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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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正好被剛從正乾殿出來的趙鄧聽見,周樂平對這個妹妹有多好,他跟她們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再清楚不過,就算他們這些外人都不相信周樂平,沒道理她最疼愛的妹妹也這麽想。
這話讓趙鄧覺得不舒服,大步又過去,蹲下去扶起周樂麒,“周大人,密旨已經送到定州了,事已成定局再改不了了,不過你放心,拿下定州後,以定州為據,我軍一定能一往無前,隻要子禧活著,就一定能把她救出來。”
周樂麒拱手道,“臣不敢奢求皇上改變主意,隻是想請皇上相信她,她若是叛國,祁國早就如入無人之境的攻了進來,怎麽會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趙鄧認同的點點頭,“周大人安心,皇兄他......也是相信子禧的,隻不過如今局勢不允許,子禧竭誠奉公,皇兄怎麽可能不相信她。”
周樂安聽他說完,略有疑慮,“殿下,皇上他......”
因她剛剛的一番言論,趙鄧對她好感驟降,也沒有想要跟她搭話的意思,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道,“正好本王也要回去,周大人也一起吧。”
周樂麒道謝,轉身跟趙鄧一道離開了。
周樂安一個人被晾在原地,心裏難受鬱悶,跺跺腳,咬咬牙,看著周樂麒跟趙鄧離開的背影,越想越氣,越想越氣!
旁邊的宮女問她,“娘娘,要不咱們也回去吧。”
“回去?回哪兒去?”周樂安望了眼正乾殿的方向,“本宮去看看皇上。”
“可是......”宮女小心翼翼道,“方才何公公不是說了嗎?皇上他誰也不見。”
“本宮是外人嗎?皇上不見別人也不會不見本宮。”
皇帝的心裏此時一定十分煎熬,正是需要人疏解的時候,這麽好的機會擺在眼前,她怎麽可能拱手讓人,她走了,不定多少人眼巴巴的等著湊上來呢。
不過也十分不意外的,還未進得殿去就被何時弼攔在門口,“娘娘,皇上有令,誰也不見,娘娘還是請回吧。”
周樂安一口氣堵在胸腔,“你還未進去通傳怎麽知道皇上不見本宮?”
何時弼抄著手,一臉為難,“娘娘,您就不要為難奴才了,皇上說了誰也不見,這當中......自然也包括娘娘。”
“放肆!”周樂安抬手就賞了何時弼一巴掌,“皇上沒有親口說你就替皇上做決定了,你難道還想假傳聖旨不成?”
何時弼怎麽說也是皇帝麵前的紅人,之前秋容做皇後的時候,對他不說多好,但至少也沒一兩句話氣不過就動手,宮裏的其他妃子哪個不是上趕著來巴結他,自他做了總管太監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被人甩巴掌。
俗話說大狗還得看主人呢,周樂安打的是他的臉,可折損的卻是皇帝的麵子。
何時弼臉上笑容不減,也一步不肯退讓,“奴才怎麽敢假傳聖旨,奴才隻是按吩咐辦事,皇上的喜好娘娘最清楚,
皇上討厭那些拎不清的女人,所以娘娘還是請回吧。”
“你敢罵本宮?”
周樂安今天心情本來就不好,哪禁得起被人如此諷刺,又要動手,隻巴掌還沒落下來就被一旁的宮女攔住,“娘娘不可,何公公是皇上的身邊人,您這樣,不是......不是相當於打皇上的臉嗎?”
周樂安咬牙切齒的瞪了眼麵前畢恭畢敬的何時弼,又萬分不甘的看了眼正乾殿的大門,頂不樂意的甩甩手,然後轉身憤憤離開。
何時弼等她走了才摸一把方才被打的臉啐道,“受過兩天寵還真當自己是個譜兒了,可惜啊,咱皇上心裏頭惦記的不是你,你就是再怎麽努力也鑽不進皇上心裏去,白費功夫。”
白鐳於趙時謙規定的十日破城期的最後一日收到了趙時謙的密旨,讓祁國割讓定州一城換單甯平安。
這個結果也在白鐳的意料之中,薑軾這個人說話雖然氣人,但不可否認,他說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於是第十日,齊桓帶兵從定州城撤出,定州城的城樓插上了趙國的旗幟,城中百姓能逃的早就逃了,剩下的都是在這兒生活了一輩子不願意走的老人,單甯跟薑軾被放了回去,偌大的定州城宛若一座空城?
單甯回到祁國後,聖人設宴給他壓驚,祝觀良從宮中赴宴回來,途徑周樂平的小院,看她落寞的坐在庭院中央,背影孤單蕭瑟,看的人無端心疼。
“不睡覺在這兒坐著幹什麽?”
她指著天上的一顆星星道,“思考人生,都說人死了會變成天上的星星,那我將來一定是天上最亮的那顆。”
“人死就是塵歸塵,土歸土,這種哄小孩兒的把戲你也信。”
“為什麽不信,這人總要有個念想才能活下去,不管真的假的,身後事,誰知道呢。”
“難過就哭會兒,女人掉眼淚不丟人。”
周樂平努力裝作很灑脫的樣子,向後躺在地上,一條腿架在另一條腿上,晃來晃去,“我都多少年沒掉過眼淚了,再說,也沒什麽值得哭的。”
祝觀良躺在她右手邊,側著身子支起腦袋看著她,“得了吧,嘴上這麽說,沒人的時候不定哭了多少回了,現在你叛國的名聲算是坐實了,祁國......是你唯一的容身之處了。”
“我生平最不齒的就是叛徒,世人最恨的應該就是叛徒,趙國人人當我叛國,祁國人不一樣認為我是叛徒,也就你這皇府能有片刻清淨,出了這道門,一人一口唾沫都給我淹死了。”
他還挺驚詫她說出這番話的,“想明白了?終於知道我這兒是你的避風港了?”
“想明白了。”她也側身回望他,“有時候我就想,我生來就是女人,是迫不得已被逼成了男人,我現在完全沒必要像男人那樣活著,做個女人多好,操心少,有人疼,累的時候可以停下來歇歇,我也還年輕,既然已經被逼到了這個份兒上,為什麽不幹脆順其自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