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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軾默了默，又接著道，“傳言說的有鼻子有眼，依稀聽著似乎有什麽證據，兒子不得不有所懷疑。”
    “懷疑你爹我？”薑丞相抿口茶，“這件事之後自有論證，你就別瞎操心了。”
    這麽暗示薑丞相故意裝傻，看樣子是想瞞他到底了，薑軾心裏實在憋的難受，索性就直言了，“我隻想聽您跟我說句實話，造反的事我都知道了，趁還為時未晚，爹......您收手吧。”
    薑丞相猛的放下杯子，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都知道什麽？從何處得知的？誰告訴你的？”
    薑軾略去了過程，跪在薑丞相麵前，心痛道，“爹，您已經是一人之下的丞相了，現在朝中和睦，四野安定，您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做？”
    薑丞相抬手就給了薑軾一耳刮，“混賬！你懂什麽？你......你先告訴我，這件事，你是怎麽知道的？有沒有告訴其他人？”
    薑軾被打的偏過頭去，唇角滲出一絲血線，“我跟蹤過您跟大皇子，聽到過你們的談話，這件事即便我不說，您以為五殿下就沒有察覺嗎？您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嗎？”
    事情從計劃開始到現在一直都進展的十分順利，可沒想到最後節外生枝卻敗在了自己兒子手上，薑丞相氣極，抄起杯子就衝他砸了過去，“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孽子！”
    薑軾沒躲，結結實實挨了一下，腦袋破了，血從額頭流下來，恰巧被從外麵趕回的薑鐸看到，攔下了薑丞相要拿花瓶的手，雙腿一軟，也跪下了，“爹，您這是幹什麽？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打大哥？”
    兩個兒子，一個是祝觀良的部下，又是多年摯友，關係非比尋常，一個已經跟大將軍府訂了婚事，被章嬰寧迷的神魂顛倒，他誰也沒告訴，就怕哪裏出了紕漏。
    可再謹慎小心最後還是出了錯！
    一個已經知道了，另一個怎麽都得瞞下，薑丞相平複了下心情，指著薑鐸道，“你先出去，我跟你大哥有話要說。”
    薑鐸最近也明顯能感覺到父親和大哥的不對勁，家裏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氛，今天看見父親打大哥算是點著了引子，這種時候他哪能走。
    “父子之間，還有什麽是我不能聽的嗎？父親究竟為什麽打大哥？”
    薑軾此時忽然開口，“爹要造反。”
    “你......”薑丞相一口氣憋在胸口，差一點沒上來，扶著桌子後退兩步，手也抖得厲害。
    薑鐸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什麽造反？誰要造反？爹？怎麽可能？爹怎麽可能造反？大哥你別胡說！”
    “我沒胡說。”薑軾筆挺的跪著，“不信你親口問問爹，看他是不是要造反！”
    薑鐸目光轉向薑丞相，“假的吧？爹在朝中是皇上的心腹，在民間也深受百姓愛戴，為何......為何要造反？為何要背負這種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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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因為......”
    “你住口！”
    薑軾知道全部真相，正要說出口時被薑丞相阻攔，事到如今瞞不住了，索性全部承認了，“是，我是準備造反，想要我收手已經來不及了，如今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當然，為父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你們，為了你們能有大好的前程。”
    “不需要爹為我們鋪墊，憑您現在在朝中的地位，憑兒子們自己的本事一樣也能在朝中站穩腳跟，您口口聲聲說為了我們？可當真是為了我們？”
    薑軾從地上站起來，看著他，一字一句篤篤道，“如此行事後果您可曾考慮過，若真是為了那位著想，為了他好，就不該把他推入火坑，讓他走這步路！”
    “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你懂什麽？你又以什麽立場來教訓你老子？別忘了你姓什麽！別忘了你是誰家的人！胳膊肘往外拐，你對得起為父這麽多年來對你的養育之恩嗎？”
    “您不說兒子恐怕還真想不起來問，您這麽做之前有考慮過我們也是您的兒子嗎？有嗎？”
    “你們別吵了！”薑鐸攔在兩人麵前，“爹，趁風聲還未泄露，趁著還沒人知道此事，您放棄吧，兒子......兒子才剛跟嬰寧訂婚，這門婚事當初還是您撮合的，您忍心看著兒子痛失所愛嗎？成也好敗也罷，將來......將來嬰寧會怎麽看我？”
    當初撮合這門婚事本來就有為今天做打算的意思，婚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將軍手上的兵，眼下薑鐸跟他討論起這件事來，他也擺明了道，“大事麵前，兒女情長又算得了什麽？將來你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又何拘於一個那樣的女人？”
    “我不要旁人，我隻要嬰寧，爹，我求求您了，咱們不反了，我跟大哥都不要皇位，我們也都不是做皇帝的那塊料，咱們一家人這樣就挺好的。”
    薑軾現在反而冷靜下來了，拉住薑鐸拽回身前，“你還不清楚嗎？他做的這一切根本就不是為了我們。”
    “不是為了我們是為了誰？爹，大哥，你再勸勸爹，自古以來造反的哪有一個有好下場的？哪一個不是千古罵名？您放著好好的名聲不要，放著好好兒的官職不要，這麽做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您朝堂為官這麽多年，有些事應當比我們看的清楚，兒子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您犯錯。”薑軾走近薑丞相，舉起手，“爹，請您務必原諒兒子的忤逆之舉！”
    薑軾高舉起手，還不等落下，自己反而先被打了黑拳，也不知人是什麽時候悄無聲息出現在他背後的，手刀一劈，他兩眼一閉，輕飄飄倒在身後侍衛懷裏。
    薑鐸也沒能幸免，兩個人一齊被人帶下去，薑丞相蹙眉吩咐，“一定要把人給我牢牢看好了，出了紕漏，我唯你們是問。”
    侍衛道是，“那二位公子究竟要關到什麽時候？總不能一直關著吧？”
    薑丞相蓄一把胡須長歎，“事成之後再放他們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