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怎麽不問我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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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悵然道,“還能怎麽辦,我能貼補的盡量貼補,實在不行隻能再去催催皇上。”
    “你不在得這幾年,中原內也不好過,不是旱災就是水患的,皇兄又是賑災又是治水的,國庫空虛,拖欠軍餉實非有意。”
    “我知道。”
    她知道他難,所以不願意拿這件事再去煩他,本想自己一力承擔的,可到頭來才發現,她沒這個本事。
    自古以來,要錢都是最難的,她再次在朝堂上提起軍餉,五千萬兩一說出來,第一個就遭到了林靖的駁斥。
    “皇上,南邊水患頻生,幾十萬災民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現在都在往京城逃,臣以為,幾十萬災民比戍邊的十來萬將士更需要這些賑災的銀兩。”
    林靖說完,附和聲此起彼伏。
    周樂平攥著拳,臉上笑容就快繃不住。
    林靖又道,“這幾十萬災民裏不少都是戍邊將士們的父母家人,將軍需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為水,君為舟,孰輕孰重,將軍應該能掂量的清吧?”
    周樂平真想照著他那張臉狠狠來上幾拳,軍餉拖了兩年,他就不怕戍邊的將士們造反?
    沒有他們在前方浴血奮戰英勇殺敵,他這老匹夫能好好兒的在這兒耍嘴炮?
    趙鄧在她旁邊站著,唯恐她一個忍不住說出或者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弄巧成拙,悄悄拽拽她袖子,“這老東西是故意激你,你可千萬別上當。”
    她這回聽話了,沒上當,但縮頭烏龜做的相當憋屈。
    軍餉是個大難題,一日不籌到錢,她就一日睡不著,半夜算賬算的頭疼,就帶著酒到院子裏吹冷風。
    祝觀良也睡不著,白日裏不方便下地,他也就晚上出來走走,沒想到正好看到周樂平一個人對月獨酌。
    夜風吹起衣袂飄飄,她坐在亭子裏,曲起一條腿踩在石凳上,拄著腦袋,嘴裏哼著歌兒。
    靠近了仔細聽,原來是童謠。
    “羞羞,把臉摳,摳個壕壕種豆豆,羞羞,把臉摳,埋臉躲進懷裏頭,羞羞,把臉摳,你說浪浪他伸手。”
    聽著不著調,但還挺朗朗上口的。
    她哼完了接著愁,抓抓頭發,悶頭灌酒。
    祝觀良毫無預兆在她身後來了一句,“借酒消愁?”
    周樂平回頭,見是他,手裏的酒瓶拿也不是丟也不是。
    “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出來瞎溜達什麽?傷好了?”
    “這正是我想要問將軍的,傷好了?誰準許你飲酒的?”
    “我喝酒還要人準許?我的傷已經沒事了,你還是顧著自己吧。”
    祝觀良捂著腰,行走緩慢,但他也不急,慢慢挪到她跟前坐下,“借酒消愁愁更愁,將軍要是睡不著,我那兒有安眠散可以給將軍拿點兒。”
    “用不著,你就是給我下蒙汗藥我照樣兒能愁醒。”
    她這麽說,照理祝觀良接下來應該問她為何發愁。
    可她等了半天也沒等來他發問,側目一看,他居然在仰著頭看星星。
    “你怎麽不問我發生什麽了?”
    祝觀
    良不解的看著她,“能讓將軍愁的半夜睡不著的,應該就隻有裁兵跟軍餉了吧,將軍已經答應了裁兵,那可愁的就隻剩下軍餉了。”
    “你怎麽知道?”
    “是個人都知道。”
    “上次你說的那個法子雖然可行,但做生意又不是瞬間就能起來,立馬就能掙的盆滿缽滿的,等到商鋪都蓋起來,黃花菜都涼了。”
    祝觀良笑了下,“你這是在問我的意見還是在試探我?”
    之前懷疑他別有居心,還差點兒掐死他,他應該是記上了,所以現在都不敢輕易發表言論了,周樂平一隻手搭在他肩上,好兄弟似的拍拍他胸脯,“別這麽記仇嘛,你也看到了,想殺我的人那麽多,我不多留個心眼兒怎麽行,現在不是證明你是清白的了嗎。”
    祝觀良把她的手拿下來,“朝政軍務,我一個大夫不敢也不方便插嘴,將軍還是另請高明吧。”
    “這兒又沒旁人,你就跟我說說又何妨,我信不過別人還信不過你嗎?”
    這麽快就對他改觀,這不像是她的作風,說不定又是嘴上相信,心裏暗搓搓的懷疑。
    他沉默片刻,反問她,“真想知道?”
    周樂平被吊著好奇心,不好發作,隻能狂點頭,“你快說。”
    “說來也簡單,古籍中便有記載,挖墳盜墓,遠朝時期達官貴族的墓穴中陪葬的寶貝數不勝數,且件件都是傳世佳寶,有了那些,軍餉就不是問題。”
    周樂平考慮都沒考慮就拒絕了,“挖墳盜墓有損陰德,我怎麽可能幹的出那麽缺德的事,不行!”
    祝觀良就知道她不同意,“那就隻剩最後一個辦法了。”
    “什麽?”
    “募捐。”
    “募捐?找誰募捐?”
    “文武百官,達官顯貴,商賈巨富,地主鄉紳。”
    聽著就不靠譜,周樂平衝他擺擺手,“這個還是趁早算了,你說的這些都是指頭縫裏摳也摳不出一滴油水的人,找他們募捐,等籌集到軍餉,我戍邊的將士們早就餓死了!”
    祝觀良睨她一眼,“那是你方法不對。”
    “以前朝廷不是沒搞過這一套,可臨到頭,一個個都推諉說沒錢,就算捐了,也都百文一兩的,夠幹什麽吃的!”
    在床上躺了一天,坐這兒沒一會兒,傷口作祟,他腰有些撐不住,身子前傾,便有些靠著她說話的意思。
    周樂平臨睡前取下麵具,一個人出來喝酒也沒想著會碰到人就沒戴,他陡然靠近,兩人之間隔了不足半寸的距離,她能清楚看到他眼中泛起的光。
    天上有一輪月,他眼裏好像也有一輪月,亮晶晶的,有種詭異的吸引力。
    “在朝為官者最忌諱露富,掏的多了容易被冠上貪官的帽子,真正的貪官舍不得也不敢多給,清廉一些的是有心無力給不出那麽多,為官者尚且如此,更誆論其他人呢?”
    他說的頭頭是道,周樂平聽的炯炯出神。
    祝觀良忽然伸手在她腦袋上彈了下,而後撤回身子坐正,“將軍明白我的意思嗎?”
    周樂平被他一腦瓜崩給彈蒙了,正要發作斥他大膽,忽聽他開口詢問,又愣住了,“明白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