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穿開襠褲就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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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手有腳卻乞討為生,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人,早就已經不要臉了,既然不要臉,當然也不在乎周樂平說什麽了,非但不在乎,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公子看就是富貴出身,出手卻隻給幾個銅板,說出去也不怕叫人笑話。”
周樂平蹲在他麵前,把剛剛放進他破碗裏的幾個銅板拿出來,一邊在手心拋一邊笑,“嫌錢少啊?”
乞丐搓著手笑,“嘿嘿,公子一看就是個大方的人,不如就多賞我點兒吧。”
“賞?”她把銅板收起來,裝在隨身的荷包裏,“那得看大爺我有沒有這個心情,方才我高興賞你,現在我不高興了。”
正好旁邊有個湯餅鋪子,她要了兩碗湯餅,付了錢,捧著碗坐在乞丐麵前呼嚕呼嚕吞咽著。
她吃飯很快,這也是練出來的,餓得很了,吃飯就像餓虎撲食,眨眼功夫就吃完一碗湯餅。
乞丐看的口水直流,開始後悔剛剛沒收下那幾個銅板。
薑軾送走了店裏最後一位客人準備招呼祝觀良一起吃頓飯,走到門口瞧見他在愣神,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湯餅攤上一個捧著碗狼吞虎咽的男......女......人。
旁邊還蹲著個乞丐,眼巴巴的看著她,嘴角還亮晶晶的,應該是口水。
“想吃湯餅?”
“不想。”
“那你看的這麽出神?又沒有美人兒。”
周樂平吃完站起來打了個飽嗝兒,語重心長的對乞丐道,“剛剛給你銅板你不要,還嫌少,嫌少你自己掙去啊。”
“不不不,不嫌少,公子你發發慈悲,再......再賞我點兒吧。”
“想明白了?不過晚了,大爺我不想給了。”
吃飽喝足,天也黑了,她滿足的又伸了個懶腰,一轉身,舉起的手卡在半空,怔住了。
祝觀良朝她行禮,眼角含笑,“將軍。”
薑軾一驚,這個吃飯跟餓死鬼投胎一樣,不男不女的女人原來就是上將軍周樂平,傳言說她茹毛飲血,剛剛吃飯那架勢,確實像!
雖然已經從周樂安嘴裏證實了祝觀良並沒有幫她逃跑,但周樂平心裏對這件事還是很芥蒂。
她現在對祝觀良的感覺很奇怪,他救過自己,雖然有時候說話有些過於欠揍,但大體來說是沒什麽問題的,可就是很奇怪,她覺得他這個人好像有什麽瞞著她,猜不透看不清的,有種朦朧的不真實感。
“祝大夫,你怎麽在這兒?”
薑軾跳出來,指指自家的招牌對周樂平道,“祝先生是來買東西的。”
“買東西?”周樂平仰頭看了眼他家的匾額,表情變得微妙起來,“一個大男人來......買胭脂?”
薑軾嘿嘿笑著不解釋了,給祝觀良挖了個坑,看他一會兒怎麽解釋。
祝觀良不慌不忙,現編也說的有根有據,“上次偶然在一本古籍當中看到過醫治將軍臉的古法,但古法記載不完善,聽聞這裏的胭脂也是古法所製,裏麵還添加了不少名貴藥材,便想來看看。”
“哦,那可有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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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沒有。”
“那你們慢慢......”
“將軍!”
薑軾一個箭步上前,握住周樂平的手,“久仰大名,今日能得見真容,實乃三生有幸,不知能否有幸邀將軍共飲?”
顯然他跟祝觀良是早就約好的,周樂平剛吃飽,也沒有橫插一腳的打算,爽利的拒絕了,“今日就算了,府內還有軍務處理。”
“將軍既已到了門前,不請將軍進去坐坐喝一杯,便是我待客不周,我與祝先生是朋友,先生又住在將軍府承蒙將軍照顧,如此關係,若將軍執意不肯賞臉,我心中才甚是惶恐。”
言外之意就是你要不跟我喝就是看不起我。
桌上勸酒常用的套路,拿這句話來堵人,一堵一個準兒。
薑軾這麽做,是篤定祝觀良一定會拒絕,他暴露的越多,周樂平懷疑的就越多,家裏人不敢催他,就往他身上施加壓力,要是祝觀良在周樂平這兒失去了信任,到時候不走也得走了。
但祝觀良非但沒替周樂平拒絕,反而幫著薑軾一起勸,“小酌幾杯,以將軍的酒量,該不會醉。”
“那就小酌兩杯。”
再推脫不下去了,那就一起喝點兒,自己一個武將,還能怕了他們兩個大老爺們兒不成。
薑軾是個很精致的人,這點從他的鋪子裏就能看出來,幹淨的一塵不染,各種各樣的胭脂擺放的整整齊齊,周樂平好奇,用手蘸了一點塗在手背上,暈開,是淺淺的玫粉色。
“將軍喜歡?喜歡可以試試。”
以前喜歡,但現在這些東西用在她身上隻會顯得不倫不類。
“隨便看看。”
“女為悅己者容,將軍也是女人,喜歡胭脂很正常,再漂亮的女人都需要打扮,其實將軍也可以......”
他說著說著察覺到氣氛不大對,周樂平默然不語,祝觀良陰沉沉的看著他。
生意人,最重要的是要有眼力見,他也有,隻不過說錯了話,反而弄巧成拙了。
“我是不是失言了?這......要是有何得罪之處還望將軍海涵。”
“沒有,你說的對,女為悅己者容,不過這東西對我沒用。”她眼神未有半分留戀的離開那盒胭脂,“不是準備了酒嗎?酒在何處?”
薑軾的這處院子很別致,花鳥魚蟲青苔小路,盡頭便是一座八角涼亭,酒菜都已經置備妥當,趁著淺淡月色倒別有一番風情。
她看薑軾幫祝觀良倒酒時擦拭酒杯時的小動作猜測兩人認識年份一定不短,又因為一些習慣性的,不易被隱藏的談話細節察出薑軾對祝觀良的恭敬來。
若是朋友,朋友與朋友之間怎麽會有這種尊卑之別。
“薑先生跟祝大夫認識多久了?”
她問的很隨意,就像閑話家常,還帶著點漫不經心,不突兀也不顯得刻意。
薑軾看了眼祝觀良,拄著腦袋認真思考,“得有個十幾年了吧。”
“十幾年?”她驚道,“那是穿開襠褲那會兒就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