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真話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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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這個詞語在後世來說,司空見慣,習以為常。
    年紀差不多的男人,雙方不是很熟悉,通常都是用兄弟這個詞語來打招呼,讓人感覺很親切。
    然而,以唐朝時期來說,尊卑貴賤分得很清楚,在同一種情況下,一般都是用公子、先生、閣下、官人,甚至兄台等詞語,很少用到兄弟這個詞語。
    尤其是上層貴族之間交流,特別注重個人禮儀修養,用兄弟之詞來稱呼別人,顯得很沒有素質,也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隻有那些沒文化沒素質的江湖草莽,才會以兄弟相稱。
    貴族公子身份特殊,地位超然,以往別人在他麵前,一向都是畢恭畢敬,不敢有半點逾越之舉。
    他還是第一次碰到,居然有陌生人跟他以兄弟相稱,令人感到啼笑皆非。
    貴族公子搖頭苦笑道:“蘇公子,我聽李太白說過你的事情,他說你知識淵博,通天徹地,隻是行為比較古怪,無拘無束,豪放不羈,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
    他哪知道,眼前這個少年是一個穿越者,當然不懂古代這些禮法規矩。
    在別人眼裏看來,蘇小白的行為舉止,顯得格格不入。
    正因如此,桂花村的人才叫他小白。
    蘇小白心知肚明,我一個現代人,哪裏知道那麽多的破規矩,改不過來,也不想改,那樣活得太累了。
    “嘿嘿!可能是我的性格比較特別,兄弟不要見怪,不要糾結這些東西。”
    “這個……”貴族公子眉頭微皺,兄弟這個詞語讓他覺得很別扭,聽得他渾身冒起了雞皮疙瘩,隻好委婉拒絕一下。
    “嗬嗬!常言道,奇人必有奇相,自然不同尋常,我不會去計較這些東西,然則我並不是什麽奇人,還望蘇公子以後不要叫我兄弟。”
    “不叫兄弟?”蘇小白忍俊不禁,摸著下巴說道:“那我該怎麽稱呼你呢?這我就要好好想想了。”
    “李澤?還是李璘?”
    “不對不對!好像說不能直呼其名,稱呼上麵還要帶上那個人的官爵。”
    “我擦!這就麻煩了,劍南節度使,我該怎麽稱呼啊?”
    “開府儀同三司?這是個什麽官呢?腦殼疼啊!這個略過吧!”
    “江陵大都督?大都督叫起來有點拗口啊!還是換一個吧!”
    “永王?這個我倒是知道,那就叫你王爺或者殿下吧?”
    蘇小白自導自演,裝瘋賣傻,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貴族公子瞠目結舌,內心震撼的無以複加,仿佛看怪物一樣愣愣地盯著他,呐呐說道:“你……你怎麽知道,我的這些信息?”
    切!我還知道你老婆叫什麽名字,知道你哪一天會死,甚至是死在什麽人手裏。
    可是,這些信息不能透露,否則我會被他們當成妖怪,那就完蛋了,恐怕要被別人裝進豬籠裏,活活溺死……
    蘇小白早就猜到了,眼前這位貴族公子,正是唐玄宗第十六個兒子,賜封永王,真名李璘,有江陵大都督、開府儀同三司、劍南節度使等官爵。
    江陵府名義上的最高長官,正是永王李璘。
    可是,他很少來江陵,平日裏幾乎都待在皇都長安城,這裏的一切事務,由江陵太守代為管理。
    見李璘滿臉驚愕之色,整個人都嚇懵了,蘇小白覺得很好笑。
    在這個世界,我是神一樣的存在,還問我怎麽知道這些信息?
    李皋納悶道:“你在笑什麽?為何不說話了?”
    “嘿嘿!我掐指一算,就算出來了。”蘇小白神神叨叨,繼續忽悠他道:“殿下,你應該知道,我是九天派的弟子,九天派八卦宮特別擅長占卜算卦,我有幸學到了一點皮毛,有那麽一丟丟算命的本事,再說了,永王大名鼎鼎,天下誰人不識君啊!”
    “哦!原來如此。”
    李璘點了點頭,心裏信了七八分,雖然還有一些疑惑,為何他知道的這麽詳細?
    奇人嘛!不能以常理度之。
    自古以來,奇人異士並不少見,通常都有一身非凡本領,千萬不能得罪他們,必須要盡量交好。
    李璘想到這裏,連忙討好說道:“今天真是個大好日子啊,小王三生有幸,遇見了蘇先生這等天下奇才,這是大喜事啊!”
    先生?
    這一下子,從公子上升到老師了,看來這個家夥,讓我給震懾到了。
    然而,蘇小白卻高興不起來,先生在古代來說,絕對是個尊稱,可是於後世來說,先生也有老公的意思。
    咦!不行不行!這個稱呼很不恰當,男人叫起來太惡心人了。
    蘇小白感到一陣惡寒,正色直言道:“殿下,你我一見如故,不用搞得這麽客氣,我隻是一個升鬥小民,可不敢當王爺的先生,其實我覺得叫兄弟更親切一些,既然你不喜歡,那就叫我蘇發或者小白吧。”
    “嗬嗬!恭敬不如從命,我比你年長幾歲,那我就喊你小白吧!”
    李璘善解人意,也不再勉強了,忽而認真說道:“小白,既然你如此了解小王,還獨具慧眼,能掐會算,我想冒昧請教一下,你覺得小王的前程如何?”
    蘇小白笑了,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反問道:“小王爺,你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
    李璘想了一下,奇人之言,字字珠璣,不可等閑視之,納悶不解道:“這還要問嗎?”
    蘇小白點頭道:“當然了!這事必須要問清楚,因為世人都喜歡聽阿諛奉承的假話,不愛聽忠言逆耳的直言。”
    “嗯!說的不錯,阿諛人人喜,直言個個嫌,小王明白了。”李璘頷首微笑,不禁好奇問道:“那麽請問一下,假話是什麽?真言又是什麽?”
    “嗬嗬!假話嘛!小王爺鴻運當頭,前途無量。”蘇小白收斂笑容,鄭重其事的說道:“真話便是,小王爺大劫將至,命不久矣!”
    “什麽?”李璘大驚失色,一股怒火衝到了臉上,完全是難以置信。
    你丫的,已經死到臨頭了,別還不信。
    蘇小白冷笑一聲,露出輕蔑的眼神看著他。
    若按照曆史進程,安史之亂很快就要爆發了,然後唐玄宗提前跑路,太子李亨在馬嵬驛兵變,趁機奪取了兵馬大權,唐玄宗逃到了蜀地,太子在靈武自立為帝,尊唐玄宗為太上皇。
    唐玄宗怒不可遏,派永王李璘到江陵召集兵馬,準備教訓那個陰謀篡位的逆子。
    然而,大勢已去,太子李亨已經黃袍加身,名正言順的得到了大批擁護者,永王李璘不但缺兵少將,而且還出兵無名,肯定鬥不過如日中天的李亨。
    最終結果是,永王李璘被殺,唐玄宗也被囚禁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