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作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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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璿的服裝店裏，金宇彬趴在賬台上，深情款款地看著董璿。
    “你好了呀！這樣人家還敢不敢來我這兒買衣服了？”董璿隻是笑。
    “等我以後有錢了，我就把你這店裏衣服全買下來，然後全送給你。”
    年紀越小越敢發毒誓，金宇彬完全不知道這店裏所有衣服值多少錢，對他來說，一百萬和一萬是一樣的……就是他都沒有，但他就是敢說。
    這就是少年和成年男人的區別。
    少年不知道誓言達成的代價，所以空頭支票可以開一個億。
    但一成年，人就會變得謹慎小心起來，會衡量自己說出的話做不做得到，說話也跟著小心起來。
    偏偏女人又是喜歡聽“摘星星”之類的話——明知做不到。
    這就是成熟男人永恒的悲痛。
    女人的悲痛在於，一方麵希望找一個成熟穩重溫柔聰明的男人。但另一方麵，自己就享受不到聽各種夢幻牛皮的快感。
    董璿點頭笑，“但你現在要去上課了。”
    “那讓我再親一下。”
    看著金宇彬童真羞怯的樣子，董璿隻好笑著推他。
    “聽話，說好了你這次考試全一百分才能親。”
    金宇彬也不走，就站在那裏，癡癡地看著董璿。
    董璿被看得有些軟，正好被金宇彬趁機一把拉住，吻在臉頰上。
    透過玻璃門，董璿看見方誌遠呆呆地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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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宇彬親完，滿足地鬆開董璿，說了聲“拜拜”，高興地走出店門，完全沒注意到門邊的方誌遠。
    方誌遠在原地怔了一會兒，佯裝無事推開門進去。
    董璿被方誌遠親眼看到，雖說沒有浸豬籠的危險，但不知怎麽，竟然有些心虛，隻好打開電腦玩遊戲，眼睛也不看方誌遠，就餘光瞥著他在店裏轉來轉去。
    “最近生意很忙啊？”方誌遠巡視了一圈衣架，終於開口。
    “嗯，有點，怎麽了？”
    “沒什麽，你有一陣兒沒來找我了。”
    “喔，打過你幾次電話，你也不怎麽積極，怕煩著你。”
    “沒有啊！沒事啊！怎麽怕煩我了？”
    “哎，無所謂啦，本來也不是非打不可的。”
    就這麽莫名其妙地對了幾句，兩人突然沉默下來。
    空氣中竟然有一種生疏的感覺……
    而這生疏，竟然讓方誌遠和董璿同時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自己……還在乎著對麵的這個人……
    然而……
    “那我走了……”過了一會兒，方誌遠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就往門外走。
    董璿什麽都不好說，隻好怔怔地看著方誌遠離去。
    方誌遠走到門口，不知哪根筋搭錯，突然轉過頭，激動地喊“那是玲子的男朋友啊！”
    “我不知道，他對我說他們隻是同學。”董璿搖搖頭，鎮定地說。
    “同學？”方誌遠冷笑，“同學她幹嗎巴巴地帶他來你這兒買衣服？”
    “怪了，我怎麽知道……但不管怎麽樣，為什麽你這麽憤怒啊？要找我也是瀟瀟找我啊？你又不是她爸，你用什麽身份來罵我啊？”
    對話……竟然變成這樣子了呢……
    “我……我……我……”方誌遠突然想起，“我是你哥啊！”
    “哈！我哥？”
    方誌遠頓時豁然開朗，道貌岸然，居高臨下，開始進行道德批判。
    “對啊！對啊！你怎麽能這樣呢！那是我們朋友的男朋友！你怎麽能做這種事呢？！”
    “你好偉大，請問我做什麽事了？”
    “你……你還好意思問我？”
    “所以呢？”
    “所以？”
    方誌遠突然懵了，訓練中沒有涉及被反問“所以呢”這個應對措施。
