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亂天道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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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裂峰緊靠玉清主峰,由八座山峰圍圈而成,八峰相連,直插雲霄之上。峰頂皆隱於雲霧之上,高不可見。
相傳自浮空初生,靈性開覺,曆經千百世後,才誕生此山。
聖山有靈,受灼日清月時時蘊養,吸靈納華,聖力充斥整個山脈,遠勝玉清等諸峰。
回夢山脈皆因天裂聖靈才靈氣充沛,雲霞遍生,猶如萬靈之源。
奈何天道倫常,時運難測。
不知因何緣故,蒼穹之頂降下滅世絕雷,劈裂了山體。從此聖靈湮滅,峰身散落成八片,俯插八方。
時至今日,峰身之上仍有雷裂裂痕可見,天裂峰由此得名。
天裂八山環繞,殘垣斷壁間,靈樹靈草遍生。不知為何八山卻蘊有獨特無上劍之極意,終日縈繞峰中,從峰底至峰頂,劍意劍勢步步增強。
也正是因此緣故,拜入八山修行的弟子非常稀少,在其中修行的弟子都需承受劍之威壓,常人難入其間。
八片山壁好似蒼蓮開花,孤獨的矗立在回夢山脈,仿佛訴說著自己的亙古往事。
隨著時間的流逝,早代首座於八山之上坐悟劍意,妙台觀劍,承受至強劍意洗體,合道與山,藏劍於心,終創出了鎮峰道技,裂天八劍。
一峰一劍觀滄海,八意合心裂天行。此等曠古絕學隻有曆代首座和其下親傳弟子方可修習,所以素來便有天裂藏世,出必動天的說法。
八山之間乃是以深不見底的黑色霧穀,名為困靈澗。依八山無上劍意,勢成天下一等劍陣,八勢陣。
終年籠罩在山澗深穀,是大陸知名的困靈之所,十丈一空間,其中囚禁著許多厲害生靈。
所謂無心山靈運道生,雨漲潮落時難測。天裂天裂,天勢滅我,徒歎奈何!
天裂峰斷念崖乃是曆代首座閉關修行之地,屬於天裂八峰之一。斷念斷念,斷去七欲雜思,方入無念無我之境。此處終年枯寂荒涼,隱於天宇雲端之上,難覓蹤跡。
一路上悠悠閑閑,沒一會兒便晃到了崖前。張雲山縱身一躍,腳踏風行,直入崖頂之上。
斷念崖前,男子傲然而立,青衫披身,劍眉星目,挺拔的身姿盡顯高手風範,此人正是張少牧。
細細一看,男子周身十丈風止雲歇,道韻彌漫,風輕雲淡間卻飽含了無上劍之極意,透體而出,風不動人不動。四周時空格格不入,劍意遍體,流於全身,周轉不息。
張少牧乃是真道後期境界,與浮空大陸中堅一代罕見敵手,一身道法出神入化,並且在帝王閣中留下帝之稱號,被世人恭稱為牧帝。
修道千年,曆經生死劫難,閱盡世事滄桑。落凡之境與雪芙蓉結為夫妻,至今膝下也就隻有張雲山一個兒子,可以想象對其愛護之情。
雖說張少牧修為高絕,但麵對真道中期的結發之妻卻是聽之任之。
寒刹首座一身體術已臻至圓滿之境,加上性格清冷,說一不二,死死壓住了牧帝。其實二人感情融洽,所謂的懼內之說無非是一種變相的嗬護之情。
驀然感到有人臨近,牧帝眼角一挑,靈壓收斂於身,劍意歸心,空間恢複如常。
張雲山晃蕩著來到崖前草地,“啪嘰”一聲,便一屁股坐在上麵,根本無視自己老爹嚴峻的麵容。
“老爹,我都難以走進你周身空間,道壓壓的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不用搞這麽大陣勢吧!我剛剛出關,就被您叫來了,到底有什麽事情?”
“哼!整日貪戀紅塵俗世,不思進取,你真是散漫隨意慣了,也不知道你母親是怎麽管教的你!”張少牧麵無表情,厲聲說道。
“什麽?我還不夠進取?我可是宗內第二啊,這次冰封洞差點兒就掛了,這還不夠努力啊!”
