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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一切弄完，還有父親的碎碎念，無非就是那幾句，叨叨著在醫院住院的這些錢。
    坐在我旁邊的好像是母親，我能感覺到她顫抖的身體，有什麽溫熱的東西落在我臉上，又飛快消逝，好像是被什麽東西吃掉了。
    這個想法讓我心驚，以剛才的情況來看，那個東西根本還沒有從我身上離開，我一直醒不來，卻能思考和聽見外麵的聲音很有可能是那個東西搗的鬼。
    過去的十八年裏，我是天不怕地不怕，從來不信這些東西，還覺得三奶奶就是一個裝神弄鬼騙錢的神棍，可我現在卻極度渴望見到三奶奶，讓她救救我。
    有些事情不發生在自己身上永遠不會相信，人就是這樣。
    醫院離我家說遠也不遠，近也不近，一路上都是父親的囉嗦，和母親的隱忍，奶奶一開始還勸兩句，後來越勸我爹說話越難聽，也就不出聲了。
    這一路過得比聞那個東西的惡臭還難受，有時候我寧願聞那個東西一輩子的惡臭，也不想聽我爹說這些鑽心窩子的話。
    好在，路總有盡頭。
    我又被抬了下去，放在了一張床上，周圍有些陰涼，我身上似乎有什麽東西不安的攢動著。
    “三奶奶啊，你一定得救救言兒啊，言兒她自從那天陪嫂子守靈之後就這樣了，在沒醒來過，這些天都靠營養針吊著，你說好好一個孩子……”說著，又低聲啜泣起來。
    我聽到那隱忍的啜泣就煩的很，雖然可能我娘，但每次看見我娘這樣我隻會更難受，用一句話說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你先別哭，我看看再說。”那個聲音很溫柔，奇異的能安撫人心，不光我母親聽到之後止住了哭泣，我心煩似乎也輕了不少。
    接著，我感覺有一雙枯皺的手，輕柔的在我身上遊走，雖然那手的觸感不怎麽樣，但那雙手碰過的地方都讓我渾身癢癢的難受，好像有什麽要從我皮膚裏鑽出來一樣。
    她來回摸了兩圈後，就停了下來。
    “怎麽樣啊。”等了很久，才聽到我母親擔憂又害怕的聲音。
    “她這是被上身了，你們都先出去，等我問問，這位願不願意出來。”三奶奶的聲音很凝重，說那位的時候，卻是恭敬的，以前隻覺得是她在裝神弄鬼的把戲，現在看來，都是真的。
    幾聲應和聲伴隨著關門上響起，周圍的氣氛很是壓抑，讓我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就在我以為我要交代的時候，忽然，我聞見一股奇特的異香，把差點又昏過去的我，強行拉了回來，眼前終於不再是黑暗，我看見了一股白色的煙，化成了一個女人的手，朝著我過來了，我卻還是不能動，隻能讓那個奇怪的手摸上我的身子，纏住了我。
    三奶奶神情專注的看著我，嘴裏嘰裏咕嚕的說著一堆我聽不懂的話，好像是在和誰交談。
    “咕咕——”我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從我喉嚨裏傳來，正在驚奇不已的時候，發現我的身子已經不受控製的站了起來，手朝著三奶奶打了過去，狠狠的給了三奶奶一個巴掌，然後跑過去把那個燒著香的爐子砸了，還把桌子什麽都掀了，我想阻止這一切，但我的身子根本不聽我的使喚。