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最強海盜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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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瓊州海峽入口,出現一片十分壯觀的場麵。
    隻見,四百多艘大大小小的戰艦船隻,全部匯聚於一處,鋪滿了整片海域,中間似有一條鴻溝,將雙方艦船隔開,分為兩個陣營。
    一方是瓊州海盜軍團,這次出動了一百多艘海盜船,總共有兩千多名海盜,還有不少外國奴隸戰士,身上穿著藤甲、皮甲等防護裝備,手裏拿著弓箭、標槍等遠程武器,麵對唐軍將士。
    一方是平南先鋒部隊,兩百多艘戰艦在海麵上排成一條長龍,上萬將士披甲列陣,推出各種炮車和大型重弩,張弓搭箭,蓄勢待發,瞄準對麵海盜軍團。
    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唐軍後麵,還有五六十艘大型商船,很多商客站在甲板上翹首觀望,密切關注著前方戰場。
    海盜船明顯參差不齊,當然不能跟唐軍的鐵甲戰艦相提並論,海盜武器裝備也是雜亂無章,與大唐正規軍一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飛羽軍是一支精銳之師,兵強馬壯,裝備精良,隊形整齊劃一,作戰能力超強,顯然有著絕對優勢。
    但是,海盜軍團敢來與唐軍對峙,肯定有所依仗,背後就是瓊州島,部族武裝隨時可以下海支援,況且朝廷還有強大的保護傘,所以才會有持無恐。
    眼下,雙方針鋒相對,氣氛萬分緊張,所有人都捏了把汗。
    蘇小白鎮定自若,眸光流轉,默默地觀察著海盜軍團。
    然而,對麵船隻比較多,人也有不少,看得眼花繚亂,不知誰是海盜首領。
    孔蛟也在東張西望,突然抬手指向左前方,興奮地說道:“蘇將軍,你快看,那艘大船上麵有個紅衣青年,他就是白沙寨的大首領馮若芳。”
    “哦!”蘇小白抬眼望去,果然看到一個紅衣男子,身旁還圍著一大群海盜,宛如眾星拱月般簇擁著他。
    隻是距離比較遠,看不清具體容貌。
    我擦!曆史上第一個海盜王真的出現了……
    蘇小白又驚又喜,露出激動之色,想起馮若芳的一些曆史記載。
    唐玄宗時期,有個鑒真和尚一次偷渡扶桑,在海上遇到大風大浪,結果迷失了方向,最後飄到了瓊州島,得到黎族大首領馮若芳款待。
    這才發現了一絲端倪,遠在海外的瓊州島,居然成了一個海盜窩。
    其實,鑒真和尚又叫做真賤和尚,唐朝明文規定不允許百姓私自出海,更不能外傳國家先進技術。
    可真賤和尚置若罔聞,偷偷的帶著一大群人,一次次的偷渡東瀛,前五次偷渡因遭官府阻攔或遇颶風幹擾,皆未能成功渡海,第六次終於成功了。
    那個真賤和尚背叛國家,不僅帶走了幾十部佛經,還把唐朝很多重要書籍和先進技術帶到了日本,實屬賣國賊,可惡又可恨!
    要知道,大唐與倭國發生了白江口之戰,那次雙方都死了很多人,並非什麽友好關係,一直在暗中提防對方。
    隻是小日本被唐軍打怕了,後來倭國人學乖了,想方設法偷學大唐先進技術。
    正因如此,真賤和尚受到倭國邀請,開啟了六次賣國之旅。
    在後世,還美其名曰的說他促進了中日友好關係,然而他並未經過官府同意,私自泄露國家機密信息,其實是典型的賣國求榮。
    真賤和尚的所作所為,曆來都飽受爭議,有人覺得他對中日友好關係有些貢獻,也有人說他是中國曆史上第一罪人。
    蘇小白偏向於後者,對真賤和尚這種賣國行為,感到十分惡心。
    畢竟,小日本卑鄙齷齪,暗藏狼子野心,一直都是華夏民族的敵人,真賤和尚卻損害國家利益,為敵人做貢獻,是一個厚顏無恥的大漢奸。
    從那以後,大唐的中醫、唐刀、鑄造、建築、以及各種工藝技術,全部流傳到了倭國。
    後來,真賤和尚被日本尊為律宗初祖,號稱過海大師?
