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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候不早了，將軍早點睡吧。”
    他替她往上拽了拽被子，看她眼神迷離，望著莫知名的某處，好像是魂遊天外，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外麵月色盛明，他負手而立，在她門前站了一會兒，隱約看到前方似乎有人影飛過。
    方向似乎是他住的地方。
    他回到自己住處的時候曲曇還在睡，隻不過沒了打鼾的聲音，姿勢也跟剛剛他帶周樂平出來的時候不一樣了，平躺在地上，要不是胸口起伏，就跟死了一個樣兒。
    祝觀良推開門進去，剛邁進一隻腳，迎麵一隻拳頭就衝著他的臉砸過來，他側了下腦袋，抓住那隻手用力一拽，抬腿往前一踹，正好踹在那人的膝窩。
    薑軾被迫跪下，梗著脖子直喊疼，“輕點兒輕點兒，疼疼疼！”
    祝觀良捏住他手腕一擰，“上次跟你說了什麽這麽快就忘了？”
    “沒忘沒忘，你先鬆開，外麵那個女人已經被我打暈了，咱們有話好好說。”
    祝觀良鬆開他。
    薑軾揉揉手腕站起來，看向他的腰，“你好了？真是的，明知道是我還用這麽大力氣。”
    “是家裏來信了，找不到你，就把信寄到我這兒了，讓你適可而止，玩玩兒算了，玩兒夠了就趕緊回家去。”
    薑軾看他閉著眼睛揉著腦門兒，想他大概沒在聽，又過去捅捅他，“你聽著嗎？眼下什麽局勢你心裏也清楚，與其在這兒耽擱時間還不如......”
    “你也覺得我是在浪費時間？”
    薑軾忙擺擺手說沒有，“我能理解你，可那些人不能啊，況且家裏現在爭的厲害，你不在，家裏老爺就算有心維護，也架不住有人雞蛋裏麵挑骨頭啊。”
    “所以你今天是來當說客的？”祝觀良睜開眼睛，活動活動關節，看著薑軾，“我在這兒的消息隻有你知道。”
    薑軾心虛的不行，尬笑兩聲步步後退，“不是，你先冷靜冷靜，我沒有出賣你，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這也是為你著想，畢竟你的身份......”
    看到祝觀良一點點逼近，他欲哭無淚，“咱們有話好好說不行嗎？別動手，你一個人在這兒，萬一出了什麽事，我沒法兒交代啊，到時候我也得跟著死，而且這還是在將軍府，哥你這回玩兒的也太大了。”
    祝觀良出了名的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還是個小心眼兒，自己惹了他，沒有一頓好打這事兒是不可能翻篇兒的。
    反正退無可退，便做好了被暴打一頓的準備，心裏挺坦然的，可等到祝觀良來到近前還是忍不住瑟瑟發抖。
    “你......你下手輕點兒，我大小也是個有身份的人。”
    不想祝觀良走到他跟前了卻又放棄了動手，“給家裏寫封信，別插手我的事，時候到了我自會回去。”
    開始的時候目的很簡單，找到他想要的東西帶回去，但就在剛剛他忽然改變了主意，與其找到一個死物帶回去，不如直接把人帶回去。
    薑軾鬆口氣，感受不到威脅了，又開始嘮叨，“我知
    道你想......”
    話說一半，又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殺氣，他捂著嘴，點點頭，表示自己明了，再不敢多說一句話，出去的時候還順帶把曲曇的穴道解了。
    募捐的事讓林靖丟盡了臉麵，他活了這麽大年紀，有權有勢，什麽都有了自然也不能落下名聲，可本來腦袋上就扣了個奸臣的帽子，還沒摘下來呢，周樂平有讓他顏麵掃地，讓他怎麽忍的下去。
    於是第日林靖當著趙時謙的麵兒就跟周樂平杠上了。
    周樂平卻好像完全不在乎似的，還反過來為他說話，“我之前就說過，捐多捐少全憑自願，諸位大人捐的多，是諸位大人的心意，林大人捐的少也是林大人的心意。”
    趙時謙嘴角上揚，雖然拚命挽尊，但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是在笑，“將軍說的對，五十兩雖然......但也是林大人的一片心意。”
    趙時謙給何時弼個眼色，何時弼捧著一張銀票遞給周樂平。
    “這是朕自己的一點心意，連累戍邊將士們吃苦，朕心裏也很愧疚。”
    周樂平有意無意的把銀票往林靖臉前送，確定他看清了上麵的數字之後，不客氣的把銀票收起來，“此次募捐的所有銀兩都有賬房記錄在冊，之前有人擔心臣會克扣軍餉，所以臣懇請皇上換位賢能來管賬。”
    錢多了，又都握在她自己受傷，難免有些人反應過來之後不會痛恨她給他們下套從而想方設法的再從她身上坑回來，所以趁著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她得趕緊把這個燙手山芋扔出去。
    但朝堂上未有一個人敢發聲去接這個肥差。
    趙時謙沉吟片刻看向林靖，“不如這件事就交給林愛卿吧，朕相信林愛卿。”
    林靖暗暗咬緊後槽牙，拱手接下了差事。
    他恰巧也需要這份差事，五十兩夠丟人的了，他得再貼補點兒把麵子找回來才行。
    募捐的事說完了，又有人提起選秀。
    帝王家，子嗣大過天，而他們的皇帝在位至今已經四年，膝下不說皇子，連個公主也沒有。
    皇後無所出，其他嬪妃也沒個喜訊，所以為了皇嗣著想，宮裏該添新人了。
    提到選秀，趙時謙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追到周樂平身上。
    周樂平低著頭，臉上又帶著玄鐵麵具，什麽表情，表情下藏著什麽樣的心緒全都不得而知。
    趙時謙聽著七嘴八舌的議論腦袋疼，最後一眼看著林靖道，“這件事就由禮部跟皇後協商決定吧。”
    禮部尚書應下，朝堂上忽現片刻寂靜。
    直到何時弼高唱退朝，周樂平似乎才魂歸附體。
    周樂麒等著周樂平一起走，他是禮部侍郎，官居尚書之下，可皇帝既然把這件事交給禮部負責，他總也是要參與其中的。
    “沒事吧？”
    看她失魂落魄的，周樂麒有些擔心。
    “沒事啊，我就是在想，對付那些富商巨賈該怎麽讓他們心甘情願捐點兒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