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三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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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會這樣?”
    四周的烈焰世界頓時化成了支離破碎的空間碎片,在無盡的混沌之氣中消散了,咣當一聲,一把火剪摔在了比武台上,馬麵人的身影此時才顯露出來。
    他嘴角溢出了鮮血,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蕭朔,烈焰世界中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明明蕭朔已經放棄了生的希望了,走向了死亡的邊際,怎麽還會活過來!
    蕭朔此時身後的巨大身影也已經消散一空,之前的一切不過是念頭所化的一切虛妄,所謂的實力不過是他腦海中的念頭罷了。此刻才算是回歸了真實。
    “不錯,我確實已經放棄了生的希望了,但是我還沒有放下一絲執念。”蕭朔微微一笑。
    就在最後一刻,他看到了在伏龍鎮遇到的所有人,但是就在最後閃過的七姨身影中,他突然看到了那兩個人的身影。冥冥中那個溫柔的聲音還在他的耳畔回蕩著。
    “孩子,娘對不起你,娘要帶著爹爹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如果我們還能……娘和爹爹一定會來找你的。”
    那段夢囈一樣的話語,成了他生命最後的一縷執念。
    不,我不能死,我還沒見到我的父母。他們一定在某個角落經曆著痛苦,我不能放下他們,不能!
    “我要活著,我要活著,隻有活著才有希望。”
    驟然一刻,蕭朔心中被生存的念頭充斥了,一切雜念都被排除一空。
    是生機。生死一念,顧名思義,生與死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間,一念生,一念死。
    當然這些事,他是不會和牛頭馬麵說的。
    “恭喜你,通過了熬魂的考驗。”牛頭如釋重負一般笑道。
    “謝謝。”蕭朔微微一笑,鄭重地說道:“等我闖過了第三關,見到了聖侯,我一定會為你們求情的。失敗,不是你們的錯。”
    他還記得之前牛頭馬麵說,一旦他闖關成功,他們就要經受萬年雷域火海之苦。
    他們也是苦命的,守在這樣的地方,暗無天日,經曆了無盡歲月的折磨,當真是生不如死。再讓他們因為自己遭到折磨,蕭朔自然是良心不安。
    “告訴我,第三關是什麽?我不會讓你們久等了。”蕭朔問道。
    牛頭馬麵相視一笑,搖搖頭,說道:“你已經通過第三關了。”
    “啊?鬥體,熬魂、煉心一共三關,我通過了鬥體、熬魂,才兩關啊?”蕭朔有些懵了,疑惑道。
    “心,一直都在伴隨著武、道同在。之前兩關的勝利,你已經戰勝了自己,戰勝了生死,自然算是通過了煉心關。”牛頭哈哈一笑。
    “恭喜你成為第三任府主。”馬麵冷冷的臉上,浮現了笑意,拱手說道。
    說罷,他一揮手,地獄場景像是夢幻一樣破碎了,顯現出了它原來的樣子。
    蕭朔的魂魄回歸了**,慢慢地睜開眼睛。
    三隻青銅異獸,其形似虎,背身雙翼,骨刺嶙峋,頭角崢嶸,正是上古四凶之一的窮奇。
    三獸拱衛著一扇幾十丈高低的青銅大門,門麵上雕琢著各式奇禽異獸,渾厚凝重的質感撲麵而來。
    “禦天府。”蕭朔的目光剛落到了門上的重匾之上,頓時感覺了一股濃烈、渾厚的肅殺之意,撲麵而來,殺機四起,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場景立馬在眼前浮現了。
    一人目光決然,屹立於天地之間,須發皆張,手中持著一柄古樸神刀,揚天咆哮,身後火海翻湧。是殺戮與死亡,他的不忿、不甘心真真切切地傳到了蕭朔的心底。
    “他就是禦天聖侯嗎?”蕭朔眼中浮現出敬意,眼中那人仰天而戰,為天下眾人之先,“他到底經曆了什麽?為什麽我會感覺到這麽心酸和不忿?”