    蘇小白嗤之以鼻,應該叫做過海賣國賊,和尚本來是國家蛀蟲,就沒有幾個好東西……
    真賤和尚對祖國唯一的一點貢獻就是,發現了瓊州島的海盜景象,並且留下了相關記錄,讓後人了解到瓊州島上的些許情況。
    自從唐高宗時期發生了黎族暴亂,後來有一百多年,瓊州完全脫離了中央控製,一直處於大唐政治中心之外。
    歸根結底,唐朝隻在乎北方地區和中原地區,懶得管南方那個偏僻島嶼,任其自生自滅。
    黎族本來就沒有文字,別人也不知瓊州島上具體情況如何,所以真賤和尚留下來的相關信息,顯得彌足珍貴。
    據鑒真和尚記載,馮若芳經常劫掠外國貨船,取物為己有,掠人為奴婢。
    其奴婢居處南北三日行,東西五日行,村村相次,皆是若芳奴婢之住處也。若芳會客,常用乳頭香為燈燭,一燒一百餘斤。其宅後,金銀珠寶堆積如山,其餘財物,不計其數。
    雖然隻有寥寥數筆,卻呈現出海盜王窮奢極欲的生活景象,令人感到驚歎不已。
    其實,馮若芳不僅打劫海運商船,在安史之亂爆發之後,瓊州海盜還趁機劫掠了廣州。
    當時,朝廷把地方兵馬都調到中原勤王,嶺南沒有多少兵力防守,瓊州海盜趁火打劫,各地官員聞風而逃,海盜更加肆無忌憚,所過之地一掃而空,就連停在碼頭的那些船都被海盜搶走了。
    可笑的是,後來廣州官府卻讓外國胡商為這次事件背鍋,認為波斯遺民與阿拉伯商人是主要肇事者。
    為何?
    因為海盜上麵有強大的保護傘,再者當地很多官員與海盜暗中勾結,其實是合作關係,可謂是官匪一家親……
    當然,這隻是唐朝最黑暗時代的冰山一角。
    目前,馮若芳控製了整個瓊州島,勢力龐大,富可敵國,比明朝的海盜王汪直厲害多了,絕對是曆史上最強的海盜王。
    蘇小白了解曆史,所以不敢草率行動,轉頭向孔蛟問道:“你見過馮若芳嗎?”
    孔蛟回複道:“三個月前,十二連環塢在洞庭湖天水寨舉行了一場首腦會議,當時馮若芳也去參加了,我見過她幾次。”
    蘇小白點了點頭,一下子明白了。
    十二連環塢,是水路上最大的江湖勢力,由十二個大水寨組成,洞庭湖的天水寨、長江中遊的赤水寨、瓊州島的白沙寨都是其中之一。
    近年來,有太子黨在背後撐腰,十二連環塢勢力發展迅猛,已然占據了江河湖海的主要通道,壟斷碼頭生意,劫掠過往船隻,幫太子黨非法斂財,這些事情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
    各地官員心知肚明,可又不敢得罪太子黨,所以才放任不管,任由那些江洋大盜胡作非為。
    從而導致開元盛世正在走下坡路,水路劫匪燒殺搶掠,把過往商人害慘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能打掉牙齒往肚子裏咽,嚴重影響了國民經濟。
    哪怕是大唐首富王元寶,這些年也丟掉了好幾批貴重貨物,損失慘重,苦不堪言,上次若非蘇小白鼎力相助,差點就要傾家蕩產了。
    由此可見,十二連環塢是多麽猖獗可怕,太子黨是多麽喪心病狂,這個世道又是多麽黑暗不公。
    唐代商人地位本來就不高,哪裏惹得起太子黨啊!
