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當我不懂糊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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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之間在這件事上似乎永遠也爭論不出什麽答案來,祝觀良默默無言把人抱回去,回去後桌上擺著一碗新上的湯藥,她仍舊不想喝,但這次卻由不得她,祝觀良一勺一勺的喂,知道一碗湯見底才拾起帕子幫她擦擦嘴角,“喝完就先睡吧。”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還有什麽需要補的,從遇見他以後她好像就一直沒斷過喝藥,除了藥還有各種補湯,就算不吃飯這些東西也從沒斷過。
    好,先前她的確身體不好,但現在這些,效用究竟是什麽他心裏最清楚。
    祝觀良每天忙不完的政務,寢宮內有書房,但他不樂意用,周樂平這兒幾乎成了他的上書房,吃住在這兒就罷了,下了朝隻要一有空就叫人把折子搬過來,導致現在周樂平已經習慣了就著亮燈入睡。
    氣氛有些詭異,她躺在床上,聽見他時不時幾聲歎息,幾次閉上眼睛又睜開,最後到底忍不住出聲,“天下這麽大,想要忙永遠忙不完,白天累了一天,晚上就早點歇著吧。”
    他停筆回頭,“吵著你了?”
    “沒有。”
    “上月鮮虞犯趙國邊境,趙鄧請求披掛上陣為君分憂,趙時謙疑心他要起兵謀反,給了他一萬人馬,並派監軍隨行隨時上報軍情,行至上水時,監軍上報趙鄧行軍有異,趙時謙疑心重,當即就下旨讓趙鄧上繳兵權回京領罪,趙鄧走投無路,在上水起兵,殺了監軍,現在齊思齊邈已經趕到上水與他匯合,不過他手上兵馬遠不及趙時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今戰況並不怎麽好。”
    周樂平坐起來,看他手上揚起的折子,光腳下地,接過來看了眼,冷笑出聲,“他們兄弟感情最好,我真是想不到,有一天他會動殺趙鄧的心思。”
    祝觀良脫了自己的鞋彎腰穿在她腳上,“這樣也好,起兵也有個正當理由。”
    “上水離這兒不遠,我想去看看。”
    這件事是他們一早就商量好的,周樂平料想祝觀良應該不會反對,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明天一早就動身啟程。
    但祝觀良拒絕了,“不行,這時候去不安全。”
    她想說有什麽不安全的,那裏有趙鄧有齊思齊邈,對她來說,是最安全不過的。
    “比起他們,我更需要你。”
    祝觀良拿出織造院的折子給她,“暫時還沒找到更合適的人,別人我都不放心,隻能交給你了。”
    她沒什麽興趣的看了眼折子,“我對織造院也不是很熟悉。”
    “那也強過那些什麽都不懂的人,我知道後宮雞毛蒜皮的事你不愛管,你誌不在此,現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皇後不會拒絕朕吧?”
    皇帝與皇後不止是夫妻,也是君臣,是能彼此信任的同僚,他用了這種稱呼,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相當於給她上了一把鎖。
    周樂平是個責任感很強的人,祝觀良篤定她一定會留下來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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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果見她神色暗淡下來,接過折子,點點頭,“那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擔待。”
    祝觀良把她拉到腿上坐下,“想去等閑下來了我陪你去看看。”
    “再說吧。”
    她把鞋還給他,捧著折子回到床上,忽明忽暗的燭燈下,她臉色也陰晴不定,抿著唇,千言萬語壓在心頭,可就是倔強的一言不發。
    第日一早,祝觀良上朝走後,周樂平也換了身衣服去了趟織造院。
    薑軾死後,織造院就沒有一個能真正獨當一麵的管事了,這段時間祝觀良又忙,織造院裏很多事都顧不上,於是就亂了套。
    周樂平拿著圖紙,比對著桌上做成的機弩,拿起來試了兩箭,失望的搖搖頭,“這就是你們做出來的東西?連最先開始報廢不要的那批都不如,戰場上武器就是生死的籌碼,這樣的東西能拿上戰場嗎?”
    一邊的匠師道,“娘娘明查,這不是我們的問題,我們都是根據圖紙做出來的,一分一毫都不帶差的。”
    意思就是畫師的錯。
    畫師肯定不服氣,立馬站出來反駁,“你放屁!我們的圖紙也是一分一毫都不帶差的,從開始設計到最後出圖那都有層層勘驗的,就是你們做差了,自個兒沒本事還怨別人,你要不要臉啊!”
    畫師們跟匠師們一言不合就吵了起來,周樂平夾在中間兩個耳朵被吵的嗡嗡響,兩夥人唾沫橫飛,一點沒有把她放在眼裏的意思。
    周樂平把機弩往桌子上一拍,機弩從中間裂成兩半,周遭瞬間安靜了。
    她指著圖紙上的某一處道,“失之毫厘差之千裏,本宮要是沒記錯的話,一月前皇上就已經把新的機弩設計圖送到織造院了,別的地兒都改了,這兒怎麽不改?當我不懂糊弄我是不是?”
    又揪著匠師的領子拉他過來看裂成兩半的機弩,“用的什麽木頭?蟲都蛀到芯兒了做的時候就沒發現?以前用的都是柏木,現在你用鬆木,是不如之前的結實,但好壞你也不查查?這段時間都是這麽敷衍了事的?要錢的時候張嘴挺快,錢要到手就給我看這個?貪了不少吧?”
    匠師總長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娘娘明查,這......這隻是樣品,其餘的可不是這樣的,臣哪兒敢貪啊,都沒有的事,您不能汙蔑臣啊!”
    “你們這樣兒的我見得多了,覺得我外行,隨便糊弄糊弄就能過去是不是?”再回頭看一眼畫師,“行啊你們兩個,戲演的不錯,錢到手了是打算五五開啊還是怎麽著?”
    那兩個對視一眼,交換個眼色開始叫屈,“臣怎麽敢糊弄您呢?您說的都是子虛烏有的事,就算是您說的那樣,要給臣定罪也得有證據是不是?”
    周樂平總算是明白了祝觀良為什麽不放心把織造院隨便交給其他人,要不是她真的跟祝觀良學過這裏頭的門門道道,看得懂圖紙,沒準兒還真叫忽悠了,這兩個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再不來查,恐怕織造院就進了他倆的口袋了,沒有個人在上麵鎮著還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