    “不管我做了什麽事，”董璿看著他，“我隻想問你，所以呢？”
    “所以……我……我以你哥的身份命令你，快點斷掉！太不靠譜了！什麽呀！”
    “夠了，方誌遠！”董璿緊緊盯著他，“我們取消關係。”
    “什麽？”
    “是，我們之前是約好做兄妹，”董璿幹脆地說，“但我現在解約了。”
    “解約？這還能解約？”
    “親生父母還能脫離父子關係呢，”董璿冷笑，“更何況我們沒一點血緣關係，所以我取消了。以後你不是我哥，我也不是你妹，我們就是一般朋友，你愛認識不認識那種。”
    方誌遠愣住了……
    “所以，你沒事了吧？”董璿冷冷地看著他，“我和誰在一起不用跟你報批了吧？”
    董璿站起身，一邊整理衣架，和方誌遠擦身而過。
    “借過……”
    看著董璿冷酷的樣子，方誌遠嘴巴裏突然有什麽話要洶湧而出。
    他猛地捂住嘴，胃裏翻江倒海，很痛苦的樣子。
    “你怎麽了？”董璿轉頭問，“你沒事吧？”
    董璿扶著方誌遠坐下，方誌遠緊緊閉著嘴，使勁搖頭，冷汗直下，巨悲情巨深情地看著她。
    董璿完全不知道方誌遠怎麽了，到底是出了生理狀況還是心理狀況。
    但眼前的方誌遠簡直要爆裂開來，她也不由得慌了，隻好不斷問他怎麽了。
    方誌遠隻是搖頭。
    服裝店裏陸續有客人進來，董璿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該照顧哪邊。
    這時方誌遠搖搖頭，掙紮站起來。
    “我沒事，你照顧客人好了。”
    看著呆呆的董璿，方誌遠搖頭笑笑，“你以後好好和他在一起吧，我走了。拜拜。”
    董璿緩緩站起身，傷感地看著方誌遠往店外走，店裏客人的身影漸漸遮擋住了方誌遠。
    董璿無望地看著，突然覺得，這是最後一次見到方誌遠了。
    我們太多話沒有說……
    所以對方就消失了……
    然而董璿什麽話都說不出來，隻是怔怔地看著他，慢慢消逝在自己的生活裏……
    突然，仿佛從另外一個空間裏傳來的聲音，董璿一時間都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董璿！！！”那是方誌遠的喊聲。
    她望著他……顧客紛紛被嚇著，自動讓開一條道……他站在門口，遠遠看著她。
    “我還是沒有辦法忘記你。”方誌遠說。
    董璿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我們可不可以重新在一起？”
    方誌遠的聲音傳過來，迷糊了董璿的耳朵。
    而眼眶裏，也有類似水蒸氣般的東西，迷糊了視線……
    這一仗……終於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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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宇彬，不好意思，你在上課，所以我隻能給你手機留言。我喜歡你，就像喜歡一個孩子一樣。我喜歡你的坦率，喜歡你的衝勁兒，喜歡你身上這個年齡的不顧一切的東西。但不管怎麽樣，我已經不是這個年齡了。我有很多我需要考慮的事情，我……我已經和我以前男朋友和好了，我……我不能答應你……拜拜……”
    大街上，董璿對著金宇彬的手機號留完言，摟著邊上的方誌遠，指著海報櫥窗。
    “哎哎，我們來看看這個……”
    “這個以前不是說過不看了嗎？”
    轉過頭，迎來的是凝視的視線。
    “是誰說要重新跟我在一起的？”
    方誌遠望著董璿，終於明白胡宇和田鬆原簡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但也未見得他們有多快樂。
    其實，有時候，自尊輸掉一點點又能算什麽呢？愛一個人，本來就不是一件太需要自尊的事情。
    方誌遠被董璿摟著，那個不再叫自己哥哥的人這樣摟著。
    方誌遠自我安慰般地想著……
    有的人說，兩個人在一起，是真心換真心，有的人說，兩個人在一起，比的就是誰更狠心。
    到底誰說的是對呢？
    至少，我贏過另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