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人是會變的
    足足過了一刻鍾，應姒姒才騎車離開。
    返家的路上，被一個背小孩的年輕女人攔住去路。
    三十歲出頭，身材幹瘦，精神麵貌好。
    “姑娘，買魚嗎？花鰱，五毛錢一斤，菜市場要七八毛，還得憑票購買，甚至不一定能買到，除非出高價，興許得一塊，一塊二三。”
    應姒姒：“魚呢？”
    “您等會兒啊。”女人走到一旁的林子裏，拎出一條手臂長的花鰱：“怎樣？”
    應姒姒不由咧嘴，第一次被人這麽伺候著，他待她真好。
    他喂狗的時候，那人扒著門縫往裏瞄。
    秦宴辭攥住她作亂的手，溫聲道：“我是你丈夫，不能掐。”
    秦宴辭：“五點半還早？”這麽不想看見他？他偏往她跟前湊。淡綠色的衣裳，襯得她像春天枝頭的清新綠芽，他媳婦真俊。他道：“姒姒，明天沈叔叔有事忙，放了我一天假，你想去哪兒玩？我帶你。”
    應姒姒下意識避開。
    “回來這麽早？”他說。
    “蚊子多，不想去。”應姒姒話音未落，又改了口：“去吧。”免費的電影，不看白不看。她試圖抽出自己的手，被他握的緊緊的。“晚上看電影，我的狗誰喂？”
    周六是端午節，又可以陪她一整天。
    說送便送了。
    “宴辭，姒姒，吃飯了。”方阿姨敲門提醒。
    汗濕的發梢貼在臉上，平添幾分惑人的魅力。
    一扭頭，秦宴辭的身影映入視線。
    秦宴辭：“我中午過去給它們準備了吃的。”她居然有個猥瑣的光棍鄰居。
    她付錢走人，回到家把魚交給方阿姨：“阿姨，麻煩你了，今天一半紅燒，剩下的一半明天做蒜香的。”
    “我以為你不怕了。”秦宴辭摩挲她的手，軟軟乎乎，白白嫩嫩，像剝了殼的雞蛋。“姒姒，今天晚上附近的廣場有露天電影，去看麽？”
    “放假不好麽？”
    應姒姒神色一動，不會少稱吧？
    她掂量了一下，十來斤差不多，這魚買的值。
    思及此，她補充道：“但人是會變的，誰也不知道未來的事，或許五年後，十年後，二十年後，你遇到一個更加吸引你的女子，你會移情別戀呢。”
    女人剛新婚，回娘家的路上，被一個無業的光棍男看上了，拖進小樹林犯罪後，為了掩蓋行凶的事實，把人裝進袋子裏扔入附近的河道。
    “一條豈不要六塊？太貴了，超出我的承受範圍。四塊肯賣的話，我便買。”應姒姒說。
    她一定要為女兒爭取一下那位姓沈的大學生。
    “我好不容易忘記，你居然替我回憶，什麽人啊。”她憤怒的伸手掐他胳膊。
    每天吃好穿好，有丈夫疼著，公婆一有意見，當兒子的首先炸毛，日子別提多愜意。
    秦宴辭自然沒忘，金阿姨的事情，後來如何了？
    “行，行的。”女人立馬同意。
    滿頭大汗。
    應姒姒不解，什麽意思？
    怎麽突然這麽問？
    他已經完全占據身體，擠出之前的阿辭了？她沒來由的心裏發慌。她和另一個阿辭的相處時間最多，感情也最深，他若不再出現，她心裏豈不得空一塊？
    麵對眼前之人的問題，她慎重考慮良久回答：“相信，咱們爺爺輩不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過，即使秦宴辭真的找，她也沒資格說他，畢竟，她自己沒做到一心一意。
    “來了。”秦宴辭不得已鬆開她。
    應姒姒的觀念裏，魚隻有冬季會短缺：“我前兒還在報紙上看到，咱們市水產大隊一年產的魚，足夠供應半個城的呢。
    不久前真相查出後，還登上了報紙的頭版。
    “誰那麽大方啊，市場裏，這樣一條魚憑票，起碼賣六毛錢一斤。”方阿姨羨慕不已。條件好的孩子結交的朋友都不一樣，如此大的一條魚，起碼五六塊錢吧？
    上天還是很公平的，上次他們相處的時間少，這回便補了回來。
    “我不會。”秦宴辭語氣堅定，繼而反問：“你信我麽？”
    隻聽他忽然道：“姒姒，你相信一生一世一雙人麽？”
    “好，我上午要學習，隻有下午有空，大熱天的去哪兒玩？河裏遊泳？”
    秦宴辭一笑：“上次的事情，忘了麽？”
    女人當著應姒姒的麵稱重：“十二斤三兩，算十二斤。”
    方阿姨一驚一乍：“喲！哪兒買的魚？！我連著幾天早早到菜市場排隊都沒買到。”
    等下次另一個阿辭問我，我也這麽說.
    秦宴辭被哄高興了，低頭去親她。
    “又放你假啊。”應姒姒說。
    “別人送的。”應姒姒可不會說，從私人販子手裏買的魚。
    應姒姒哼哼：“誰叫你嚇我？！”
    說不定也能和姒姒一樣，嫁進高門。
    應姒姒下床，他下蹲把鞋子放她腳邊。
    應姒姒觀察，魚鰓在動，並沒有死。魚鱗整齊，沒有生病。“還不錯，多重？”
    秦宴辭：“.”又躲他！“嫌棄我？”
    幸好及時辟謠了，否則她的名聲，得毀個幹淨。
    “可能要漲價了吧，每次市場供應不上之後，都會漲點兒錢，我記得去年夏天的時候草魚才九毛，冬天的時候漲到一塊二，到現在沒降下來，你買的多少錢一斤啊。”
    火爆脾氣的留言中沒有提。
    “說了您也不認識，我先忙啦。”應姒姒把葉子放進院內的水井中保鮮，回房間把錢收好，接著往床上一躺，將要睡著，房門吱呀一聲，她驚坐而起。
    應姒姒回憶起陪他釣魚，從河裏撈出屍體的事情，仍舊頭皮發麻。
    應姒姒也就聽了一聽，圖一個心情愉悅。會不會的，現在隨便你說嘍，承諾我以後的事情，我若信了，不成了傻子?她嘴上道：“我信你，早餐和夜宵我隻想和你一起吃。”
    “大白天的，被人看到怎麽得了？你忘了金阿姨如何傳我的嘛？”應姒姒提及此事，依舊生氣。
    他也不敢問。
    “好，我的錯，是我考慮不周。”他走到門口放慢步子等她。
    應姒姒聞言，頓感內疚，大門關著，誰看見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