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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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邕朝提出和親後的半個月後,安和中午寄出了她這段時間以來跟雲輕的第一封信。
    祝觀良看她實在看的很嚴,它寫好的信根本就沒有機會送出去,最後還是求了周樂平她才同意把信幫她寄出去。
    周樂平也不知道這麽做對不對,但安和實在很會裝可憐,一邊抱著她哭一邊說些什麽“信送不出去就不吃不喝”“不能看到雲輕的字就要死了”之類的話,周樂平實在架不住她這樣折磨,隻好同意了。
    後來一想,或許是自己太好說話了她才會這麽肆無忌憚,下次不該再縱容她的。
    信上寫了什麽她不知道,反正沒幾天安和收到雲輕的回信之後哭的是挺慘的。
    周樂平去探望她的時候她正鬧絕食,臉都哭花了,不過絕食歸絕食,她好像是喝了酒,說話含混不清的,哭的直打嗝。
    實在聽不清楚她說什麽,周樂平隻能問她身邊的宮女,宮女把雲輕的回信拿給她看,一邊還幫安和打抱不平,“我們公主喜歡他是他的榮幸,可他居然拒絕公主,既然不喜歡,那又為什麽一封封的回信來騙取公主的真心?”
    從雲輕的回信不難看出來,安和應該是跟雲輕說了自己的心意,說想跟他在一起之類的,但雲輕拒絕的很幹脆,不像別人拒絕時會說長篇大論,他沒有,就隻有五個字:我不想娶你。
    也難怪安和哭的這麽傷心了,你若是說出個原因來還行,沒有原因就拒絕確實太傷人。
    可這種事周樂平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勸,隻是一遍遍拍著她的背讓她別哭了,又引經據典的來了一句,“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呢?”
    可安和聽了卻哭的更厲害了,“他都不說為什麽,難道是我配不上他?笑話!本公主什麽人配不上!他憑什麽不喜歡我!”
    “雲輕呢是比較木,他不大容易喜歡上一個人,不過既然他都說不想娶你了,咱們也沒必要非得在他一棵樹上吊死是不是?”
    安和嗚嗚哭嚎,正哭的盡興,祝觀良來了,肅著臉,從周樂平手裏接過信,仔細看了一遍,順手撕碎了。
    安和見狀立馬就要上去跟他搶,“你幹什麽?憑什麽要撕我的信?”
    祝觀良抓住她的手,把人控製住,“哭夠了嗎?你也知道自己是公主,這麽點兒打擊就讓你哭成這樣,這世上就隻剩他一個男人了?沒他就活不了了?”
    安和對他吼,“是!你憑什麽這樣說我?憑什麽替我做決定?我就是想嫁給他,以後受了委屈我可以不哭也不會來找你,我自己承擔!”
    祝觀良動了氣,皺著眉,手上用了幾分勁兒,捏的安和哭喊不停。
    周樂平忙去拉他,“你弄疼她了,有什麽話不能好好兒說,怎麽還上手呢?”
    祝觀良這才意識到鬆開手,他一鬆手,安和立馬跳出幾丈遠,“你自己還不是一樣,當初娶皇嫂的時候那麽多人反對,可你聽了嗎?你都不聽又為什麽要讓我聽話?我隻是想跟雲輕在一起,我有什麽錯!”
    她要是用這個來頂撞祝觀良的話,那祝觀良還真沒什麽好說的,娶周樂平大概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荒唐也是最不後悔的事了。
    他果然也無話可說,安和憤憤的看著他,終於解氣了,“我有本事對自己做的決定負責,不用你處處管著我!”
    這應該是他們兄妹這麽多年來爆發的最大的一次矛盾,周樂平知道祝觀良是為了安和好,也知道安和這會兒是因為脾氣上頭了才說出的這種話,但氣氛劍拔弩張還是一點就著,誰也不肯退讓。
    “你想嫁給他,那也得人家願意娶你信上說的還不夠清楚嗎?他都不願意要你,你想嫁,怎麽嫁?”
    這句話正好戳中安和的傷心處,她兩隻眼睛紅彤彤的,兔子一樣,死死瞪了眼祝觀良,轉頭進了內殿,一頭埋進被子裏再不肯出來了。
    “讓她自己好好兒想想,我們走吧。”
    祝觀良拉著周樂平要離開,隻才邁出去一步,安和又跑了出來,盯著他,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對他喊,“我要去邕朝,我要去找雲輕方麵問清楚!”
    周樂平見祝觀良的眉蹙起來了,知道他要動怒,便已經先一步扯了安和拉到一旁勸阻,“我的小姑奶奶,你想把你皇兄氣死?把他惹惱了對你可有什麽好處?雲輕都這麽說了,你再上趕著去,那讓外人怎麽看怎麽想?說祁國的公主上趕著倒貼人家還不要?你聽我一句勸,先消停兩天吧,你皇兄那邊我幫你說。”
    安和倔強的搖搖頭,“我不,我一定要去親口問問他,為什麽不娶我?”
    “你......”周樂平都被她的執拗撅的說不上話了,“你讓我怎麽說你好?你到底喜歡他什麽?怎麽就因為幾封信就憑空喜歡上了呢?”
    “不是憑空喜歡,他雖然不說,但我覺得他對我也是不一樣的。”
    就像前些日子,她病了,給雲輕寫信的時候就順便提了一嘴,雲輕的回信向來簡短,但在為數不多的寥寥數句中他特意多寫了一句:記得按時服藥。
    剛開始兩人互相寫信的時候她提到自己,他從來都像沒看見,不關心,也不在乎,雖然在別人看來沒什麽,但隻有切身體會了,才能知曉其中心意。
    雲輕開始也不會跟她說他自己的事,但後來慢慢也會跟她說自己的近況,時不時也會問候她幾句,於是這些話再加上安和憑空添加的諸多想象,就這麽一點點積攢成了濃濃的愛意。
    當下情景有些眼熟,就像當初的她自己,亦是通過書信跟自己依靠書信衍生而來的想象對趙時謙的感情一日深過一日的。
    有時候自作多情真挺讓人頭疼,況且還是不知道自己在自作多情的自作多情。
    但現在跟安和說這些她也聽不進去就像當初的自己一樣,耳邊也不乏有人勸她,可那時候心裏都被那個人給填滿了,哪裏還聽得進去別人的話,有時候反而覺得勸她的人是挑撥離間,因為自己經曆過,所以也就不敢輕易張口對安和說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