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知道為什麽隻有你挨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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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觀良真的哭了,無聲的哭,麵無表情,一個勁兒掉眼淚。
周樂平心裏難受的很,幫他擦著眼淚,不停撫摸著他後背,“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找你師父呢?他會不會有辦法?”
他搖搖頭。
周樂平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這種事上也給不出更好的辦法,屋內一時靜默下來。
到了該上朝的時辰,外麵婢女進來伺候洗漱,祝觀良平複好心情,臉上的淚也幹了,傳婢女進來,洗漱過後,周樂平替他更衣,臨走時從身後抱住他,“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祝觀良轉身抱起她,迫切尋到她的唇,手一遍遍的撫摸著她臉頰,“要是你也不在了,我可真的會瘋的。”
送走了祝觀良,周樂平這兒又迎來一位客人,是章嬰寧。
不過一天不見,她看起來竟有些狼狽,不知是不是剛從牢裏出來,身上還有種難聞的血腥氣。
章嬰寧眼睛紅紅,盯著周樂平,鄭重其事道,“你見多識廣,去過的地方也多,知不知道有什麽地方是遠離紛爭適合久居的?”
周樂平聽她問的這話就知道苗頭不對,“你問這個幹什麽?”
“你隻要告訴我就行,不用問那麽多為什麽。”
“想跟薑鐸私奔?”周樂平勸她打消這個念頭,“你跟薑鐸都是嬌生慣養長大的,說白了都矜貴,在家的時候不覺得,出了門,沒錢沒權也沒勢,可謂寸步難行,別頭腦一熱想一出是一出,想私奔,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多重。”
“不就是換個地方生活嗎?這有什麽難的,我有心銀子,到時候找個地方置辦一間宅子,再開個鋪子,做什麽不行?掙錢也容易,我長這麽大,見識沒你多,但不用你教我怎麽活!”
周樂平伸手指向門口,“不需要我教,不聽我的,那你現在就可以走,慢走不送。”
“你......”
“我什麽我?從剛剛開始你就已經輸了,你想換個地方生活,那地方就沒人認得你,沒人認得你,你的大小姐脾氣就不管用,最好收起來,否則沒人慣著你。”
看她實在天真的可以,周樂平又道,“你說你有錢,可那些錢是你的嗎?那是你爹的,你隻要帶走了這些銀子,到時候隻要拿著銀票去前莊,前腳不等你把宅子置辦下來,後腳你爹就找過來了,當了這麽多年衣食無憂的大小姐,讓你過沒人伺候,吃糠咽菜緊衣縮食的日子你能過得慣嗎?”
章嬰寧被她說的,居然有些想要退縮了,沉默著,無言以對。
“當初執意不肯嫁給薑鐸的是你,現在想要跟人私奔的還是你,你已經不是小孩兒了,做事之前就不能先動腦子好好兒想想?”
章嬰寧繃著臉道,“我也不用你教訓我!”
“巧了,我也不想管你這檔子閑事,出門該往哪兒去往那兒去,不送!”
章嬰寧賭氣的站起來,大步走到門口又停下來,轉頭再看一眼周樂平,又拐回來,“我是真的想跟薑鐸在一塊兒,誰攔著都不好使!”
“我沒有攔著你的意思,就是勸你想明白,不考慮後果的決定往往都沒什麽好下場。”
章嬰寧心裏其實也在想,她經曆過這麽多,知道的也不少,說的話不可否認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也未必都對,她走的時候把銀票都兌成銀子,一半路上花,一半去別處換成銀子再帶到另一處,這世上這麽大,她爹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那麽快就找到她,而且到時候她跟薑鐸都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她爹反對也沒用了。
周樂平知道章嬰寧大概率聽不進她的話,也罷,她的事自己犯不著摻和,費力不討好,等她吃了虧,撞了南牆自然就懂得回頭了。
薑丞相的案子紛紛擾擾到現在都還有人鬧著說不能結案,其實歸根結底就是懷疑單甯,他有奸佞的名聲在前,除了這樣的事不懷疑他懷疑誰。
祝觀良聽著他們七嘴八舌,先是不耐警告,後來那幫人越說越離譜,他終於動怒了,這回不止動怒,還拎著領子把人給揍了,左一拳右一拳,要不是有太監拉著,看他那架勢真像是要把人給活活打死。
大臣被送到太醫院,聖人對他說教一番,到底也算替他出了口氣就沒再深究。
被打的這位任翰林院大學士,三十出頭,頗有才學,祝觀良記著他先前還誇過他,長得也白白淨淨,怎麽看怎麽斯文,但就是這麽一張嘴,說出來的話卻讓他殺念頓起。
出宮的時候頭上纏著紗布的大學士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怕再被打,腳步聲都輕輕的。
“為何一直揪著大皇子不放?懷疑他與丞相是一夥兒的,那同樣參與過謀逆的本殿是不是也有謀逆之心了?”
大學士走的好好兒的,忽然聽見祝觀良開口,嚇了一跳,下意識躲遠了些才小心翼翼道,“臣說的隻是臣的合理推測,這件事的確還有很多疑點沒有解開,並不是刻意針對大殿下,也沒有映射五殿下的意思。”
“大皇子要是謀反,第一個砍得就該是你們翰林院這幫碎嘴子,平日不見做什麽功績,咬人倒是一咬一個準兒,隻要盯住了就不鬆嘴,成天彈劾這個彈劾那個的,好似整個朝廷就你們是腳踏實地幹事兒的,旁人都是吃閑飯的廢物。”
大學士忙道,“臣等絕無此心,隻是......”覷著祝觀良眼色又道,“確有疑點未......”
祝觀良轉身看著他,目光上下打量,末了笑道,“那就等拿到證據再說話,空口無憑,若非聖人仁慈,此刻應該定你個誹謗之罪。”
再又道,“看你巧舌如簧能言善辯,沒想到也是個腦子不怎麽靈光的廢物,你們那群人裏你不是唯一開口的,可知道為什麽隻有你挨打嗎?”
大學士誠實的搖搖頭。
祝觀良提起他領子,“因為你就是被推出來頂罪的傻子,除了你,哪一個還敢說的這麽肆無忌憚?打你不虧你,下次再讓我從你嘴裏聽見這些言論,我割了你的舌頭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