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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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清靈是被背上的傷口疼醒的,睜開眼,就看到靠坐在床尾的君默言。閉著眼睛,呼吸平穩,君默言已經睡熟了。
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呆呆的望著床帳上那繁複的花紋。她知道這一次,又是君默言救了她。昏迷中的她,雖然意識有些混沌,但是君默言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聽到了。
忍著傷痛,輕輕起身,落清靈走出了屋子。一開門,撲麵而來的花香隻教人神清氣爽。玉台,這兒是玉台!
落清靈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在玉台前停下腳步,伸手觸摸玉台。那翠色的玉台,是用一整塊的玉石雕刻的,然而觸手溫熱,沒有一絲玉石的冰涼。
不知想到了什麽,落清靈笑出了聲,最後越笑越大聲。突然感覺身上一沉,微微側頭,君默言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正站在身後將手中的披風披在落清靈的身上。聲音疲憊但依舊晴朗溫潤:“在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事情,說出來讓我聽聽?”
落清靈轉過身,麵對著君默言,並沒有回答君默言的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君默言伸手摸了摸臉頰,有些疑惑:“怎麽了?我的臉上是有什麽嗎?”
搖了搖頭,落清靈轉身,腳尖一點,飛身上了玉台。“你身子還沒好,不要輕易亂用靈力!”君默言緊隨其後:“等你身子好了,我就帶你四處走走,天界有很多地方,靈力充沛風景宜人,你一定會很喜歡的!”
“我想,我是真的錯了!”
“什麽?”
“我愛尋蕭,甚至一度分不清現在眼前的他是滄玄夜還是季尋蕭!到後來,我喜歡上了滄玄夜,口口聲聲說我已經分清了兩人。到頭來,無論借口如何,這隻不過是我見異思遷的一個借口罷了!
我成仙的時間還短,始終沒有摒棄凡間的七情六欲!喜歡上滄玄夜,隻是遲早的問題。他的傳聞我聽了不少,天界出了名的美男子,當真隻是一眼就能讓人沉淪。我喜歡他的執著,我喜歡他的寂寥,我喜歡他的一切……哪怕我知道他的心裏還有另一個,我永遠也比不上的女子!
但是我還是那麽傻,你說我究竟在糾結什麽?隱隱之中,其實心裏明了,我不過是一個替身。可我還覺得,自己是與眾不同的!
現在,我終於想明白了,這喜歡不喜歡的,不過是過眼煙雲!”落清靈又笑起來,隻是這笑容輕鬆了許多:“我想通了,得不到的,就應該放下!”
君默言聞言,隻是沉默了片刻,繼而揚起笑容:“放下就好!天界仙家,大多都是從凡人修煉飛升!無一例外,那個不是要花上幾百年的時間,才可以真正放下!現在,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你可以修養好身體!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好!”……
滄玄夜站在西海的上空,他已經在這快要半個月了。從落清靈離開冥界之後,他就來到了西海。如今的西海已經被天帝下令封鎖,為了防止心思不正的人,打西海的主意。這半個月以來,神跡頻現,而這一切都是在提示,他的等待是值得的。
微微抬頭,望這天空,再往上千裏,就是天界了!他收到消息,落清靈已經離開了天策山,去了天界。也就是說,他隻要到天界,就可以看見落清靈了。可是,他有資格去嗎?他連落清靈的問題都沒有辦法回答,也回答不了自己的內心。
想到這,滄玄夜又低下了頭,如今隻有西海,才是他唯一可以停留的地方了……
君默言收拾了些簡單的衣物,準備也住進玉台了。這幾日,他兩邊跑的,也是費神。還不如直接住在玉台,這樣一來,既可以方便照顧落清靈,也可以好好陪伴她。玉台裏麵隻有落清靈一人,太孤單了!
玉靈來的時候正好碰上君默言要走,見君默言帶著包袱,上前詢問:“拜見天帝,天帝,您這是要去哪兒?”
君默言虛扶一把,沉聲道:“朕說過,你有孕在身,無須多禮!這幾日,朕要留住玉台,出了什麽事,你隻要用靈蝶來告訴朕就好了!”
“玉台?怎麽想著去哪兒了?玉台多年無人居住,您一人去哪兒居住多有不便,不如讓臣妾派人一同前往吧?”
“不必了!”君默言拒絕了玉靈的提議:“朕去玉台,是為了照顧清靈。她受了傷,需要靜養!時間不早了,朕還要為她去搭脈,先走一步!”
“好!”
君默言吩咐完,抬步離開,在經過玉靈身邊的時候,又停了下來:“還有一事,需要你去辦!”
“您說,隻要是臣妾能做的,一定萬死不辭!”
“選個好日子,朕要立清靈為帝妃!”君默言的聲音在說起落清靈的時候,帶上了幾分喜悅:“日子可以後麵些,朕想清靈的身子好點再說!”說完,君默言已經離開,隻留下玉靈一人站在原地。
目送著君默言離開的身影,玉靈的笑靨如花瞬間陰沉了下來。帝妃?落清靈?想到這兒,隻覺得腹中一陣疼痛,彎下腰身子一軟就昏倒在了地上。
“娘娘!”
“快叫司藥仙君!”
遠遠侯在一旁的仙仆見玉靈暈倒在地,連忙上前,手忙腳亂的帶著玉靈回寢宮……
落清靈赤著腳,在玉台上亂轉,見著君默言來了,高興的跳下玉台飛奔向君默言:“你終於來了,我在這兒快無聊死啦!再一個人呆著,我頭上都要長出草了!”
“我看看!嗯,還好,草還沒長出來!”君默言接住落清靈,認真的看了看落清靈的頭頂,又伸手揉亂了落清靈的一頭長發。
落清靈笑著拍掉君默言的手,挽著君默言的臂膀一起走向竹屋:“你什麽時候帶我出去玩啊?”
“你的傷才好,這兩日才為你輸送了靈力,傷口好了點。你啊,就安靜的在這好好養傷。什麽時候等你的傷徹底好了,我再帶你出去!”君默言視線往下一轉,落在落清靈赤著的腳上:“鞋子呢?”
“丟了!”
“你啊!”君默言鬆開落清靈,快步走到了落清靈的身前,蹲下來:“我背你回去!”
落清靈看著君默言蹲著的身子,心裏一片柔軟,這種感覺那麽熟悉親切。笑著跳上君默言的背,起身,君默言背著落清靈一步一步走回竹屋。
“真是胡鬧,鞋子怎麽可以不穿?”
“天界也沒有規定,一定要穿鞋子啊!”
“你就強詞奪理吧!”君默言訓斥了一聲,可雖然是訓斥,但語氣中還是帶著深深的寵溺:“我已經和玉靈說過了,讓她挑個日子,立你為帝妃!你看如何?”
“都依你!可是我傷還沒好呢?”
“現在知道你傷沒好了?放心,我說了,日子可以往後退,等你的傷好了。我還要帶你出去玩呢,什麽時候玩夠了,再來當我的帝妃!”
“好!”落清靈輕聲回答著,抱住了君默言的脖子,將頭輕輕靠在君默言的背上。
也許這樣才是最好的結局,她已經放下了滄玄夜,那麽她也可以為自己而活。尋蕭說過,希望自己可以好好活著。那麽,她現在需要一個懷抱了,君默言就是最佳的人選。
“那我以後不穿白色了!要是別人說,堂堂天帝娶了一個寡婦怎麽辦?”
“嗯……我想想,那就讓他們說吧!天界清冷,有點八卦也不錯啊!”
“嗬嗬,真不知道會傳出什麽版來,好期待啊!”
“到時候就知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