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什麽都做不了他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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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樂平現在對跟祝觀良有關的一切人和事都沒由來反感,自然對一古真人也提不起什麽好感來,聽他這麽問,隻了了一拱手道,“承蒙真人施以援手,不好不壞,還能用。”
    “我聽子術說你最近一直在練功,我想他大概沒跟你把話說的太絕,罷了,這個惡人就由我來做吧,練功的事萬萬不能在做了,不管你怎麽練,今後都不能持劍了,實話跟你說,如今你這雙手能端的起碗已經是老天爺給麵子了,畢竟斷的是筋條,即便接好了也不是從前的了,再恢複多久也不會像之前那樣,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
    周樂平不以為然,“是祝觀良讓真人過來跟我說這些的?”
    “子術是挺擔心你的,不過這些話都是老夫給你的忠告,身體是自己的,你自己照照鏡子,臉色蠟黃,眼底青黑,乃是鬱結成疾之兆,你這樣非但不能在功法上有所突破,長此以往,隻會把自己的身體拖垮。”
    周樂平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心裏有數。”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人活於世本就不容易,將軍是經曆過生死的人,瀕死的感覺不好受,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該為家中兄妹考慮,他們得知將軍死而複生的消息一定很高興,若是將軍再把身體拖垮,對他們來說豈不又是一樁打擊?”
    “別一口一個將軍的了,拜祝觀良所賜,我現在是個通敵叛國的罪人,早就不是什麽將軍了。”
    一古真人歎口氣,“子術這麽做,於你來說是不厚道,不過現在祁國的立場上,他這麽做沒有任何過錯,這件事,哪怕是換了將軍我相信也會做出跟他一樣的選擇。”
    “不錯。”她道,“不過真人忘了,我們本就是敵人,生來就是,我是趙國人,不會站在祁國的立場上思考問題,我們本就該相互憎恨,在祁國人眼裏他沒錯,但我......畢竟不是祁國人啊。”
    一古真人長歎一聲,“這世間的是是非非,左右都逃不過立場二字,你說的在理。”
    摘下身上的酒葫蘆晃了晃,倒了兩杯,一杯推到她麵前,“獨門秘製舒筋活血的藥酒,來嚐嚐。”
    一古真人畢竟不是俗世中人,說話還算中肯,周樂平本來恨屋及烏,但意外跟他越聊越投機,幾杯藥酒下肚,滿足的打個酒嗝,“上次遇見沒聊盡興,今次有的是機會,我就想知道真......真人那個機關術裏的......秘......秘密。”
    一古真人搖頭晃腦道,“這個不能告訴你,我這一生隻收一個弟子,畢生所學也隻傳授一人,這是師門規矩,告訴你就壞了規矩,祖師爺知道了,要降天雷劈我的。”
    周樂平跟他碰一杯,“老頭兒,別這麽小氣嘛,規矩是人定的,我就......我就做你的俗家弟子,不會讓祖師爺知道的。”
    “規矩就是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你要是真的想學可以拜子術為師,他還沒收徒弟,拜了他你就能光明正大的學了。”
    “他?”周樂平搖頭皺眉,“那還是算了,他會教我嗎?我要是學會了,對他就是個大威脅
    ,他巴不得我斷手斷腳什麽都做不了他才放心呢。”
    一古真人望向門口,無奈笑笑,“我這個徒弟啊,心眼兒沒你想的那麽壞,你怎麽就不想,他留下你其實是為了你好呢?”
    “為我好?那也得看我願不願意啊,就現在這日子......我天天跟坐牢一樣,遲早有一天關出病來。”
    祝觀良抱臂倚在門口,垂眸望向地麵。
    一古真人寶貝葫蘆裏的藥酒被喝了個幹淨,藥酒好喝,入口苦澀但回味甘甜,不過後勁也大,周樂平嘟嘟囔囔忽然一頭紮在桌上,輕微鼾聲響起,再不說話了。
    一古真人自己也喝的醉醺醺,搖搖晃晃走到門口,手在祝觀良肩膀重重一搭,唉聲歎氣,“自求多福吧。”
    “我送您回去休息。”
    “不用,為師自己兜兜風,清醒清醒,你也該清醒清醒了,對人家究竟什麽想頭,今後打算怎麽辦,聖人那兒怎麽交代,人家領不領你的情,這些都是問題。”
    他低頭受教,“徒兒知道。”
    “為師當時就算你有此一劫難,你這孩子,有時候執念是好事,但執念太過害人害己啊。”
    “徒兒能處理好一切。”
    “但願吧,這丫頭太剛,你總這麽看著她也不是個事兒,不找點兒什麽分散分散她注意力,她遲早練功再把自己練死。”
    祝觀良送走了師傅,吩咐人去煮碗醒酒湯,推開門進去,衝鼻的酒味兒。
    他師傅最拿手的就是釀各種各樣的藥酒,這些酒他從小喝到大,從一口倒到現在什麽酒都灌不倒已經過了十幾年,她第一次喝能堅持這麽長時間屬實不易。
    彎腰把人抱起來,人在他臂彎裏,輕飄飄的幾乎感受不到什麽重量,以前那麽結實強壯的一個人,現在單薄的像一頁紙,怎能讓人不心疼。
    周樂平更像個毫無生機的死人,頭順勢往下一耷拉,軟綿綿輕飄飄,正如砧板上任人揉捏的麵團。
    把人放在床上,又捏住她手腕把脈,藥酒起了作用,鬱結之氣正在慢慢散開,待會兒再以銀針疏通就好。
    周樂平嘴裏咕咕噥噥的,嘴皮子黏在一起,張開居然還吐了個泡泡,祝觀良覺得好笑,擰了濕帕子來給她潤唇,她無意識的胡捶亂踢,眉頭緊皺,叫了聲,“趙時謙。”
    前麵那一大段嘟囔他一個字都沒聽清,就這三個字,她說的異常清楚,他也聽的清清楚楚。
    “趙時謙......”
    又是一聲,像針刺一樣紮進他心裏。
    “爹......我想回家......”
    祁國再好,他的皇府再好都比不上趙國,比不上她那個破破爛爛的將軍府,她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如果他現在放她走,哪怕回趙國就是死,她也一定馬不停蹄趕回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