    至於那些外國商人,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哼!別人都不敢管,我偏要管上一管,斬掉太子黨的那些爪牙,還人間一片朗朗乾坤。”
    蘇小白目光一凝,身上散發出一股殺氣,打算先拿這群海盜開刀。
    正當他想要下令開戰時,對麵突然傳來一個嘹亮的聲音。
    “喂!對麵是哪位主帥領軍,可否出來搭話?”
    蘇小白打眼一看,正是馮若芳在喊話。
    咦!這個聲音清脆悅耳,好像是個女人聲音?
    臥槽!不是吧!
    蘇小白瞳孔一縮,不禁好奇問道:“孔蛟,你說見過馮若芳,那她是男人還是女人?”
    孔蛟笑道:“她的名字帶了個"芳",當然是女人啊!”
    “放屁,芳字男女通用,前朝不是有個李元芳嗎?狄仁傑還有句口頭禪:元芳,你怎麽看?”
    蘇小白想起這句名言,頓時忍俊不禁。
    正因為這句話,大唐一代傳奇人物狄仁傑,在後世都被網絡大軍玩壞了,出現各種惡作劇的圖片和表情包,特別滑稽搞笑。
    “李元芳?他是誰?”
    孔蛟愣了一下,疑惑道:“前朝有這個人嗎?可我沒聽說過啊……”
    “沒有?”蘇小白眉頭微皺,感到納悶不解。
    難道,武周時期沒有李元芳嗎?
    轉念一想,影視劇裏麵的人物,有可能是虛構角色,這也不足為奇,看來是自己先入為主了。
    孔蛟尷尬笑道:“嘿嘿!李元芳我不知道,不過馮若芳我卻認識,她絕對是個女人。”
    “什麽?真是女人?”
    蘇小白目瞪口呆,一時都搞懵了。
    曆史上的海盜馮若芳,好像是個男人啊,怎麽變成女人了?
    不過他心裏明白,曆史人物多不勝數,經過朝代更替風波,華夏史記殘缺不全,到了後世隻剩下十幾萬字,很多曆史信息都是後人添油加醋加上去的,並不是很準確。
    可是,信息搞錯了比較常見,性別弄錯了那就讓人貽笑大方,應該不會出現這種低級錯誤吧?
    蘇小白感到很奇怪,仔細回想起來。
    瓊州本來是一座海外孤島,相關資料少之又少,非常有限的一些曆史記載裏麵,還有很多問題。
    根據史料記載,黎族一直是母係社會,曾經隋朝時期的黎族首領是冼夫人,後來宋朝時期的黎族首領是王二娘,黎族向來有女兒繼位的傳統。
    由此推算,這一代的黎族首領馮若芳,應該也是女人才對。
    據傳,馮若芳是冼夫人的後輩子孫,冼夫人是黎族人,他的丈夫是馮寶,兩夫妻一起征服瓊州島之後,在瓊州開枝散葉,留下了不少後代。
    蘇小白茅塞頓開,完全釋然了。
    看來曆史記載也不一定是真的,時間過了很久,難免會出現一些錯誤,可能別人也不知道內情,誤認為海盜王應該是男人。
    孔蛟見他發笑,忽然在他耳邊悄悄說道:“蘇將軍,你是不是對馮若芳感興趣了,我可以告訴你啊,她是一個大美女哦!絕對不比仙兒差半分,嘿嘿!”
    “你小子別胡說,我可沒那個意思。”
    蘇小白輕笑一聲,連忙向他使了個眼色。
    站在旁邊的秦月仙,貌似聽到了一些內容,瞋目道:“孔蛟,你在說什麽?誰是大美女?”