張雲山撇了撇嘴,心中頗為不滿,小聲嘀咕道:“得嘞,老爹,您就隻會在我麵前說說,有本事您在母親麵前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呀!”
張少牧一聽,嘴角一抽,臉色無常道:“哼!小子,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行了,我也不跟你扯皮了,這次叫你來是有正事和你說。”
張少牧望向前方,良久無言。眼中閃現縷縷憂思,思慮有些飄忽不定。沉默了一會兒便接著說道:“你這一次隨性而為,雖曆經風險,差點兒鑄成大錯,但也因禍得福,現在既已入命晶,有些事就可以對你說了。”
“何事?關於七宗會武嗎?”張雲山不禁好奇問道。
“七宗會武雖是百年盛世,但卻是你們小輩之間的事情,為父要告訴你的並不是這個。”
“嗯?那是何事?”
“是關於你自己,山兒你可知道浮空大陸從古至今出過多少天才修士,可謂是不計其數。萬載為一世,早已不知有過多少世了。當今之世,主流之法便為今世法,也就是世人所說的凡體,靈慧,化靈,命晶,合道,出塵等境界劃分。在此之外還有另一法係,你可知是何道係?”
“不知,父親所說孩兒從未聽過。”
“是啊,此等秘聞曆來便隻有少數帝者以及其上大能方才知曉,你又能從何得知!”
張少牧幽幽一歎,話鋒一轉道:“還有一法係,稱之為古世亂天道,此類道係近乎絕跡,但確實存在。修行此道之人無一不是空前絕後,驚天動地的存在。為父修行千載歲月,至今也隻清楚的知道一人修行過此種大道,你可知是誰?”
“誰?”
“開宗之祖,玉清老祖!老祖他老人家修行古世亂天道,劫掠北境各宗派,一人鬥八方,智算天地,伏虎降龍,一路上曆經苦難,方才建立起宗門,已至今日才有我等安身立命之地,問道修行之所。
“當時各大宗門難道就無人抗爭?老祖應該還不是北境第一人吧。”
“不錯,老祖當時已經是北境大帝尊之一,忘道後期之境,但是北境也並不是沒有此類絕世高手。老祖一則無牽無掛,孑然一身,來去隨心,同境之士難以圍住其身;二則老祖乃是大帝尊中唯一一個修行亂天道的大能修士,道法強絕於世,以一敵十仍能安然無恙,並且智算超群,卦卜星月,往往料敵於先,令得各宗沒了脾氣。各派圍不住,打不跑,也就隻能看著老祖為所欲為了。
“哈哈哈!他老人家可是真夠蠻橫的,真的把北境攪得亂作一團,不愧是亂天道大能。”
張雲山聽後,頓時兩眼發光,欽佩不已,“可是薑家呢,他們可是洪古世家,從亙古傳承於今的北境超級勢力,他們為何不出手,就任由老祖胡來?”
“不錯,薑家乃是北境霸主,淩架於各宗之上,當時各宗也請求薑家出手,洪古薑家也欣然應允。同為忘到後期的薑無妄約戰老祖於天陽關前。”
“什麽,薑無妄?我好像聽憶雪說過他,他好像是薑家一言法殿的大殿主,北境為數不多的大帝尊之一,一身修為已成直擊天域之勢,可是能夠破天的絕世大能啊!”
“所以薑無妄與老祖可是棋逢對手,兩人之戰曆時七天,生生將天陽關給打沒了,山河化虛,空間湮滅,兩人之戰可以算得上曠古絕今的巔峰對決了。最後還是老祖贏了,放過薑無妄,任其離去。本是生死之戰,但兩人卻戰心相通,相約來日再一較高下。至此薑家再也沒有理會各宗請求,拒不出手,也許是老祖與薑家達成了什麽內部協議,這個就不得而知了。但無可否認的是老祖他老人家於各派間捭闔縱橫,找準時機,一舉創立玉清聖宗。玉清已曆六十多世,世代皆有驚才出,雖然有起有落,但仍然衝勁十足。宗門之內鐵律森嚴,但始終有著極強的凝聚力,所以我宗才能秉承天運,勇往直前,時至今日執六派之牛耳,僅次於洪古薑家”
“老祖真是厲害之極啊,哈哈哈!”
張雲山聽完父親所說,心中澎湃至極,有激動也有自豪。
“父親所說可真給孩兒上了一課,可這又與我有何關係?”