    “恭喜府第三任府主。”青銅大門一陣虛幻,浮現出了之前那個碩大牛頭的形象。周身玄黃,牛角散發著五彩異光,腳下踏著陣陣清氣,脖子上係了一枚銅鈴。此時蕭朔才看清了他的全貌。
    “我是這禦天府靈。這麽漫長的時間,終於等到了您。”玄黃老牛感歎道,“才是人武三品的小子,真的不容易不容易啊。”
    “混元聖體,如果放在上古之時,估計要有至少幾百年的修煉才能進入主人的府邸,獲得主人的傳承。可是世道輪回,人心也倦了,在這無盡的虛空之中,待了太久太久了。不僅是老牛我,就連洞府裏麵的他們也都厭倦了。”
    碩大的牛眼淡淡地掃向了蕭朔身後的牛頭馬麵二人,似乎話裏有話。
    牛頭憨憨一笑,馬麵冷哼道:“億萬年都過去,洪荒都已經破碎了,上古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複返了,我等禦天府之名恐怕在無盡的混沌之中也消散一空了吧。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是啊,億萬年的時光太長太長了,混元聖體應時運而生,可遇不可求。蕭朔的到來給了這群禦天府眾,一絲希望。萬年的雷域火海,比在等上億萬年的寂寞,根本微不足道。
    “再說,這小子的資質不算太壞。”他又補充道。
    玄黃老牛搖搖頭,看了蕭朔一眼,轉身走進了打開的青銅大門之中,“隨我進來吧。
    往事不可待,
    未來不可期,
    造化因人定,
    全憑一顆心。”
    它悠悠然地哼道。
    蕭朔有些詫異,“莫非剛才的九死一生,還是身後兩位放水的結果?”但是眼下能離開這裏才是關鍵的,他看了身後的牛頭馬麵一眼,率先走進了禦天府中。
    大殿之中,頭頂不知道什麽奇石布成了漫天星河,按照伏羲八卦的架構玄妙地運轉著。似乎看一眼,整個人就會淪陷了進去。
    一把高大的王座之下,數不清地蒲團排列整齊,看來當年這禦天府中極為熱鬧,定是人才濟濟。
    一旁的牛頭似乎看到了蕭朔心中所想,“當年聖侯在世,麾下聖人如潮,每過一個大甲子,聖侯就在此講道一次。有教無類,所以聽道之人數不勝數。”
    牛頭馬麵眼中都流露出了希冀之色,當年他們卻連聽道的資格都沒有,但是聖侯的威儀卻深入到了骨子裏。
    此時走在前麵的玄黃老牛,突然停下了腳步,“好了,就在這裏吧。”
    這是一條連接了大廳和府中後院的地方。
    “禦天府共有一廳八殿,按照先天九宮八卦的局勢布置。一廳就是剛才的授道廳,八殿分別為藏法殿、兵甲殿、丹殿、獸殿、星辰殿、訓武殿、葬聖殿,以及主人經常會友的天心殿。”
    “按照主人的要求,隻有到達了至尊的實力,才有成為他弟子的資格,執掌禦天府。所以你現在隻能是禦天府名義的府主,最後的發展還有依靠你自己。”玄黃老牛沉聲喝道。
    “啊?有沒有什麽功法之類的可以給我的呢?”蕭朔拍拍腦袋,突然問道,既然這裏是禦天府,肯定會有混元聖體的修煉之法,所以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混元聖體,號稱混沌第一聖體。它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這肯定有的,主人乃是諸天聖侯中最為頂尖的存在,他本身就是混元聖體,傳自上古之法,名為上古無雙的《禦天聖決》。”牛頭不等玄黃老牛說話,提前插嘴說道,說罷他看著玄黃老牛憨憨一笑。
    蕭朔看著這兩頭牛,玄黃老牛眉頭一皺,倒也沒有責備他,對蕭朔說道:“禦天聖決確實有,不過此時你隻能得到上篇。聖侯的功法參天地造化,暗合天道之能,知道太多反而不利於你修行。稍有不慎,反而引起殺身之禍。”
    他牛角在半空中一點,無盡的混沌之氣湧出,不多時一點金光在灰蒙蒙的混沌之氣中綻放開了。
    是一張金頁,密密麻麻的符文向潮水一般,順著混沌之氣流向了蕭朔的腦海中。
    “啊?”
    “這是……”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我名禦天……”
    一片足有五六千字的長篇信息,全都湧入了蕭朔的腦海中。每一個字都包含了巨大的心思。從開天辟地,洪荒初成,一直演化到上古之局。
    這不像是一片功法,倒像是禦天聖侯的人生經曆,但是在冥冥之中,聽到那些文字,蕭朔心裏就有了一絲絲的感悟,很飄渺,但是卻真實可見。
    ……
    “禦天九式。”
    “四季五法。”
    一篇為武技功法,一篇為魂魄修煉之術。
    “好龐大的信息啊。”蕭朔本是混元聖體,在混沌之中聖體的威力比其他武體強大了百倍,但是花了足足十幾個時辰再將這五千多字的一頁金文記了下了。
    他輕輕地睜開眼睛,看到牛頭馬麵和玄黃老牛都直直地盯著他。
    “叔,你說,這小子真的能得到聖侯的傳承嗎?”牛頭問向身邊的玄黃老牛,想必他們還有些關係。
    馬麵雖然冷著一張臉,但是也是緊緊地盯著蕭朔的麵部變化。這麽長的時間來,隻有一個人得到了主人的傳承,他們自己心裏沒有譜了。萬一折騰了這麽久,這小子沒得到傳承,那就有趣了。
    “成了。”玄黃老牛看到蕭朔淡淡地說道,“這小子雖然沒有至尊的實力,但是魂魄卻在之前的幾關中達到了紫魂如玉的境界,堪比道者輪回境的魂魄,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的。”
    正說話間,蕭朔陡然睜開了眼睛,眼中一道紫氣稍顯即逝。
    “四季五法——一葉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