    孔蛟撓了撓頭,諂笑道:“仙兒妹妹,我說你是個大美女,與蘇將軍十分般配。”
    其實,他們幾個都是一家人,秦月仙的姐姐,早就跟孔蛟定親了,孔蛟算是他們兩夫妻的姐夫。
    這小子求生欲很強,也很會溜須拍馬。
    蘇小白嘴角上揚,打圓場說道:“孔蛟,你說得很不錯,我家仙兒是最美的小仙女,與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秦月仙喜笑顏開,心裏甜甜的,像是吃了蜜糖一樣。
    旁邊觀眾卻是一陣惡寒,暗中偷著樂嗬。
    蘇將軍臉皮之厚,讓人望塵莫及!
    馮若芳等了半天,見沒人回話,忽然又喊道:“喂!怎麽沒人出來說話?哪個是唐軍主將?”
    蘇小白踏出幾步,正氣凜然說道:“我是平南先鋒大將蘇發,爾等聚眾滋事,劫掠過往商船,觸犯大唐律法,還不束手就擒?”
    馮若芳呆了一下,愣愣的望著他,忽然大笑道:“咯咯咯!原來是飛羽軍的蘇軍師,久仰大名啊!”
    蘇小白眨了眨眼,驚訝道:“馮若芳,你聽過我的名字嗎?”
    馮若芳笑道:“蘇軍師,你上次在長江上搶走了那批貨,江湖中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如今你是我們十二連環塢最大的敵人,我當然聽過你的名字。”
    蘇小白恍然大悟,朗聲笑道:“嗬嗬!若非有你提醒,我還真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麽出名了。”
    兩方首腦人物,當眾談笑風生,把其他人都看傻了,一時摸不著頭腦。
    這個劇情不對呀!
    官軍遇到了強盜,不是該開戰嗎?
    “蘇將軍,我知道你的英雄事跡,你不懼強權,敢為百姓出頭,比那些偽君子強多了,令我十分敬佩。”
    馮若芳拱手行了一禮,然後認真說道:“相信你也明白,我們打劫商船情非得已,請你高抬貴手放了我們的人,他們都是平民百姓,家裏有老有小,隻是聽我的命令辦事,如今既然出了事情,所有責任由我一人承擔。”
    聽到首領這番貼心話,海盜們神情激動,不少人流下了淚水。
    蘇小白刮目相看,心裏也很感動。
    馮若芳敢作敢當,為了搭救部族子民,主動站出來承擔責任,這份胸襟讓人敬佩,她的確是一位合格的首領。
    要是別人,可能不太了解十二連環塢的內幕。
    自從蘇小白與孔龍和秦白虎接觸過後,知道了很多內幕消息。
    太子黨通過各種手段要挾他人,達成斂財目的,然後用來招兵買馬,目的不言而喻……
    蘇小白沉吟片刻,微笑道:“馮若芳,既然你說要承擔責任,那你敢過來談一談嗎?”
    馮若芳稍作考慮,毅然說道:“有何不敢,請蘇將軍稍等,我這就過去。”
    她旁邊幾個海盜頭目頓時急了,紛紛勸她不要衝動。
    “大首領,你不要過去,太危險了。”
    “是啊!唐朝都是貪官汙吏,我們瓊州早就自治了,日子過得比以前好多了,大首領何必要向唐軍低頭示弱。”
    “就是啊!大不了我們跟官兵拚了。”
    “若芳,你是黎族的大首領,要三思而後行啊!”
    馮若芳嬌聲說道:“各位父老鄉親,你們聽我說,對麵的飛羽軍是百戰之師,一旦開啟戰火,我們瓊州百姓可能會死傷無數,這不是我想看到的結果,蘇將軍的為人我很清楚,你們放心吧,我隻是過去談判,肯定不會有事的。”
    聽了此話,幾個海盜頭目依然很擔心,可是根本勸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