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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嬌當然知道自己比不了周樂平，她也從沒想過要跟她比，隻是祝觀良是她真心實意喜歡過，曾經把他當做一線曙光依靠過，到現在也沒放下過的人，所以從他嘴裏聽見這句話還是挺傷人的。
    “今天......給殿下添麻煩了，對不起。”
    “你也知道是麻煩。”
    玉嬌低下頭，搓著手指，“我隻想給我姐姐還有爹娘家人報仇，我實在等不下去了，即便今天死了，我也認了。”
    祝觀良沒甚情緒起伏道，“那早知如此，當初就該直接把你交給大理寺，連仇人是誰都沒弄明白就去報仇，就憑一把匕首？說你蠢都算誇你了。”
    玉嬌心裏卻莫名一暖道，“殿下......擔心我？”
    是擔心，擔心你壞事。
    未見祝觀良作答，玉嬌便一廂情願的以為是了，“我今天險些就殺人了，幸好那車夫沒事，否則......”
    “殺人很簡單，手起刀落一條人命就沒了，但你下手的是個無辜人，他今天要是死了，日後每次你回想起來都會愧疚難當。”
    玉嬌重重點頭，長長歎氣，“我當時是叫仇恨衝昏了頭了，我滿腦子隻想著報仇，我也沒想到我會下那麽重的手。”
    “單甯身為總督辦，你爹的案子他有責任，事情今後自會還你一個公道，但這件事情解決之前我希望你能安分守己待在府裏，最好哪兒都不要去，否則沒人救得了你。”
    玉嬌怔怔的，過半晌歎口氣，“生死現在於我已經沒有什麽太大意義了，我人活著，可心早就隨著姐姐的死一起去了。”
    祝觀良再沒接她的話，玉嬌一瞬不瞬的盯著他背影，漸漸看的癡迷了，“我在府中聽說過不少殿下跟五皇妃的事，隻是心中一直有一個問題不得其解。”
    她趴在馬背上，聲音隨風卷進祝觀良耳中，“殿下跟皇妃感情這麽好，為什麽那段時間會去花船上找我？”
    “這重要嗎？”
    “對我來說重要。雖然不知道殿下那時對我有幾分真幾分假，但那段時間，每天盼著殿下來是我能在那兒待下去的唯一希望，否則，我恐怕也早像其他人那樣，因為無法忍受這樣的生活投河自盡了，是殿下救了我，甚至還給了我偏安一隅的希望。”
    最怕一人是無意卻惹得另一人動了情。
    “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是忍不住不碰她的，哪怕隻是勾勾小指尖都能令心情雀躍，我從沒碰過你，所以你應該明白，我不是奔著你去的，目的也壓根兒不是為了享樂。”
    玉嬌淒慘的彎一彎唇角，“我知道不是為了我，可像殿下這樣的人，既然堂而皇之的出現了，我又怎麽可能做得到不喜歡您呢？”
    祝觀良默了默，沒言語。
    玉嬌不甘心，又道，“殿下對我有恩，我願意留下來服侍殿下，為奴為婢也行，隻要能留在殿下身邊，我做什麽都願意。”
    他終於忍不住道，“之前跟子禧商量過你的去留，兩個選擇，要麽留下做個丫頭，要麽給你銀子自己出去謀生，子禧說你一個姑娘，一個人出去謀生不安全，她同意把你留在府裏。”
    稍頓又道，“但這隻是她的想法，她想留下你我當然聽她的，不過這不代表我的意思，你若是安分守己我不會說什麽，可一旦有什麽出格舉動，我不會留你。”
    這話說的可算相當絕情，玉嬌心裏頭思量一陣，點點頭答應了，“五皇妃是個好人，當初若不是她出手相救也不會有我的今天，我願意留下做個婢子伺候五皇妃。”
    玉嬌本是養在閨閣中的千金，父親母親又都出身書香門第，是個明事理的姑娘，祝觀良對她沒有那方麵的意思，要說有情，她在五皇府的這段時間祝觀良從沒來看過她，要說無情，他救她，待她也不差，又如何能不讓人誤會。
    但喜歡終究隻是她一個人的一廂情願，當中分寸還需要他自己把握。
    “我懂是非，救命之恩，不說湧泉相報，但恩將仇報這種事我是斷不會做的。”
    如斯聰明便好，不需要他再提醒。
    周樂平跟雲輕這頓酒吃的並不那麽舒服，歸根結底是因為多出來一個人，這個人喝醉了一直在發酒瘋，且喜歡用筷子紮人，拉都拉不住。
    本來周樂平請雲輕在酒樓吃飯喝酒，兩人才坐下沒多久，菜沒用兩口，酒沒喝一盅，連話都沒說上兩句呢就被人打斷了。
    此人做男人裝扮，搖著扇子敲開門，一臉驚喜道，“五皇嫂，是你啊？我看下麵馬車是五哥府上的，還以為五哥在這兒呢，沒想到......啊，還有雲太孫，就你們兩個在這兒吃酒？”
    周樂平很想說她演的一點兒也不像，別裝了，你都來了我也不能趕你走，就一起進來吃點兒吧，但想了想，還是得給她留點兒麵子，就不得不佯裝驚訝，配合她一起演戲。
    雲輕臉色顯然不怎麽好看，但也什麽都沒說，安和於是就順理成章的坐在了兩人中間。
    “你又是偷跑出來的？”周樂平給她倒杯茶。
    安和喝完茶指指酒壺，“今天沒人管，也讓我喝點兒吧。”
    “喝多了還回去嗎？”
    “當然不回去了，今天去你們家借住一晚不介意吧？今晚我要跟你睡。”
    周樂平拿她沒辦法，安和自己把酒添滿，跟周樂平碰了一杯，又去碰雲輕的杯子，“喝啊，怎麽都不喝？是不是我打擾你們了？要是的話你們一定要跟我說，我可以走的。”
    雲輕一個“是”字憋在嘴裏，正要吐出來，周樂平給他遞個眼色，搖搖頭說不是。
    多一個人了就多一個人，相比之前其實就是鬧騰了些，雲輕的沉默跟安和的鬧騰兩人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周樂平時而頭疼扶額，時而忍不住笑，反觀雲輕，則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直到安和喝醉，周樂平第一次見她喝醉，這丫頭喝醉了不止會胡言亂語還喜歡打人，周樂平最後實在拉不住她，手一鬆，她竟就跑到了雲輕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