“哎,怎麽會沒有關係呢?”
張少牧好似心中憋著一些東西,沉默一會兒,才漸漸道來:“古世亂天道,道體不歸常!修習此道之人,都是身具異體,老祖也是如此。他老人家身負七霞聖體,吸八荒天霞之力,凝練驚天道力,能夠綿綿不絕,氣息不怠。創玉清心經,從此修行一步千裏。實力冠絕於大帝尊,戰遍北境。山兒,對你說了這麽多,是因為你有可能也是異體之人!”
“嗯?異體?何為異體?”
“與常人相異之體,不在天道之體,潛力無窮之體,步步危機之體。山兒,你剛一出生,為父便用宗門欺天神境映照幼體,卻毫無反應。欺天神境雖不是鎮宗之寶,但也是大陸十大名鏡之一,查驗法體的最佳道器,結果卻是七經不顯,八脈不出。你從小到大聰慧異常,天資甚高,必定不是凡人一流。我與你師伯翻閱古籍聖典,遍訪好友,甚至請來了桃海三傑之一的浮雲客,為你卜算天機,可也不能查明原因。雖不能一探究竟,但也不是全無所獲。至少能夠知曉你異體的大概門類。你之異體乃是古籍記載的慧骨靈心體,悟性高絕,天資無限。”
“什麽?父親,這可是真的?原來我這麽厲害,哈哈哈!我就說嘛,我張雲山可不是吃素的,將來必定是帝尊老祖,哈哈哈!”
張雲山聽完父親的講述,心中激動,一個機靈兒便從地上跳起。眉飛色舞,一張臉好像盛開的芭蕉,狂笑不止,模樣欠揍。
“哼!望你那得意忘形的樣子,話還沒說完就上天了!急躁冒失,自以為是,終究難成大器!”張雲山臉色一板,訓斥道。
“還不能高興一下嘛!哎,非要潑我冷水,真是的!”
小聲嘀咕一下,便默不作聲,老老實實的聽著了。
“給我耐著性子聽完,真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了,你還差得遠!古世亂天道體雖說稀少,但也並不代表沒有。天下之大,人外有人,慧骨靈心體隻是道體的一個大類,其中所含法體因人而異,各有不同,別以為就隻有你一人,日後你就會知道了!”
“那這樣說來,我這次閉關得以脫險是因為這異體?”
“不錯,你寒刹入身,心經自轉,隻能吊住一息之氣,卻難以保你性命。而異體護主,靈心蕩世被迫激發才使你化險為夷,因禍得福。或許因為血緣關係,你母親才會第一時間有所察覺,快速趕到,當然這也有距離限製。”
“父親,既然如此,您就和我詳細說說這種體質吧!好讓我下次有個準備。嗯?父親?您怎麽了?”
聽其話語,張少牧良久無言,緩緩閉上雙眼。
修行千載方有此子,愛子之心溢於言表。
從小到大不知其闖過多少禍,惹過多少事端,都是夫妻二人為其了結。
雖然張雲山修行還算刻苦,不曾浪費天賦,但涉世未深,再加上急躁冒失,實在讓人難以心安。
“山兒,異體之說記載了了,知道的我都已經告訴你了,接下來的路都需你自己摸索,修士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福禍難料。自古身具異體之人大多都不會默默無聞,成則傲然天下,敗則生死道消,路到最後都要自己走完,別人無法代替。你從小到大都在宗門長大,未經世事之險惡,人心不古,天路難行。為父與你母親隻希望你能奮勇前行,刻苦不怠,隻有這樣才能保護好你自己。為父與你母親在時還能護你一生周全,倘若不在之時,你又將去往何方?希望你一生都能化險為夷,高歌猛進吧!
“嗯,孩兒明白。”
話語雖簡,但情意濃鬱,張雲山心中還是懂的父母的良苦用心,倍感溫暖。
“這次回去好好準備會武之事吧,不拿第一,別說是我張少牧的兒子!”話音未落,青光一閃就不見了人影。
“我說老爹啊,剛才還那那麽煽情,一下就變臉了,大師兄也去啊,第一我還拿個屁呀!”
張雲山苦著臉抱怨著,四周卻無人理會,隻有斷念崖的回音不斷傳來,彷佛在訴說著心中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