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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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心難測!
    我現在也沒有了晨練的心情,轉身回去。
    電梯門在這個時候打開,喬溪拎著早餐興高采烈地出現,看見我們兩個站在門口,笑容瞬間收斂。
    她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尷尬地一笑“你這麽快就知道了。”
    我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算是回應“我竟然不知道你和他是一夥的,處處幫著他。”
    “我們要是直接喊你過來,你肯定不願意,所以才采用了其他的辦法。”喬溪走過來挽著我的手臂,笑眯眯地解釋,“我們都是為了你好。”
    我心裏情緒複雜,說不上來看見鄰居是顧紀霆那一瞬間的心情。
    我很快就把所有的細枝末節串通起來。
    喬溪之所以神情不正常,我問起房子的事情支支吾吾,是因為這個房子根本就不是她買的,而是顧紀霆的。
    房子裏的裝修為什麽是我喜歡的風格,也並不是所謂的裝修公司隨便裝的,而是顧紀霆裝的。
    裝修一套房子需要至少一年的時間,也就是說顧紀霆在很久之前就準備了這套房子,我不敢去深想其中的故事。
    各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我轉身拉開家門,“我不能住在這個地方,今天就搬走。”
    “許安安,你到底在害怕什麽?”顧紀霆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停下手裏的動作,轉身看向他。
    他還在繼續說“我和喬溪是作為朋友想要幫你,我願意把這套房子讓你暫時住,也隻是因為知道你的情況比較複雜,公司資金流斷裂,你手裏沒有肯定多餘的錢讓你買一套新的房子,你又不願意住之前的房子,更不好意思繼續住在你爸媽家,所以我才想了這一個辦法子。”
    “我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不希望你露宿街頭。”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裏麵一片坦然,不躲不閃,
    他如此的坦然,反而襯得我像是一個跳梁小醜,反應巨大。
    我很快冷靜下來,透過電梯門光亮的麵,看見自己別扭的神色。
    我心裏一慌,飛快收回視線“那你直接告訴我就好了,我隻是覺得被你們兩個人騙了,有些不開心。”
    “真的是因為我們騙了你嗎?”喬溪突然開口,我抬眼看她,她正一臉八卦而調侃的笑容看著我,眼裏麵明晃晃的都是看好戲的意思。
    按照我們這麽多年的朋友情分,她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別扭。故意問出來就是想看我局促不安。
    “你還好意思和我說這些,咱們多少年的朋友了,你胳膊肘往外拐幫著他來騙我,你知道我知道真相的時候多麽傷心嗎?”我故意假裝生氣控訴。
    喬溪連忙搖著我的胳膊,好脾氣地道歉“都是我不好,我被他一時蠱惑,才做了錯事,尊敬的安安女王大人,請你原諒我吧!”
    我被她搞怪的話語逗笑,噗哧一聲笑出來,“那既然如此我就不怪你了。”
    顧紀霆說“好,現在我成壞人了。”
    說完,三個人笑成一團
    第二次法庭開場,柳夏已經沒有了之前意氣風發的樣子,被帶上法庭的時候,垂頭喪氣,手上和腳上的鏈子走動間發出聲音。
    他穿著橘黃色的馬甲,坐在被告席上,麵色灰白,在看見我的時候,眼珠子動了動,幹裂的嘴唇囁嚅幾下,最終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我冷冷的坐在一旁,神情沒有絲毫的波動。
    今天過後這個人就和我沒有一點關係了,來之前我已經拿到了通知,等著這次審判結束就去拿離婚證。
    對於前麵我所羅列出的證據和法庭提出的罪名,柳夏都供認不諱,唯有最後一項殺死自己父親這一個罪名,他堅決不認見他。
    法院不得不把秦氏帶上來。
    秦氏今天穿著一襲黑色的裙子,馬尾柔順地垂在腦後,小臉白淨素雅,眼眶微微發紅,走上台的時候,整個人身子還在顫抖。
    她坐在證人席位上,飽含恨意的目光看著柳夏,最開始說話的時候,語氣顫抖,後來逐漸習慣,清晰地把自己當年的所見所聞告知。
    說到最後柳夏臉色蒼白,低垂著頭,供認不諱。
    他終於受到了法律的製裁。
    張蘭也受到了相應的懲罰。
    庭審結束一切塵埃落定,我心裏懸掛的一把劍終於入鞘。
    我在洗手間裏補妝,聽到隔壁隔間裏傳來壓低的哭泣聲,愣了一下。
    是秦梔。
    我正在猶豫是出去裝作沒有聽見,還是留在這裏等著她出來安慰的時候,秦梔突然推開門出來,臉上還掛著沒有掉落的淚珠,紅紅的眼睛像兔子一樣望著我。
    她有一瞬間倉皇無措,哽咽著喊了一聲“姐姐”
    我微微點點頭,從包裏掏出紙巾遞給她“這麽多年壓在你心裏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你也不必再去想這些事情,以後你就有了全新的人生,繼續生活就好了。”
    秦氏重重地點了點頭,“謝謝姐姐。”
    “你媽媽還在外麵等著你呢,趕緊出去回家,好好學習。”
    秦梔再一次點點頭,扭頭離開了洗手間。
    我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輕歎一口氣。
    其實那天秦梔還告訴了我一個秘密。
    曾經她和柳夏是鄰居,柳夏以前學習好,家裏就讓秦梔多跟著他學習。而柳夏經常借著給秦梔補習的時候動手動腳,甚至還趁秦梔父母不在家把秦梔給強奸了。
    這是秦梔心裏最深處的秘密,她一直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那天也是鼓足勇氣才和我說這些。
    我知道對於一個少女來說,這意味著什麽。
    和天塌了沒有什麽差別。
    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這件糟糕無比的事情。
    所以我問“那到時候到了法庭上,你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嗎?”
    秦梔搖了搖頭。
    “那我們就不說。”我心疼這個女孩,伸手摸上她柔軟的頭發。
    柳夏犯下的所有過錯都足以讓他與餘生付出代價,沒必要再搭上一個小女孩的傷心往事。
    秦氏大概也沒想到我不強求她,淚如雨下。
    她剛才的那聲謝謝,也在感謝我留了他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