刺的是,因為這是普遍現象,所以薩卡茲人完全沒有對感染者的歧視,是全泰拉唯一感染者可以正大光明生活的國家。
    因為本就易感礦石病,所以薩卡茲人對源石製品沒有抵觸。
    積極研究源石武器和源石技藝的結果,讓他們擁有了更強的武力,礦石病也就更泛濫。
    多為感染者的薩卡茲人,反過來更加劇了其他種族對感染者的恐懼,負麵的螺旋根本停不下來。
    而天使們用羅真的血,製成了對感染者一擊必殺的武器,可以非常高效率的屠殺他們。
    凱爾希見羅真完全沒有抵觸這個話題,表情更加迷惑。
    她繼續說了“對天使來說,礦石病正是神罰。感染礦石病,就代表神明判定你有罪。全族都是感染者的薩卡茲人,正是罪孽深重。”
    “薩卡茲人接受了礦石病,也傳播礦石病。他們厭惡天使,追殺天使,還以收集天使的守護銃為樂。”
    “天使因而憎恨薩卡茲,更厭惡礦石病。他們等待著聖子的降臨,戴上白冠加冕為王,帶領他們這些被選中之人掃清汙穢,建立純淨的地上天國。”
    凱爾希用清冷的聲線講述了現實。
    她調整一下氣息,更複雜的望著羅真
    “你的存在,是天使信仰真實確鑿的證明。你們的信仰是正義的,預言是正確的。那你就應該與薩卡茲人,與感染者為敵……不是嗎?”
    “嗯,你歸納的真不錯。”
    羅真佩服的點點頭。
    凱爾希的思路很清晰,言簡意賅的說明了天使和魔族的核心矛盾。
    這證明她並不是一知半解,而是真的深入了解過兩個種族的。
    這讓羅真更對凱爾希感到好奇了。
    這看起來很年輕的女人,到底幾歲?
    羅真摸著下巴思索了一下,說“凱爾希大姐,你相信命運嗎?”
    凱爾希因為‘大姐’這個稱呼,明顯皺了下眉毛。
    但她沒有爭辯,隻是不高興的說“我,不願意相信。”
    羅真一拍手“真巧,我也是。”
    不是相信或者不相信,而是不願意相信,這回答直中羅真的好球帶。
    怪不得阿米婭說自己會和凱爾希很合得來。
    那小兔子不愧是能感覺到別人情緒的,看人真準。
    羅真的心情很愉快,繼續說
    “我討厭別人來告訴我該做什麽。誰是好誰是壞,應該對誰怎麽樣,這種事不親自看看怎麽知道。”
    “我到15歲為止都生活在拉特蘭,連一個薩卡茲人都沒見過。就這樣還要我討厭薩卡茲,有點太怪了吧?”
    凱爾希眉頭微皺“很少人會有這種想法。孩子會被父母的價值觀影響,自然就會成為周圍人群的一部分。”
    羅真滑稽的笑了“那很巧,我沒有父母。”
    他像是在說一個不好笑的笑話,表情微妙
    “生下我的女人,在抱我之前就聽說了我是聖子。她激動的淚流滿麵,因為沒法向我跪拜而不斷求罪。”
    “在那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凱爾希眉頭微動,稍稍有點動容。
    但羅真並不是在賣慘,隻是在講述一個現實。
    他繼續說“羅真這名字也是我自己取的,因為沒有人有資格給我取名。拉特蘭的法律是以我的名義製定的,每個薩科塔公民從出生開始,入學、畢業、成年、結婚,人生的所有重要階段,每一個權利都是我賜予的。他們每天吃飯前要禱告,感謝我給他們生存的食糧。我不受拉特蘭的法律限製,他們擅自做主說是我的子民,都沒問過我要不要。”
    羅真長呼一聲,把沉悶的廢氣吐了出去,正色說
    “所以總的來說,就算我有光環和翅膀,我也不是薩科塔人。拉特蘭人叫我聖子,但我連拉特蘭的公民權都沒有。我沒有父母,唯一算家人的人正躲著我,唯一的朋友跟我一起離家出走了。”
    “所以,我應該對拉特蘭有什麽歸屬感?誰有資格管教我,應不應該討厭薩卡茲?”
    說完這些,羅真伸出了手。
    凱爾希還一時沉浸在羅真的講述中,高冷的表情出現了破綻。
    所以羅真幹脆強行拉過她的手,冰冰涼涼的挺舒服。
    他說“我不知道你有什麽背景,和卡茲戴爾有什麽關係。但就算羅德島是薩卡茲女王建立的組織,那也不妨礙我跟你們合作。”
    他欣賞著凱爾希緊張的反應,順便還眨了眨眼
    “好好相處吧凱爾希。要是讓阿米婭看到我們關係冷淡,對孩子成長多不好,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